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断绝关系
摸着夜色回家的江绾一神色疲倦，长时间地奔走，实在是累人。
虽然她现在是实验之后的身体素质，可本质意义上来说，陈江迟的实验是失败了的。
她现在的体质比其他人确实是好上很多，可也没有到无所不能的地步。
只是，看着家人庆幸又满足的笑容，江绾一就觉得，累一点没什么，大家都还在就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门内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也不是我不尊重您，这好好地房子你给弄成这样不伦不类的样子，也没个人告诉我一声，不合适吧。”
熟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江绾一彻底冷了脸。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我家装修房子还要告诉你？”
院子里的人被突然出声的江绾一吓住了，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只因为江绾一的神情太冷酷，那完全不是一个女儿对自己的母亲该有的神色。
趁她们愣神的功夫，江绾一也看清了院子里的场景。
她的妈妈，王梦璇，带着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和自己的儿子气势汹汹地站在江奶奶面前。
江奶奶挡在江涵之面前，孱弱的老人却如同一堵墙似的，没有让身后的幼崽受到一丝攻击。
江涵之满眼通红，对妈妈的恨，对奶奶的心疼，对自己的唾弃。
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情绪。
江绾一闭了闭眼，强忍下心里的暴虐。
这时，王梦璇回过神来，满眼不可置信，“江绾一！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亲妈，你就这么对我！”
“你家这个房子，修得时候我可还没离婚，离婚的时候看着你们两姐妹可怜我才没有要房子，现在把房子搞成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曾经那个乖乖软软的闺女。目无尊长，丝毫没有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江绾一自顾自地走到了江奶奶旁边，轻轻拍了拍江涵之的头，眼带安抚。
随即，她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名义上的母亲，冷声道，“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没等她开口，江绾一继续道，“我今年20岁，你照顾我的时间不超过一年，离婚后的十年里，我不曾忤逆你，我想，该还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
王梦璇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女儿的态度，是她从没有想过的，还清？她这是想和自己一刀两断吗？想和自己断绝关系吗？！
江绾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她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我家看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们任何一个人。”
江绾一盯着王梦璇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一句话落下，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谁能想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是以往最温顺，听话乖巧的江绾一说出来的。
江奶奶想出言劝一劝，却被身后的江涵之死死拉住，很显然，她支持自己的姐姐。
见江涵之也没有反对，王梦璇踉跄了一下。
原来，她活得这么失败。
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都想和自己断绝关系脑子里浮现出自己以往对着江绾一发脾气，蛮横无理的样子，才惊觉，她眼里的不是顺从，而是麻木。
她对自己的母亲麻木了，她失望了。
因为江绾一是长女，所以有什么事她都是责怪她，甚至动辄打骂她，一切都是她在前面扛着。
王梦璇突然想起，江绾一初一那年，突发疾病，只能休学，一个人住进医院。
她那个时候，其实是给自己的妈妈打过电话的，年幼的小女孩，在电话那头嗓音颤抖，委屈巴巴地冲着自己的妈妈撒娇，想要妈妈回去陪陪她。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王梦璇猛地闭上眼，指尖掐进肉里，却没有心里疼。
她极其不耐烦，让她不要无理取闹，自己哪有时间回去。甚至，还责骂了几句。
王梦璇整个人都在颤抖，似乎是陷入了悔恨中。
她的第二任丈夫，谭军扶住妻子，对上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
自己的妻子对她的女儿什么态度他是知道的，所以江绾一有现在这个反应，他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他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江绾一无动于衷，痛苦？悔恨？早就来不及了。
江绾一的前半生里，从没有过母亲的参与，以后，也不需要。
几人离开时，王梦璇看着江绾一说，“绾绾对不起妈妈”
江绾一没有等她说完，她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没有恨，也没有任何情感。
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王梦璇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绾一转身进了院子里，关上了门。
从始至终，都没在看她一眼。
王梦璇闭上眼，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对不起，绾绾，妈妈错了
……
院子里，
江奶奶沉默地坐在石桌旁，看着江涵之通红的眼睛和江绾一毫无波澜的眼神，叹了口气。
“涵涵，绾绾，不要难过，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你们。”
江涵之听着奶奶的安慰，还是没有忍住，哭着扑进了姐姐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她不是在为离开的母亲哭，她是在为自己的姐姐哭。
哭她那么多年的委屈，哭她一直站在前面的痛苦。
江绾一拍了拍妹妹，“奶奶，我没事，天灾在即，我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应付她。”
顿了顿，她跳过了这个话题，“我们这段时间已经把该囤得东西都囤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尽可能多地做一些熟食吧。”
见两人有些疑惑，江绾一耐心解释道:“暴雨没过多久就会停水停电，到时候想做饭都难了，虽然我的空间里可以做，但是我们不能太依赖空间了，还是要做好准备。”
“而且，暴雨过后，很多人被困太久，粮食储备肯定都没有多少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开火做饭，很可能会遭贼惦记的。”
江奶奶有些着急，绾绾说得很有道理，孩子们可能不知道，她却是清楚的。
这个村子里的人，远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和善，一个个，心狠着呢。
“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
打断了江奶奶的话，江绾一无奈地说，“奶奶，现在很晚了，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开始吧。”
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很晚了，看着孙女脸上的疲倦，江奶奶有些不忍心，只好妥协。
“好，那绾绾早些休息吧，咱们明天再开始。”
“嗯。”
……
深夜，江绾一辗转难眠。
左右睡不着，江绾一干脆进了空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