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风雪深巷
据王能所讲，母亲被他关在了酒井巷里。
酒井巷，顾名思义有很多的造酒作坊，人一旦喝了酒，就容易变得爱闹事，所以这里历来为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王一跟在少爷身后，悄声说道：“少爷，不会还是什么圈套吧？”
王璋却是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经过上次那件事后，王虎就一直暗暗跟着我？”
王一心里吃了一惊，按少爷以前的做事风格，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事情，怎么如今变得这般细致？
王虎作为国公府亲卫统领，本身的实力已经达到八品，早年间一直在老国公身边担任斥候统领一职，所以最擅隐匿跟踪。
只不过王一不知道的是，这事最早倒不是王璋发现的，而是云老告诉他的。
不过见统领并没有出来阻拦的样子，王一也就放下心来，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嘛。
死人穿过茫茫夜色，很快便来到了酒井巷内。
虽然已是深夜，但这条巷子里的酒鬼倒是不少，有好些喝的满面通红的大汉竟是直接醉倒在路边，旁边仍有汉子端着酒杯，不停地劝着酒。
再往巷子深处走些，人便也渐渐地少了。等走到最里面，四下里再无一人。
王能指着其中的一扇门道：“国公爷，就是这里了。”
王璋看着眼前的木门，让小禄儿躲到一旁去了，而后竟是直接一脚踹出。
那约莫六七寸厚的木门轰然倒下。
“什么人？”
“赶来这里闹事？”
里面立刻传出了几声暴喝，几名彪形大汉立时掠了过来。
只不过还没等王璋出手，那几名大汉便纷纷倒飞出去。
原来是王一已经率先出手。
内院的门这时才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影，王璋也认得，正是之前将他打伤的马如龙。
马如龙看着歪倒一地的手下，面色变得惊惧起来，“你……来这里作甚？”
王璋拍了拍手，嗤笑道：“我为什么来这里，你自己心里明白。”
借着屋内昏暗的灯光，马如龙这才看清他身后站着的王能，顿时气急败坏道：“原来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王能冷哼一声道：“孰是孰非阁下心里应该清楚，赶紧把我母亲放出来。”
马如龙看着院内的一众人马，显然已经失去了再战之力，心里暗暗叫苦：妈个巴子，本以为那王能不会武功，这几个人看着已经万无一失，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找上了王璋，这可如何是好？
王璋见他这副游移不定的模样，笑道：“小爷我也不为难你，不想放人的话，我们两个比个高低，若是你赢，就放你走，若是我赢，那便放人，如何？”
“只是你我？”马如龙指着一旁的王一，“那他呢？”
“他自不会出手。”王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王一却是面露迟疑，“少爷，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更爽利些。”
王璋却是摇了摇头，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拿马如龙当自己五品的磨刀石，笑道：“不用，小爷我出马，一个顶俩。”
说着，也不管王一作何反应，身体一个跃起，竟是率先出手。
马如龙正在犹豫间，看到手下败将王璋竟然还敢上前，不禁冷笑一声：“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拳齐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王璋狠狠地砸去。
王璋却也是毫不畏惧，同样挥舞着拳头，迎了上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四只拳头重重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马如龙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而王璋却是稳稳地站在原地，嘴角仍勾起一抹弧度。
他迟疑片刻，开口问道：“你……你竟然突破到五品了？”
王璋笑而不语，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再次挥拳攻向马如龙。
马如龙原本还想给这位新晋国公爷留点面子，但见对方如此咄咄逼人，他心中也涌起一股怒火，索性不再保留实力，将全身的真气都汇聚于双拳之上，准备给王璋一个狠狠的教训。
随着马如龙的全力一击，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他拳头上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旋风般席卷而来。
王璋不敢怠慢，立刻运足内力，灌注双拳之上。
两拳相交之际，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起来。地面上的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形成一片灰蒙蒙的烟雾。两人的身体同时向后倒退数步，各自稳住身形。
马如龙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王璋体内那汹涌澎湃的力量，看来今天这场战斗，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结束了。
王璋则是心中暗喜，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突破到五品境界，就能与马如龙打成平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欺身上前，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一时间，拳掌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双方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就在此时，马如龙抓住了王璋的一个破绽，猛地一脚踢出，正中王璋胸口。
王璋倒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少爷。”王一顿时飞身上前，却被王璋一把抓住手腕。
“退下！”
王璋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稍一运转内力，发现虽然自己模样凄惨的些，但却没有受到什么内伤。
反观马如龙这边，已经悄悄将颤抖的双拳背于身后，刚才与王璋对拳之际，愈发感觉王璋的双拳犹如金石一般坚硬，不得以才全力一击先将他击退，好给自己留片刻喘息时间。
这就是《大无为经》的厉害之处，书中言修至大圆满，无惧刀斧，不怕水火，更不是吹嘘。
马如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装出一副受伤颇重的样子。
王璋见状，以为马如龙已无力再战，但也不敢丝毫马虎，脚下步子缓缓朝前迈出，又是一拳递出。
马如龙突地身形一闪，避开了王璋的攻击，同时手中多出了一柄短剑，朝着王璋刺去。
王璋早料到他会有此一击，当即冷哼一声，侧身夺过那柄短剑，一拳便砸在马如龙太阳穴之上。
马如龙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最终跌倒在地，口中只有进的气了。
王璋走上前去，笑着道：“听说马少平日里最喜人妻，那我便帮帮你吧。”
旋即对着他的胯下，重重踢了过去。
“嗷！”马如龙发出一声怒吼，随后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王璋笑着对身后的王能道：“王兄，快去寻你母亲吧。”
王能凑过来看着下面血肉模糊的马如龙，只感觉一阵蛋疼，对着王璋深深鞠了一躬，“国公爷大恩，我无以为……”
“行了，赶紧去吧。”王璋打断了他的话。
小禄儿和王一快步走上前去，“少爷，您没事吧？”
王璋指着地上的马如龙，笑道：“有事的应该是他了。”
三人相视一笑。
不多时，王能便扶着自己的母亲走了出来。王母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整体精神状态还好。
王璋思索片刻，对着小禄儿说道：“你去，取点盘缠给他们，这里他们是留不得了。”
而后又对着王能郑重嘱托道：“我想让你去山南省，隐姓埋名，接触一个名为钱千万的商人，最好能在他的手下做事。”
“庆历五年，被赐六品功名冠带的那个皇商钱千万？”
“正是此人。”
“以前听朋友们讲起过，现在此人应该已经是山南省最大的商人了，不知国公爷为何对此人感兴趣？”
“我自有我的道理，不用让你帮他赚钱，你还安心读你的书，当然了，最好能当个幕僚，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到了后，记得托人捎信回来。”
王能思索片刻，竟是再度拜了下去，“国公爷大恩，在下自当尽心竭力去办好。”
王璋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去。
母子和儿子就这样跟在小禄儿身后，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国公爷对着一旁地王一道：“走，跟小爷我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