Chapter91 因为一张试卷
挂了电话，梁月还没从情绪里完全缓过来，她红着眼，但没有流泪，更多是懵的。
她手指发僵的点开陆煜阳的微信，点进他的朋友圈，一条条往回翻。
七月十号 文案是‘回家’ 配图是两个人的牵手照和机场图
七月二号 文案是‘换我追你吧’ 配图是林思洛的背影照
六月二十号 文案是‘这堂课不让我进 只能在外面等人［生气］’ 配图是他在门外偷拍林思洛
六月一号 文案是‘第一次做手工’ 配图是他自己做的零食书包和一张林思洛背上的样子
……
梁月越翻越快，她手指忍不住发抖，直到翻到陆煜阳电话里说的那条生病的朋友圈，脸上才有湿意。
她抱着腿，脸埋进膝盖处，无声又无力的痛哭起来。
常念听到她的哭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陆煜阳对梁月的喜欢，她作为局外人看得最清楚。可偏偏就是局外人，她才没有权力过多的干涉。
“念念，我好笨啊。”梁月用纸擦着泪，一抽一抽的说：“我怎么就没关心过他呢，我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也会不喜欢我呢。”
常念听她哭，自己也忍不住的鼻尖泛酸：“可能…他给你的底气太满了。”
满得梁月以为，陆煜阳永远会在她身后。
哪怕她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梁月哭得喘不上气，她捂着嘴一遍遍问：“他为什么没有再等等我……”
常念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给关掉，主角争吵的声音消失，梁月听见她叹声说：“月月，他等过你的。”
从查完成绩那一刻起，陆煜阳就在等她。
可她真的太笨了。
常念最后安慰了梁月一个多小时，直到她情绪缓过来，爬上床说想睡觉了，才挂了电话。
陈郁很早就在旁边等她，看到常念放下手机，他伸手在她发顶揉了揉：“怎么样？饿不饿？”
常念抿唇点点头，牵着他的手起身往餐桌方向走。
坐在桌前，常念看着陈郁给自己挑鱼刺就忍不住想梁月和陆煜阳的情况若发生在他们身上会是怎样。
她忽的开口：“陈郁，如果我没发觉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上别人？”
陈郁把挑干净的鱼肉夹给她，皱眉盯她：“又在瞎想什么呢？”
常念吃掉鱼肉，吃了口米饭，囫囵道：“没有呀，我就是觉得，一直得不到反馈的喜欢一个人，肯定很累，迟早会放弃的，不是吗？”
其实梁月再醒悟的快一点，或许他们的结局就不会是现在这般。
“我不会喜欢上别人。”陈郁把肥肉弄掉，瘦肉放进常念面前的碗里，抬眼看她：“在你发觉你喜欢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和陈郁在一起两年多，常念还没怎么听过他说喜欢。
她眉眼弯弯的问他：“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问完这个问题，常念看见他的眼神变得深沉，看得她莫名的心跳加速。
“挺早的。”陈郁没有直接回答。
常念努嘴：“挺早是多早？”
陈郁蓦的低头笑了，他盯着常念的碗抬下巴：“先把饭吃完，吃完我再考虑考虑告诉你。”
“什么嘛！”
常念觉得这人是故意的，他一直往自己碗里夹肉夹菜，平时饭量就小的，她根本不可能吃完。
吃完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常念刷了会儿手机，又想起饭桌上陈郁没回答的问题，放下手机追问道：“你还没说呢，什么时候喜欢的我？”
女孩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陈郁侧头看着常念好奇的小脸，被可爱到不行，笑着说：“初中。”
“初中？”常念下意识觉得他是在骗人，“我们那个时候都不认识，你怎么喜欢我的？”
陈郁搂着她的肩，牵过她的手捏了捏：“因为奶奶。”
提起奶奶，陈郁眼底一阵酸涩，眼尾泛红，看向常念又如往常般含着笑意：“还记得那次在医院，奶奶说她见过你吗？”
常念趴在他胸膛前，眼睛转了转，点点头：“记得。”
“我缴费拿药回来，她就和我说，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扶着她过来的。”陈郁把她的手包在手心，回忆当时的场景，“她还说，那个女孩子和我一个学校，差不多大，名字叫常念。”
常念听得眼睛睁圆：“所以你当时就知道我了？”
陈郁摇头：“不完全是。”
“我当时只知道你的名字，但没有见过你。”他弯了下唇角，问她：“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常念还没说话，就听到陈郁自问自答：“是初二那次补习班。”
补习班是几个老师联合办的，一共十五名同学，是这几个班里名列前茅的几位。
但因为余乔安给常念报了校外的补课班，她只去过一次这个补习班。
但也是这次，陈郁才知道奶奶口中说的那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名字才和女孩子的脸对应上。
“知道你之后，我也没想过会认识你。”陈郁把脸贴在她发额前，“但后来，我总能看见你的身影。”
他们初中有一栋很旧的教学楼，围墙很矮，有不少人从那翻墙逃课。
也有几只流浪猫猫狗狗会钻洞进来翻垃圾吃，陈郁就会把奶奶没卖完的小吃拿来喂它们。
有次，他发现一个女孩子蹲在一堆垃圾袋旁，手里拿着肉肠在喂这些猫猫狗狗，陈郁认出她后，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躲了起来。
于是，只要常念在喂，他都会等女孩走了，才会拿着东西过去放在它们面前。
后来，他总会在很多地方看见常念的身影，或是挽着朋友手臂笑着的，或是在队伍里认真模样的，或是在校外百无聊赖等待家里人来接的。
无论是在哪，只要人群里有她，陈郁总能一眼捕捉到常念的身影。
常念又往他身上靠了靠，蹭蹭他的下巴，问：“那你是怎么确认，你喜欢我的？”
青春懵懂的年纪，对于喜欢的界定确实不清晰。可能一次心脏的加速跳动，可能一个对视的眼神，可能偶然的肢体接触。
但这些陈郁都没有。
他和常念不在一个班，更没有正面认识过。
陈郁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带着笑说：“因为一张试卷。”
常念疑惑：“试卷？”
“嗯，试卷，运动会。”陈郁列出关键词，帮她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