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等人
沈摘星花五百买了双鞋再买了一套衣服，口袋里又没有了钱。
早上6点，鹿城一号新闻台开播，华耀银行的运钞车被劫走，3亿资金不翼而飞，鹿城军团和白鹿堂将会联合破案，并悬赏1000万奖金，鼓励人民群众积极举报。
3亿？
她想起来了，这是鹿城取得自治的条件。
建国后龙国划分为十二个都城，以龙城为首城，其余十一城需要以龙城政府为尊，但十八年来，鼠城和鹿城相继取得了自治。
龙城军团对两城拥有全面管制权，在不违反乌鸦制定的龙国基法下，两城行政管理、立法、司法皆高度自治，不需要听从龙城政府的政策及派遣。
条件就是每月十号，两城需向龙城军团交纳一定数额的军费，对于鹿城，就是每月3亿龙币。
而鹿城内部的分配，即白鹿堂，龙城政府，首富林家，鹿城商会分别承担一季度的军费。
这个月刚好轮到林家，由林家的华耀银行提供资金，林家旗下的保安公司负责押送。
可是，运钞车被抢劫，鹿城军团和熊城军团双双出动，却缴获了5亿资金。
那可就说不清了，到底是林家自作主张违反协定行贿，还是龙城军团恶意索贿。
于是，鹿城法庭控告首富林戎耀行贿，当天晚上林戎耀死亡。
审判结果，林家罪名成立，林家大爷林天华入狱。
沈摘星想着剧情，那现在钱真的没了，林戎耀今晚就不用死了吧。
‘咕咕，咕咕。’
沈摘星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不仅肚子不争气，口袋也不争气。里面空空如也，连买俩包子的钱都没有。
她到底是怎么混成这样子的？
正反思时，一七八岁眸色深蓝的小男孩拿着一盘煎包举到了她面前。
羊城内有一部落的民族就是深蓝眼眸，这小男孩应该是羊城的混血。
好香啊！
她蹲下来，指指自己，“这是送给我的吗？”
小男孩点点头，又指了下不远处的早餐摊，一对夫妻用一辆三轮车支起了一个早餐摊，两夫妻恭恭敬敬对着她鞠了一躬。
本来她挺享受天命女的地位的，但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俩人混的这么惨，和她有那么一丢丢关系。
男人鼻梁高挑，眉弓高耸，眸色深蓝，是典型的羊城外貌，女人应该是鹿城人。
这在龙国可不多见，毕竟很少有外城人会嫁给羊城人，虽然羊城人大多长相俊美。
因为十八年前羊城军团首领莽力害死乌鸦，妄图颠覆新政，幸而被当时龙城军团首领林充带兵斩杀。
自此，羊城被视为叛徒之城，被龙国用极端手段挟制，沦为鬼城。
而羊城人也被龙国视为低贱恶毒的狗鼠之辈。那些逃出羊城，在外都城讨生的羊城人更是在夹缝中生存。
他们不能经商，不能从政，只能干最下等的体力活，甚至工钱都比别人少一半。
而他们的子女不能上学，不能识字，需要世世代代承受莽力叛变的代价。
外城人如果和羊城人通婚，会被视为背叛乌鸦，抹去户籍，沦为和羊城一样的低等人。
然而，因为鹿城有被视为乌鸦转世的沈摘星，所以那些选择和羊城结合的鹿城人则被视为背叛天命女。
通婚家庭将不再受到鹿城法律的保护，鹿城人杀死混血，不会被判刑事罪。
男人看了她一眼，赶忙低下头，不敢再挺身。
沈摘星走到早点摊旁边好奇地问：“你们见过我？”她手上蒙得严实，根本看不出来红痣。
老板娘害羞地搓搓手，“您进帝豪高中的那天，我去学校远远望过您一眼。”
哦，她想起来了，高一开学那天，温校长给原主搞了个一千米的红毯，硬是让她从两条街外走到了校门口。
“你们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羊城人应该很痛恨乌鸦，痛恨她才对，怎么会特意去看被视为乌鸦转世的天命女呢。
女人摇摇手，“星小姐，是我们对不起您，我不能没有阿源，请你宽恕我。”
父亲告诫过她，背叛乌鸦背叛天命女会遭到天罚，她年轻时不信，但如今她信了。
阿源在工地砸伤了腿，再不能做重活，大儿子一出生就有心脏病，小儿子三岁后就不会说话，是她做了错事，为什么天罚要落在她儿子身上。
女人跪倒在她面前，亲吻着她的鞋子求她宽恕。
沈摘星知道眼前的女人肯定吃了很多苦，她已经不相信法律，不相信自己，只相信乌鸦转世的天命女。
“我宽恕你。”沈摘星摸着她的头顶，用她希望的方式安慰她。
女人欣喜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吻着她的手。
沈摘星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以前村子里的人老这么干，他们需要一个神，但现在，她有点羞涩，毕竟神体没了。
想想还是得把顾叶南带在身边才放心。
“记下我的电话，有事找我。”
毕竟做了承诺，总要做点实事，往口袋里一摸，才想起手机让人偷走了。
只能再开口，“那你以后还在这吗，这包子做的不错，我给你带顾客过来。”
对面商店人头涌动，就算价格不便宜，排队的人都没停过。
而这边不仅道路泥泞，而且有几个大垃圾桶竖在一旁，味道熏人，基本没人光顾。
小夫妻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阿源以前在饭店做过下手，街坊邻居都夸他做饭香，星小姐你要是喜欢，我们每天给你送。”
那，那多不好意思啊。
刚想再吃一个煎包，手里的盘子就被甩飞。
“谁允许你们这种下贱胚在这里支摊，你不知道羊城人不能做生意的吗，你们只能去工地搬砖，去刷马桶，去捡垃圾。”
为首的小平头趾高气昂，骂完又转向沈摘星，“看你白白净净的怎么敢吃羊城人做的东西，他们连乌鸦都敢下毒，毒死你根本不算事。”
本来小夫妻低眉顺眼表示自己会马上走，可一听下毒，立马冲出来向沈摘星解释。
“不会，不会，我们的东西很干净，绝不会有毒。”
“嘿。”小平头没想到今天这俩竟然敢反驳他。
“在这里，你白爷我说了算，我说你卖的东西有毒那就是有毒。”说着就直接抡翻了做煎包的锅子。
“啊呀呀呀呀，烫死我了。”
煎包滚落一地，那锅本来朝着沈摘星就飞过来，幸好男人挡在了她面前，整个手臂都红了。
可这还不算，小平头把手伸出来，“我的手被你们烫伤了，必须赔十万。”
这下，连沈摘星都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早上蹲了仨小时，走了六条街，才搞了五百块钱。
再看看人家，一个小水泡，张口就是十万，这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啊。
这么一对比，她才是那个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