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驯服
“狗奴才，给本宫滚出去！”
南宫言心神一怔，一股神秘力量迎面而来，他的双手慢慢变化为狗爪，身躯一点点缩小，扭曲向圆球的趋势发展，真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狗奴才，滚出去”。
……
南宫言气沉丹田，沉稳出声：
“钟秀，是我！”
至于为何要用这副语气，是为了保持太傅的人设，言灵畏惧太傅，人设估计就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严厉老古板。
屋内一阵寂静，南宫言发现身躯渐渐变回原来的模样，便知道成功了。
“老师，快进快进。”
钟秀声音娇弱起来，完全没有之前对奴才的傲慢与蛮横，反而带有一丝恐惧与敬畏。
果然，怕老师这个东西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
南宫言不敢停留，必须马上见到她，免得这丫头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殿内十分奢华，紫纱作帐，宫灯长明，袅袅青烟自炉内生香，檀木桌椅正对屋门贴墙。
窗边妆台满是金银玉饰，紫金绫罗绸缎点缀房间，极具东方梦幻色彩。
南宫言透过铜镜，见到自己四十多岁长髯大叔模样，鬓角些许花白，骨相很好，容貌端正，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
他忽然明白为何钟秀会怕自己了，这长得就不像是会徇私的人，讨好谄媚没用，换来的只有教你做人，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公开。
他在房中静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自紫纱帷幔后响起，声停片刻，帷幔轻撩，南宫言大脑一阵恍惚。
钟秀莲步款款，双手交叠小腹，径直走来。
其墨发梳于后背，金钗玉饰缀发，朱唇粉颊，三瓣红泪成妆点于眉心，穷极富贵之美。
身披紫金华袍，其上绣尽松竹鱼鸟之物，纹饰对称，金丝银缕穿插成画。宛如一朵人间富贵花。
这与南宫言印象中的言灵迥异。
印象中的言灵衣衫褴褛，皮肤惨白，充斥一副病态，如苍白无力的纸花。
而面前的这位端庄优雅，雍容大气，皮肤白里透红，气色完好，举手投足间萦绕一股贵气。
南宫言也是很快明白原因，后者比前者多了一份人气，死人与活人的区别。
他也很难想象出这样一朵人间富贵花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沦落到从纯真无瑕的女孩变成祸国灭世的妖女。
钟秀在他面前行礼问好：
“钟秀见过老师，请老师入座。”
她双手紧握，似乎很紧张。这让南宫言摸不到头脑，他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对方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他挥挥手让对方免礼，之后直接坐到最近的木椅上。
钟秀露出诧异的表情，南宫言心道不好，人物演绎出错，太仁慈了……
他低声怒斥道：
“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客人都已经坐到座位上了，你还在原地呆愣着，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不知道吗！”
对方瞬间慌了心神，手忙脚乱。
南宫言大发雷霆：
“沏茶，教你的礼仪都进狗肚子里了？”
钟秀竟听得直接跪在地上：
“请老师原谅，是学生学艺不精，请老师责罚。”
她低头高抬双手，呈托物状伸向南宫言面前，眼角含泪，如同孩子做了坏事被家长抓住一般。
南宫言没有回复没来由地问出一句：
“你的能力控制住了？”
“是，老师，学生想起您的教导便将这古怪的能力控制住了，学生感激不尽。”
她的话中一股子讨好奉承意味。这小丫头傻的可爱，南宫言气笑：
“胡扯，还敢撒谎，老夫真是瞎了眼才收了你这么个欺师之徒！”
南宫言知晓她说谎一是因为她那句没过脑子的蠢话。
二是他也经历过失控。
当初他由于监牢而迷失深海时，玄门门主都拉不住自己，自己现在一句话你就恢复了，到底你是言灵还是我是言灵？
“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自己练习掌握这种能力。”
南宫言语气平淡下来。
许久，对方沉默不言，南宫言暴怒而起，见桌上一把戒尺，心想可能是先前太傅用来教育学生的，便立即拿起，举尺欲打。
钟秀吓得马上开口：
“是，学生是在练习掌握这股能力。”
“为何？”
又是沉默，戒尺再次欲下，仍然没有回复，南宫言心一狠，戒尺打在她手心，留下一道红痕。
钟秀噙住泪水，低头不语。
南宫言不免惊诧，这都不说，自己都下狠手了也不说。
他意识到或许这就是钟秀后来变化的原因，或是原因之一。
见她泪珠滚滚，我见犹怜的模样，南宫言没再狠心逼她，做到这一步都没用，再问下去绝对物极必反。
他可是时刻都没有忘记对方是言灵本灵，一句话能要自己命的存在。
南宫言心想接下来只能自己去查，他转身欲走，青葱玉指拉住他的衣角，南宫言扭头，钟秀带哭腔道：
“老师，求求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好不好？”
南宫言懵了，一时不明白这是神马情况，难道原主先前很喜欢打小报告吗？
他本想回答，却嗅到一股危机。
在她惊骇的目光中，南宫言俯身帮她一抹泪水，轻抚她的头说：
“好，为师答应你，替你保守这个秘密，以后有什么心事不要总自己一个人在心中憋着，为师很愿意做你的倾听者，甚至成为你的帮手。”
“记住，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一直都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说完他淡定地离开殿内，留下跪坐于地，宛如遭雷劈到僵直的钟秀，一脸懵逼地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
那表情像是见了鬼，那鬼一扭头，还是头开心鬼……
南宫言之所以如此温柔，是因为他发现若是原封不动按照太傅先前老古板的性格，是绝对要逼钟秀说出缘由的，甚至拒绝钟秀的请求。
可对方是言灵啊，这样激化矛盾，对方一不做二不休咒死自己怎么办？
看刚才的架势和反应，对方明显是有这个打算的，她的能力皇帝知道，控制不住是常事，自己倒霉撞上失控怨不得别人。
南宫言思考，或许原记忆中太傅这个人物就是死在了逼问钟秀这个环节。
现在自己变动了记忆，不知道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没办法，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忙活半天，南宫言仅找到一条线索“钟秀隐藏的秘密”，具体还不知晓是什么，这任务提示都没有，只能靠他自己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