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荒芜的庄子(上)
“我xxxxx!”,看着眼前这一片据介绍是耕地的地方,植物们长得生机勃勃,和小树一样的各种野草(据老王头解释就是野草,但是何参眼里看见的就是小树!),窜出窜入的各种野生动物,兔子、老鼠、刺猬、蛇虫鼠蚁肆意快活,各种不知名鸟类不时飞起、落下,何参不由自主的爆了句粗口。
“老王头,据你所说,这个就是我爹以前置办的庄子?”
何参指着身后几间屋顶上只剩下几根椽子,半拉门扇晃晃悠悠耷拉着的建筑物(姑且还是应当称之为建筑物吧,何参认为),艰难的开口问到。
老王头显然也是对眼前的场景有些准备不足,来之前他是想到一年多没人拾掇,可能会破败一些,只是没想到会破败到这种境地。乍一看到还以为走错地方了,仔细查看了门口那个形如卧牛的大青石头,老王头终于确信,这就是何参要看一看的自家的庄子。
“东家,的确是这里,您看看这个大石头,像不像一个吃饱了卧倒在地的水牛,你小时候来过几次,还在那个牛背上睡过觉呢。”
这里差不多五十亩地,地的品质差点,每年的收成也有限,但就这块地,老掌柜当年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呢。话说当年老掌柜经营饭馆有了点余钱,就想着置办些产业,当然了,置办产业首选是买地。那几年光景好,天下也算太平,附近买地的人多,卖地的少,这块破地老掌柜来来回回看了好多次,和卖家拉锯谈判数次,最终小一百两银子拿下。
地是买来了,可老掌柜不会种,于是找了两个租户帮助种,每年每户交点租子,也就是十斗粟米的样子,有了时令的蔬菜什么的给店里送点儿。这样一来,店里也省了一笔进货的开销,地也算种上了。要是没有大事发生,这样的日子在三河镇居民看来也算是圆满,哪怕是老掌柜故去,这两个租户也一直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过前年开始形势急转,特别是朝廷和北漠打仗之后,两个租户都被路过的军队抓了壮丁,这块地也就没人种了,结果一年多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至于房屋如此破败,不是军队过境时给拆了,就是流寇或者土匪给拆的。得出这个结论不难,因为周边也有其他人家的田产,如今也一样处于撂荒状态,一路走来也能看见几处被糟蹋过的房舍。其实这一片放眼望去还是很大的,起码何参就没看到边际。远处有几座不高的小山,山下绕过一条河,河面不算太宽。从镇上来这里原本的路早已被野草覆盖,何参和老王头一路摸索着过来好不辛苦。河水将这片土地与镇上到这里的路隔开,原有座小桥连接着,现在也塌了,剩下桥头两段石头茬子,来回通过都得蹚水过河。
何参原以为庄子会荒芜一些,稍加整理就能复垦,至于房子,修葺一下应该也能住,没想到田地成了荒野,房屋成了残垣。希望破灭,何参心情很不好,耳边老王头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庄子的一些旧事。
听着老王头的讲述,何参的沮丧丝毫没有减轻,脑子里一片模糊,意识就跟着老王的的絮叨游走,在原主记忆里也搜索着关于这片“生机勃勃”的庄园的信息。
似乎是为了对抗心中的沮丧,何参开始琢磨起自己和原主的关系。至今何参也没闹明白,自己和原主这算是怎么回事。他是穿越者,但不是体穿,自己的身体虽然跟原主半斤八两,但细节上还是不同的(晚上已经不止一次的仔细检查过了,包括某些局部的尺寸还是有差别的),综合分析应是属于魂穿。但是原主是死掉了,还是被自己夺舍了,这件事何参还没想明白,目前只能得出一个勉强能说的通的解释,那就是原主的这具不怎么强壮的身体被自己鸠占鹊巢了,而且没怎么反抗,意识里也没出现什么另一个小人儿之类的诡异状况。自己用意识搜索原主的记忆是可以的,就如同“遇事不决问度娘”一般方便。实在想不明白的事,何参也不再钻牛角尖。
关于这片庄子,何参经过仔细搜索,找到的关于这里的信息少的可怜,可见原主对这里确实不怎么熟悉。原因嘛,何参以为,主要是这里着实没什么吸引力。这里与三河镇直线距离虽然不足5公里,但是又要过河,又是绕山的,曲里拐弯的二十多里都出来了,来一趟很是费工夫。另外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荒郊野地的,没有一丝人气,而且土地贫瘠(据老王头解释,土地肥力不行,一年也就勉强种一季)。作为一个三河镇上的上等人家(老王头与有荣焉地对何参下的定语)的独苗儿,记忆中生活圈子里经常出现的地方只能是州城繁华的街市、镇子上喧闹主街、曾经繁忙热闹的码头,而不可能是这样一个蛇鼠横行、鸟雀拉屎的地方。
这就是我的产业,何参心里默默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还以为是个退身步,想着关了饭馆到这里缓一阵子,这特么要是真来了,不就是直接送到非洲大草原上荒野求生了吗,自己和原主都不具备贝爷的身手,扔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儿。
正在哀叹自己的悲催命运之际,忽然听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动静,只见一个人猫着腰,手持一根一头削尖的棍子,如同长矛一般将尖头冲着前面,腰下还挂着两只野兔,猛然一发力,棍子向前刺出,再举起来时,正中一只毛色艳丽的野鸡。可怜的野鸡一只翅膀被扎穿,死命的扑棱着,这人一把薅过来,手指如钳,握紧野鸡的脖子一拧,野鸡抽搐了几下就彻底死翘翘了。手脚利落的收拾完野鸡,这人回头看到何参和老王头两人,脸上露出一抹贱兮兮的笑,张开口喊道:“东家,又见面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