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章 成全
赵凤随拜别太后。一路下向着御花园走去。一路上，王公公在前面躬身前行。
“王公公，圣上最近身体可还好”
“王爷您费心了，近日天寒，圣上咳嗽多了些”
听到这话，赵凤随的脸上浮现 有隐隐的担忧。
来到御花园，凉亭里的人身形玉立，背对着赵凤随。只是时不时的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之声，混在这淅沥的雨声里。
赵凤随走上前去，躬身参拜“皇上”
皇上只手拦住他跪下的身子“无需多礼”
“太后找你了”皇上手中拥着手炉。端庄肃穆，眼窝有着轻微的凹陷。神情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
“你怎么想的”
赵凤随也不隐晦，直接开口道。“这京中皇族富贵公子这么多，我的名声也不好，看上我，大概也是别有所图吧。”
皇上脸色微变，却 也是毫不避讳的说道。“安国公是太后的母族，她的女儿既然是太后的人，放在你的身边，朕才安心”
赵凤随早猜到了。是大概是皇上也松口了。这些年，皇上和太后之间关系微妙。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婚事这件事情上独善其身，一是自己坚定，不愿在这件事上做出让步，二是皇上在里面的周旋。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既然决定了做皇上的棋子，那么就该有作为一个棋子的觉悟。
他为皇上的近臣，太后也想在皇上身边安排旗子，那么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一切都是为了家国社稷，只是未免辜负了别人家的好姑娘”他眼底光线黯淡。淅淅沥沥 夜雨带来了阵阵的寒意。
这 世间又有多少良缘是能够按照当事人心中所求呢。称心如意呢。
“小皇叔，你真的愿意吗”
“只要是为了皇上，为了国家社稷，微臣没有不愿”
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皇上自嘲的轻笑一声，
这么多年 来，小皇叔都不愿在这件事情是个妥协。“小皇叔 ，是不愿的吧”皇上呢喃着，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的。
赵凤随沉默在那里，没有再回答。
是他忍不住的想要试探，他想在他这个皇叔 心中他与江山社稷和忽延载到底谁重要。
现在他选择了，可他为什么一点不高兴呢。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如果他的小皇叔多一点心思，怎么会发现不了，自己那么多次望向他的眼神中的不能宣之于众的情愫呢。
算了，罢了。他也应该满足了，
“小皇叔，北幽的小王子和你走的很近”皇上意有所指的。直言不讳。
赵凤随，他的一举一动都自在皇家的监视之中，他们也知道，轻信一个人是愚蠢的，作为帝王还是致命对的，轻则丧失自己性命，重则就是国破家亡。这些还是自己交给有他的，
“臣和他以前就相识，他这次远道而来，想要臣带他游玩。就走的近了些”
他虽为皇上的小皇叔，却只比皇上大两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皇上从小就有远大的抱负。一心想打造一个盛世。
自他继位起，他殚精竭力。一心改革。他也甘愿做他手手中的刀，为他扫除障碍，纵使遗臭史书。他也无怨无悔。
只是这帝王心思如深渊，渐渐的他也不知道他在什么。
“我记得小皇叔少时在边境待过几年是那时认识他吗”他只记得小皇叔从边境回来的时候，似乎就多了一层心事，而这 心事让他看不透，也摸不着。
“嗯，在幽门关，忽延王子在狼群下，救过我”赵凤随无心隐瞒，
“那看来忽延小王子也少年英勇。可惜了小皇叔你不是公主，不然就可以联姻了”年少的君王突然狡黠一笑。
赵凤随哑然失笑“皇上说笑了”
“我不是说笑的，北幽王子是喜欢小皇叔的吧”
赵凤随，有瞬间的错愕，他看着皇上的眼神，却无半点玩笑的意思。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可是想想，这皇城之中，又有什么事可以是可以瞒过皇上的眼睛呢。他这个棋子，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赵锻苦笑，他也希望自己不知道。如果不是忽延载看小皇叔眼神，他是那么眼熟，如果不是他也对小皇叔有着同样的心思，且因为这份心思，使得小皇叔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可我并无此打算”赵凤随黯然失色，他已经打算要放弃了。
“和北幽联姻也不一定要是公主。只要和北幽能够交好。是不是公主有什么关系”他声音淡淡的。终究还是亲手把他推进了别人对的怀抱。
赵凤随眼睛有一瞬间的的闪亮。不过很快就好了被他自己遮掩了下来。
赵锻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份的笑颜，那是独一无二的不属于自己纯真的，纯粹的笑。
是多久了。他的小皇叔都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笑得像他记忆中明媚闪亮的少年。
“小 皇叔，你知道，你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吗”赵锻看着他，嘴角的也不自觉的上扬。只是那其中有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凤随哑言。
赵锻别过脸去，不再看赵凤随“小皇叔，你也喜欢他吗”，他的眼神望住凉亭外的小雨，如丝不断。
久久的得不到回答。不回答就是已经回答，赵锻深深的吸了口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小皇叔，朕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吧”他挥挥手，示意赵凤随退下。
也好，他做不到真心对待一人，就连成全都要夹杂着算计和筹谋。是他不配。
如果国家强盛，那么自己大概会是贤明的君王，公主不必去联姻攀附，贤明之臣，忠武将军的到中用。小皇叔也可以按照自己的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可是这个羸弱的国家，正把他们往无尽的深渊中拽，王大人改革成效虽有，却也是弊端累累。外族侵袭不断，边境堪忧。他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也渐渐的明白，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大夏将倾。
风雨中，他再次的咳了起来。那咳嗽声，像是缠入了他的肺腑，使的他整个人都痉挛了起来。
“皇上，该回了”一旁的王公公提醒着。
“有时想，朕要不是这个皇帝就好了，”皇上微微的喘着气息。不知是不是因为剧烈 咳嗽，他的眼睛里满了泪水。
“皇上，你可不能胡说啊”
“放在以前，我自是不愿的，我不愿小皇叔喜欢别人，”他大可让他 和安国公的女儿成亲，这样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把他留在身边。
“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恨他什么都不知道，”赵锻语无伦次，他想把这些年的心酸和委屈一股脑的说出来。
王公公压着头，越来越低，手在止不住颤抖，天家心事，又岂是他一个奴才能听的，
他抓住王公公抖动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哑言失笑，帝王孤寡，有时候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接着有剧烈 的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抓住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鲜血顺着帕子渗了出来，看着帕子上的殷红的鲜血，他惨然一笑。
一旁的老奴惊骇不已“皇上，您要保重身体啊”
赵锻摆摆手。知道自己时日不不多了。
他无法言说的情愫，都深深的埋葬自爱这个雨夜吧。从此不必再提。
“皇上该回了”老奴躬身提醒着，脸上布满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