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王曦
“书院不收外族的人，不过，你可以来偷听”赵凤随狡黠一笑。
“偷听”一时间忽延载陷入了沉默，
在他沉思时，赵凤随已经走远了去。“唉，你等等我啊。”
他忙的追上去。这书院从外看不大，没想到进来之后，却又别有洞天。曲曲折折的他们已经走了好久。
赵凤随才在别院的入口处停了下来。望着院入口上方的牌匾入神。“万世师表”
“怎么不走了”忽延载疑惑的问到。
“听闻张先生和大人就是在这里结识的”那些远去 的记忆，一下子就涌入了进来。说到此处赵凤随的鼻头有些微微的酸楚。
“额”忽延载拉长了尾音，似乎是来了兴趣。
赵凤随瞥他一眼，就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你想什么呢，不是你想到的那种传闻”
“那种传闻？” 忽延载笑着反问。他想听的是当然是两人惺惺相惜，互为知己，为国为民的故事。
或许少时是不懂大人和先生的感情，可是如今，眼前就站着心上的人，他们都懂得。
但是他们的人生轨迹里感情似乎是最不值得一事情。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在入内院之前，就听见了多人的吵闹声。
他们快步走过去，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赵凤随一看他们的的衣着就知道他们是书院的学生。
“王曦，你还有有脸待在这里。你父亲就是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王大人”被人围在中间的两人。 其中一人脸色苍白，身形瘦削，沉默的着没有说话。身体却在微微的发抖。
赵凤随认得他，他就是王曦，是王大人的独子。
另外一人身形挺拔，怒目圆睁，将王曦护在身后，围着他们的人群，越围越近，
“你父亲身居高位，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心排除异己，他打压司马一族，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他已经忘了读书的初衷”
赵凤随知道，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分成两派。两派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对方。
只是 他没有想到，党派之间的争斗，已经在这清静的书院里上演。且波及到无辜之人。
“你父亲结党营私，你也不配待在这里，滚出书院去”
“你父亲就是我们大靖的蛀虫。”
“王大人勤政，清正，岂容你们肆意诋毁”护住王曦的人，据理力争，
可是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之下，他的辩驳显得样的无力。声音渐渐的被淹没了下去。
说着，说着，各种指责污秽之词在他们耳中响起，
忽延载心想，这读书人的骂词当真也是难听至极，想比武将的刀剑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不知人群中是谁生出了那一拳。砸在了王曦的脸上。
王曦被一拳打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丝。
“你们怎么还打人，有没有王法了”护住王曦的人怒不可遏，一拳还了回去。换来的是围住他们的人拳脚相加的围攻。
眼看事态就要不可控，忽延载和赵凤随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着忽延载已经跳入他们之中， 左右推开围在一起的人。人再多，也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读书人，几下他就把王曦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诽谤朝廷命管官，当真是没有王法吗。”赵凤随厉声呵斥道。
“你们聚众欺辱同窗，可还有一点顾念同窗之谊，身为读书人，可还有礼义廉耻”
这些学子当中不乏有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在看见赵凤随的那一刻就人出来了他，跪下行礼“王爷”
其他人有不认识赵凤随的，在听见那声王爷后也纷纷跪了下来。
“天理昭昭，王大人做了那么多的罔顾民生艰苦的事情，残害同僚的事情。”
“是啊，是啊，”众人有开始附和起来。
赵凤随发现一旁的王曦脸色从一开始就不对，到现在神情还有些恍惚。身体也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够了，”赵凤随出声打断发言的的人。 赵凤随的眼神阴冷了下来，这些人是要干什么，是要置王曦于死地吗。
“王大人做了什么事情自有王法和圣上来定夺，何时轮到你们来置喙了。”
“王大人蒙蔽圣听…！”人群中还有人想要说下去。
突然赵凤随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说够 了，再说，就去南诏苑好好的说道说道”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仿佛有一股的无形的压力压了下来。齐齐的压低了头，在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南诏院，众人此时都明白了眼前的人不仅是王爷，还是南诏苑的那位王爷。
进了南诏苑，就没有王法和理法可言了。是生是死，也全是这位王爷说了算。
“都去长院长那里领罚。”
无人在敢出声，都乖乖的退了下去。
此时的王曦还麻木的呆坐在地上，鼻青脸肿，身体抖动的厉害。
赵凤随低下身子“王公子，你没事吧”
“王爷。我父亲真的是那样 的人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指责他。
王大人官居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王曦自是随这父亲见过赵凤随的。和他父亲同朝为官的人。
他想问问这位王爷，他父亲真的是那样 的人吗。残害同僚吗？
现在他想一个一个的问遍天才之人，他父亲真的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吗。罔顾苍生吗“”
他泫然欲泣的看着赵凤随，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现在天下的舆论哗然，赵凤随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之人，似乎全天下之人都站在了他父亲的对立面，朝中局势复杂，是对是错，哪有那么容易说清楚。
“你自己觉得呢”
“我不知道”父亲曾是他的英雄，可是现在，他动摇了。他低下来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你父亲有他自己要做的事”他拍拍王曦的肩膀，站起身来。他感到无力。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来安慰王曦，因为他自己也身处在迷雾之中看不清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赵凤随看着和王曦一样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人。
“回王爷，我叫王散”地上的人站起身来，理了理胸前的衣衫， 躬身行礼。
赵凤随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两眼王散，这人一身的书卷之气，可身上的凌厉之气，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你先送王公子回府吧”
王散点了点头，扶起地上的王曦，离开
“你看见了吗”忽延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发问，刚在围殴王曦的人之中，他看见熟悉的纹身，刚在王散散乱的衣衫下，胸前也有着相同的东西。
“嗯，看见什么”赵凤随不知道他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说，书院不招外族的人的吗”那刚刚的情形要怎么解释。
是啊，这北朝的人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赵凤随叹了口气，心中有着深深的担忧。
见他良久不说话，忽延载问道“又在想什么呢”
“阿载啊，你的眼睛总是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忽延载眉眼一挑，反唇道“你自己不是也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