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血仇与血债
“南宫言，安徒生，你们两个负责前往东土血族聚居地调查，顾丫头跟格林负责检查湖城码头最近的货物运输情况，是否隐藏了试剂真实来历，道盟会协助调查，发放权限，这批血液试剂案件很重要，一定要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
爱丽丝语气严肃，突出这件事非同小可，丝毫不得马虎。
众人应令，纷纷散去，南宫言则是向爱丽丝提出申请要见一见昨天送来的两名潜在嫌疑人，刚好安徒生也有事要先离开一下，趁这段时间南宫言想要将两人身上的秘密挖出来。
爱丽丝自然许可，给予南宫言权限，南宫言应指示走到观察室前，职工证一亮，墙壁呈现空间旋涡，他迈步跨入。
视野光亮，观察室内敞亮整洁，像个五星级酒店的大房间，只是难以与外界接触。
一进入，两位大熟人，大叔在器材上锻炼，手中举着，腿上抬着，身体弯缩着，高强度训练。眼镜男躺在沙发上，竟然在追剧，还是韩剧，还哭得稀里哗啦的……
两人见南宫言进入，纷纷停下手中活计。
“大叔，我有些事需要问你，关系到你所追踪的崇神教会。”
孙文彬眼神微眯，默默跟随南宫言到角落。眼镜男知道还没轮到他，在沙发上垂头等待。
南宫言见眼镜男没有跟来，放心询问：
“大叔，在鬼屋时你曾告诉过我们你在追查崇神教会的事，我现在有些情报，或许对你有帮助，但你也要用你所知道的来跟我交换，如何？”
孙文彬迟疑，没有立刻答应，他不敢确认对方情报对自己是否有价值。
南宫言见他迟疑，率先抛出诱饵:
“昨天晚上，我们在崇神教会的据点查到了一些血液制试剂。”
“试剂？是不是使用后会让人丧失理智，增强战力？”孙文彬一激动，竟是钳制住南宫言的双臂。
“是，怎么样，要不要交换。”南宫言虽不知道效果，但对方自己会填坑嘛，便顺着他说下去。
孙文彬冷静下心，斟酌后确定：
“可以交换，但这件事我也要从头到尾参与。”
孙文彬此番想要借助西门之手来达成自己某些目的，南宫言看出其所图，对此毫不在意，点头示意。
“我调查崇神教会将近十年，从天南一直到海北，没有一刻停歇过。你想要什么，尽管问吧。”
“我想知道你从哪里知道这种试剂功效的。”
“夜市，湖城有一座处在鬼域中的地下夜市，其中流传着‘龙血’的传说，有一批将龙神奉作信仰的狂热信徒，他们到处宣扬龙神赠予信徒的伟力。”
“喝下龙血便是取得龙神赐福的方式之一，我亲眼所见，在八角笼中，一名瘦弱孩童喝下龙血活活将一位身经百战的拳击手折磨致死。”
孙文彬肯定道，南宫言听得沉思。
心中不断思索，除要同安徒生先生前往血族聚居地外，他自己还要去一趟这罪恶的夜市。
“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为何而复仇？”南宫言终是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
“我……”孙文彬还没下定决心。
“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孙文彬见他眼神不似说谎，笑了笑道：
“好久没人这样说了，上一个这么说的还是在五年前，我们捣毁崇神教会的计划，他遭报复喂了鱼，还是一块一块的，小子，你不怕死吗？”
“瞧你这话说得，我怕他们就不会杀我了吗？昨天我还遭到他们暗杀呢，所以，我也有必须除掉他们的理由，而且，我不是孤军作战，我希望，你也不是。”
孙文彬一愣，眉头微微低垂，打算告知一切：
“有趣的小家伙。我曾是名军人，这我没骗你，在军队中有了过错，中途下来的，回到家本以为能有跟过去有个告别的机会，开始一段家庭和睦的新生活。”
“可谁知我回到家却看到的是精神失常的妻子和不知所踪的儿子。”
“他们怎会成这样？”南宫言不由得问询一句。
“为何？因为崇神教会那群疯子，他们蛊惑我的家人信奉什么狗屁神灵，甚至强行扭曲了我妻子的观念。”
“看着整日求邪神拜歪佛的妻子，我找尽了一切办法，毫无管用的手段，最后在当地警视厅的帮助下，我找到特殊部门，可谁知，这才是惨祸的开始。”
他停顿一秒，顺便吸口气，接续道：
“他们竟然跟崇神教会的疯子勾结，想要将我也纳入其中，我当时就只是个普通人，根本没办法应对他们神鬼莫测的洗脑手段，也是这样，他们将我下沉了，我在深海中见到神神鬼鬼，这些东西一次又一次冲击我的唯物观。”
“我当过军人，身体本就素质不差，下沉深海后体质更是佼佼者，他们想培养我，让我配合他们，加入他们，他们用我的妻子威胁我。”
“我没有办法，我屈服了，开始整日同鬼神在笼中作伴的‘新人生’……”
到这里他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光芒，转又黯淡。
“后来，我找到了机会，他们没有看破我的伪装，以为我已经被洗脑成功，放我出去为他们效力，我通过熟悉据点中的布局，制定了逃跑计划，这一次，我带着妻子成功逃了出来。”
“我打算躲到外地去寻找庇护，妻子手中信条没有放下过半刻，凭崇神教会的手段，无权无势的我们根本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暴露后，我们又被抓了回去。”
孙文彬这一刻话语开始颤抖。
“这次，他们给了我刻骨铭心的惩罚——‘逼我亲手杀死我的妻子’。他们给我的妻子喝下药剂，将我与她关进了笼中，他们在外面欣赏我们的厮杀，胜者就能活下来，我不想是她的对手，也不能是她的对手。”
他低下头，泪水打转，哽咽道：
“血泊中，我精神恍惚，在深海中遇到了我的鬼神——‘吴起’，他同情我的遭遇，愿意同我契约。我也因此做出了我最后悔的决定，我选择了求生。”
“之后，他们竟然履行了承诺，放我活了下来并将我囚禁，日日用此事作为锯刀，割开我的伤口。我精神崩溃，一闭眼便是妻子的死相，她在恨我，恨我为什么杀死她。”
“我渐渐分不清杀死她的到底是谁，是我？还是那些玩弄人心的混蛋，可能，两者皆是……”
孙文彬一声叹息，打算结束话题。
“最后，据点暴露，遭到道盟清洗，内忧外患之下，我逃了出来，跟吴起谋划杀死了整个据点的疯子。”
“我们没有去迎接新的黎明，我躲入黑暗，隐藏在角落中，我的目标很大，道盟是不会为我一个小人物报仇的，我深知这一点，所以我选择孤身一人，就这样躲藏在阴影中，趁他们不注意，便噬咬一口，慢慢蚕食。”
“可能我的一生也未必能够完成我的目标，讨回我的公道，但我也是害死我妻子的凶手之一，我的痛苦越多，弥补她的……或许……也会越多吧。”
他背过身去，南宫言追问：
“你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