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章 后会无期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飞射而来一支剧毒无比的飞镖，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直直地击中了曹芊羽身体的要害部位。
&34;陛下啊，请您相信老臣，对于此事，老臣真的一无所知！这个不孝孙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我曹家绝对与此毫无瓜葛呀！&34;左相惊恐万分地喊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34;有没有关系可不是由你随口一说就能定论的！来人呐，立刻将左相拿下，打入大牢，等候进一步的审讯和处置！&34;皇帝怒声下令，仿佛要将左相生吞活剥。
&34;陛下啊，微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恳请陛下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34;左相声泪俱下地哀求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
皇后娘娘眼见自己的父亲被关进大牢，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痛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为父亲求情，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她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关系到十万大军的生死，北召的国运命脉，她不能拿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去赌自己和太子的未来。
&34;陛下——&34;皇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想要宽慰几句，却被国顺帝打断。
&34;皇后不要再说了，你最好还是想想，你是要太子还是要你爹？&34;
国顺帝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陛下这是让皇后作取舍，若选择了曹家，墨染川的太子之位，被诟病；选了太子，曹家怕是就完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唯唯诺诺的曹芊羽竟然背着她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若说是荣华富贵，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权势，有自己在，必然扶持她做未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偏偏选择这条路？简直是将整个曹家视作仇敌一般拉下水，她难道被别人控制了？
皇后对这个猜测有几分把握，他必须在陛下的底线范围内，尽量为曹家争取一线生机。
苏悦儿那边也写得差不多了，她把信交给太子殿下，像交代后事一般，认真叮嘱需要注意的事项。
“悦儿能否为我写一封信，留作念想，此去隔山海，请君多保重！”
“苏悦儿拿起钢笔，给墨染川写了一首诗：
梅花落尽子规啼，
闻道青州过北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风直到昭阳西。
苏悦儿痛改李白的诗，赠与太子殿下，墨染川轻声朗读，每一字每一句都直挫心头。
“悦儿，你一定要保重自己，本宫会一直等着你！”
“太子殿下，您不必如此，我虽然与明王殿下解除了婚约，可苏悦儿生死难料，前路未卜，你怎么能够不顾自己太子的身份和责任，执着于在下一人？”
“本宫早已跟你表明心迹，只要是你，就是疯了傻了，是妖是魔，是鬼魂，我都不在意！
你若是喜欢权势，我必给你争来江山，你若喜欢自由，本宫的太子之位也可以给了染洲，只要北召百姓安定，他坐这江山又何妨？！”
“我可不愿意做他的帮手，来抢你的东西，若是皇后娘娘知晓了你的想法，不知会如何难过？她一辈子的心血都在你身上。”
“那你呢？你的心都被他抢走了……难道悦儿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感情吗？可是本宫已经努力尽力了，你说还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心里哪怕有一丁点我的位置？”
太子殿下摇晃着苏悦儿的肩膀，无可奈何地望着眼前这个让他不能自已的人。
“我的心里满满当当都是墨染洲，你就不要念着悦儿了，太子殿下，我已经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苏悦儿此话正好落入墨染洲的耳朵，他的心里竟也荡起层层波澜。
是心酸吗？
他坐在轮椅上，遥遥望着两个人，影七将人推到他们面前。
“太子殿下可容本王与悦儿交待几句？”
染川红着眼眶，转身踏出了她的小院。
“悦儿，念在你差点成为明王妃的情意上，我来送你一程，上北之地苦寒，我会好生打点押送你的人，只要能顺利到达上北，一切都没有问题，这是本王的私印，你到了可以去找顾将军，他一定会护你周全！”
墨染洲将手里的私印递给苏悦儿，可她迟迟没有接。
“不必了，明王殿下不必当真，刚才在下所言也不过是想让太子殿下彻底死心罢了。
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京城，我便再也没有回来的打算了。
这天高地远海阔天空，今日一别，恐怕日后再难相见。还望明王殿下多多珍重！”
苏悦儿拱手向墨染洲辞行。
“若有难处，亦可给本王写信！”
苏悦儿费解地望着眼前之人，“大哥，我是被流放，不是去度假ok？”
“你父亲的案子，就算背后之人不是曹家，曹家也脱不了干系，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不必为此事挂心！”
“如此，多谢了！我的时间到了！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这四个字，竟然一不小心刺痛了他的心。
“保重！”
苏悦儿踏出这个小院，与祖母磕头道别，老夫人泪流满面，扶起苏悦儿。
“孩子，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
“祖母，若不是父亲将我捡回，悦儿哪还有命活到现在？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养育之恩无以能还？这是十万两银票，您一定要收下，京城处处都需要银两。
还有，这是我做的一些药丸，怎么用上边记得都很清楚，自此一别，来日无期，您一定保重身体，不用担心悦儿！
耽搁太久恐陛下怪罪，祖母珍重！”
苏悦儿起身离开苏家大院，太子殿下向老夫人行礼后，也匆匆离开。
翌日，天不亮，苏悦儿就踏上了北上之路，枷锁和脚镣禁锢了手脚，她的内心却无比自由。
高高的城墙之上，一个身影孤立于寒风，身后映着他此生见过最美的朝阳晨辉，眼前出现的却是他此生见过最凄凉的生离死别。
那个背影始终连头都没有回，就出了昭阳城。
行至城外树林，似有马蹄声越来越近。
难道有人想借此机会，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