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口头协议
张洞灵打量着场上的四拨人马，用极低的声音贴着芦苇的耳朵问道：“阿芦姐，水银帮和丐帮那群叫花子特点分明，比较好辨别。余下那两拨人，哪一拨是老匠社，哪一拨是欢喜悦呢？”
芦苇似乎不觉得痒，毫无反应的附耳对张洞灵解释道：“面朝水银帮而坐的那群身着棕色、灰色粗布服的，便是老匠社，你看他们手边的兵器，都是锤、剪、锯、铲、刨、尺、墨斗一类，辨认度其实也是很高的。”
张洞灵只觉耳根子酥麻，用指尖抓着树皮，强忍住笑意，点点头道：“哦，这些家伙穿的都是改良版古风工匠服，经你一说，确实也很好辨识。从面相来看，这些家伙大部分都是中年以上，似乎都是老工匠啊，难怪叫老匠社。”
虽然看不到脸庞，但是从老匠社诸人的形体和语言上还是能够大致判断出年龄层次的。
芦苇道：“中生十社的高层，从面相上看绝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这与新生十二小强的年轻派作风截然相反。不过大家的真实年龄其实也都差不多，只不过每个人的心态和喜好不同，所展现的外在形象也不同罢了。当然中生十社的成立时间的确比新生十二小强要早，而且也都算是久经风浪了。”
张洞灵点点头，道：“嗯呢。那么这么说来，面南而坐的那一拨戴蓝帽、上穿蓝色上衣、下着红色半裙的改良版古风商务装的年轻女子，便是欢喜悦的门人咯。名字取得倒是不错，着装也很有品位。”
芦苇道：“没错。这个欢喜悦，是九衢府三十二所大中型知名社团之中，唯一一个全部以女性生灵为班底的社团。”
张洞灵道：“你不是说，青春道是女性占比最高的吗。”
芦苇道：“你不挑我毛病会死啊。欢喜悦这全部都是女性，就没有占比这个说法好吧。”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引诱我加入青春道，所以才这么说的。”
芦苇故作失望地道：“小灵子，你该不会又想加入欢喜悦了吧。我的天哪，你怎么这么见色忘义啊，你的资料真是白查了。我发现除了你的长相之外，其他没有一点真实有效的信息。”
“嘿嘿，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哦。等等，你查我资料做什么！”
“快别说话，方才他们在聊闲天，这会儿切入正题了，认真听。”
张洞灵轻轻地哼了一声，依言仔细地聆听着篝火旁众人的对话。
只听那欢喜悦阵营中，坐在最前面的一名女子向水银帮圣女姹发问道：“姹女，你大半夜把我们召集过来，就是让我来观摩你如何跟这些老叫花子打情骂俏的吗。我知道你跟丐帮私交不错，可以去开房聊天啊，来这里吹什么风！”
这女子戴着一顶深蓝色的古风改良版贝雷帽，帽檐下面露出的大波浪，使得她看上去有一种霸道女总裁的既视感。而挑染的青色发梢，使其更显贵气。
圣女姹道：“菠波帮主，别这么性急嘛。这不就进入正题了嘛。”
菠波道：“那就快说吧，我可跟你们这群夜行族不一样，我白天还要上班呢，早点说完我就要回去休息了。”
这菠波说话的同时，芦苇就飞速地给张洞灵介绍着她和欢喜悦的情况。
欢喜悦因为是女子社团，所以他们的主要产业都是以都市女性相关的产业为主。菠波是人道出身，所以这个社团的核心管理层中，人道的占比也是相对比较高的。
菠波身后有三个青年女子。咖啡色头发的常务副帮主藜歌，是饿鬼道出身。黄头发的副帮主阿椒也是饿鬼道出身，而红头发的副帮主樱淘则是人道出身。这四名女子便是欢喜悦的四大管理天团。
却听圣女姹幽幽地道：“菠波还是这么勤奋，凡事都亲力亲为呀。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让大家把上次口头协议议定的内容签署一下，以作存档备忘。”
菠波愣道：“什么口头协议？”
圣女姹笑道：“一个礼拜之前，我们也是在这个地方达成了口头协议，议定各位退出摄北十闾，整个摄北十闾由我水银帮接管的决议。菠波帮主，你记性那么好，这么大的事情，你是不可能忘记的哈。”
菠波冷笑道：“忘我倒是没忘。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水银帮，还具备接管摄北十闾的实力吗？”
圣女姹也冷笑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水银帮虽然遇到了一点麻烦，但在我的全力运作之下，麻烦很快就会得到解决的。”
菠波笑道：“是吗，那就先恭喜圣女姹和水银帮了。这样吧，口头协议议定的事情，我们暂且放到一边。等水银帮什么时候招募到新任的帮主，我们再说签协议的事情吧。”
圣女姹冷冷地道：“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圣女姹才是水银帮真正的领导人，我签字就能算数。”
菠波道：“哎嘿，话虽这么说，但是毕竟不符合规矩。我们如今都已经是商业化运营了，没有注册人兼大掌柜签名，光你这个大东家签字有什么用。要不你就先去做变更手续吧，等你变更完了，我们再签。”
一旁的铅精子闻言大怒道：“菠波，你不要太过分了！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做！”
藜歌、阿椒、樱淘闻言皆指着铅精子道：“铅精子，你待怎的！”
铅精子秒怂，冷哼一声道：“不想怎的，只是看不惯你们帮主欺负我们圣女。”
却听菠波轻蔑地笑道：“铅精子，你这会儿开始装护花使者了。大前天扔下队友逃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英勇啊。”
此言一出，满座皆捧腹大笑。
铅精子怒道：“你！哼，你懂什么，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时明知道不是对手，自然是走为上计。”
菠波闻言，不住地摇头叹道：“唉，真是厚颜无耻。水银帮其他三位堂主虽然也都是愣头青，但都没你这么恶心。”
铅精子心虚，便不再说话。
却听圣女姹眯着眼睛笑道：“菠波，我早就料到你会闹这么一出。所以昨天我便已经完成了变更手续。你现在就可以用手机查一下，看看九衢府水银泻地美业集团的注册登记人是不是我。”
菠波等四女皆是一愣，果真打开手机查了起来。当他们看到水银泻地集团的最新注册信息之时，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
丐帮阵营之中一名绿衫汉子第一个举起手来，兴奋地叫道：“已经变更过来了，九衢府水银泻地美业集团的注册登记人，就是圣女姹。”
这汉子话音刚落，坐在他身前的白衣少妇便回过头来，小声地骂了他一句：“傻缺。”
这绿衣汉子自知理亏，没做任何辩解。
看着这一幕，芦苇又好笑地给张洞灵介绍丐帮来人的情况。张洞灵这才知道，丐帮阵营最前面的这位白衣少妇，便是三江行的行主白茨苇。
三江行，全称三江乞丐行，乃是丐帮笃志分坛下辖的十一大分行之一，势力范围便是九衢府四城之中商贸最发达的夏汭镇。三江行下设八个乞丐团，分别对应着夏汭镇范围内的八个行政厅。
其中冲天团便管辖着天颂厅地头上的所有乞丐，刚才那个举手发言的绿衫汉子便是冲天团的团头代杉。风花竿竿头黄礁、北蒲洲片头马飞，便都在他管辖范围之内。
此时黄礁、马飞也都坐在丐帮阵营之中，见自己的老大吃瘪，这两货的脸色自然也是很难看。
除了代杉之外，白茨苇另带了三名团头过来，芦苇倒是没有一一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