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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债主上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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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宁静被一阵喧闹打破,睡梦中的何参被前院店里的动静吵醒了。有些起床气的何参神不爽,这些天接二连三的破事搞得他心里憔悴,睡眠质量本就差的要命,这会儿被无端的从沉睡中搅扰,他很想发泄,很想骂人。但是他的这个想法很快被现实泼了一盆冰水,因为他已经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暗道狗系统呀,狗系统,真是不给人活路!胡乱穿上衣服,还没等他出屋,就听见前院的叫喊声。

    “何参,你给老子出来,今天你要不把钱还了,三爷就把你这个破店收了!”

    糟了,何参心中苦笑,债主侯三上门催债了,今天要是拿不出五十两,自己的店就要易主。可自己昨夜冥思苦想大半宿也没憋出个主意,这可如何是好。迟疑着要不要马上出去面对侯三,何参心中忐忑不定。

    正在这时,就听见外面老王头开口骂道,“侯三,你个黑心烂肺的狗东西,谁不知道你净干些个伤天害理的勾当,整日里坑蒙拐骗。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竟然把你那套脏手段使到我们东家头上来了,说我们东家欠你的钱,你敢说说是怎么欠的吗?你到底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欺负他年少不知道深浅,街坊邻居的亏你也下的去手!我们老掌柜在世的时候,没少接济你们家,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出来!那年你老娘重病没钱治,是我们老掌柜出手给请的大夫。临了你老娘命苦没熬过去,还是我们老掌柜看在街坊一场的份上,找几家一块儿凑钱给发送的。你现在对着恩人下手,你还有良心吗,你还是人吗?”

    老王头虽然一把年纪,但骂起侯三来倒是中气十足。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老王头,有道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老子就想问问你们何掌柜,这钱是不是他欠的,欠的钱是不是该还!”

    外面侯三的声音顿了顿,又说道:“还有,别扯什么老掌柜如何如何,也别以为你们老掌柜就是什么好东西。你当他真的是发善心接济我们家,啊呸!还不是眼馋我老娘的身子!我爹死得早,我们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镇上的男人们看我娘长得俊俏,哪个不是整天琢磨着占占便宜。挑一担水摸小手,砍捆柴火亲一口,锄一亩地睡一宿,这他妈是哪个天杀的传出来的话?那阵子哪个妇人不在背后对我们娘儿两指指点点!可我们娘儿两还要活命,能让你们白占便宜吗?诶呦,话说还是你们老掌柜有手段!亏得他一天天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白天当好人,仁义道德的说什么乡里乡亲就要相互扶持,远亲近邻的更应该相互帮助。白天是近邻了,谁知道夜里就来亲近了,净他妈翻墙爬我老娘的床了。”

    说到这里,侯三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所以,老王头,赶紧叫你们东家出来,今天拿不到银子,这家店可就姓候了,你还别不服,少拿你那牛眼珠子瞪我,咱可是天朝良民,不会做无凭无据的事情,看见没,这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还有乡正做证,容不得你们抵赖!”

    “你!”老王头一时语塞,气的说不出话来,既是对侯三口中说出的老掌柜的荒唐事感到震惊羞恼,又是对少掌柜的不争气的愤恨。不等老王头再开口,侯三一伙人便吵吵嚷嚷的奔后院而来。

    何参心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推开房门。就见到一个五短身材的痞子,二十岁上下,额角一道刀疤狰狞刺目,正是镇上有名的泼皮破落户侯三。这侯三带着四五个帮闲地痞,哄哄着围在门口。

    见到正主出来,侯三两根手指头夹着一张纸,冲何参说话:“我说何大掌柜,上个月您在我们场子里跟一个外乡客耍钱,结果输了人家五十两银子。当时您手头紧,一时周转不开,想跟那外乡客商量,能不能宽限几天。本来嘛,这事在赌场上那也是常有的,搁平时只要我侯三出面,哪个不给面子。哪知道那外乡客是条过江龙,话硬手黑人更狠,当时就要现银,不给就要来硬的,一两银子一根手指头,您都被摁在桌子上了,眼见那人手起刀落,您这双手双脚可就全秃了”,侯三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跺了跺脚,接着说,“咱们好歹是街坊一场,哪能见您受这罪呀,跟人家好说歹说,总算答应把您这手丫子、脚丫子先寄在身上。您的手脚算是保住了,可这银子还得给呀。我侯三平日里也是行善积德的人,就见不得乡亲们受委屈,那银子是我先垫着的,给那帮活阎王们打发了。那桌赔礼的酒菜钱就当候某人行善了。但是这五十两的欠银可是您立了字据,咱两人还去乡正大人那里见证过的。”

    说罢,侯三打开纸,冲着何参扬了扬,“您不会不认账吧?”

    何参心里叫苦,心里使劲的咒骂原主,脸上却挤出一个笑容,艰难的开口道:“侯三哥,瞧您说的,大丈夫行事,自当言而有信,何况是立了字据的,当然认账,当然认账。”

    侯三听闻此言,也露出舒心的笑意,“那就好,何大掌柜果然爷们儿,不过,”侯三转过话头,又说道:“这字据上写的明明白白,一个月之内还清,如若不然,以何记食肆抵债,这个没错吧,今天已是最后一天了,您看这银子?”

    “这个嘛,三哥,小弟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嘛。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形,你也知道,兵荒马乱的,别说银子了,能吃顿饱饭的就是好光景,谁家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再说朝廷和北边打仗,闹得往来的客人都没了,这店里已经几个月没什么正经生意了,也就没什么进项。所以,不是兄弟不讲信用,是实在没有啊”。

    何参哀求道,“还望三哥大人大量,再给宽限宽限。”

    “别三哥三哥的,你姓何我姓候,从哪儿论的兄弟?你也别这儿跟我哭穷呢,何大掌柜,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今天你拿不出钱来,别怪我侯三不顾街坊情谊,咱这可是按规矩办事,官司打到金銮殿上也是我侯三占理!”

    侯三得意洋洋道:“你要是还拿不出银子,我看你和老王头两口子趁早收拾东西,这店从今天起就姓候了,哈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讲道理的人。”说着侯三朝身后一挥手,两名痞里痞气的汉子上前两步,作势就要上前。

    何参只觉头皮发麻,眼下这个局面接近死局,侯三要钱,还有理有据,自己(原主)一点儿不占理。要是放在以前,他可能就跟侯三办交接手续了。可今天不行啊,要是他胆敢妥协,答应了侯三,想到这里,何参只觉得裆部阴风嗖嗖的往里钻。为了完成狗系统强加给自己的狗屁任务,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根子,何参别无选择,今天死也不能退让!

    “唉嗨!”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干笑道:“三哥,您这话说的,咱们哥俩怎么能这么见外呢。您不认我,我也得认您啊。刚才您也说了,我那个过世的老爹,跟我婶子,就是您老娘,不是有过一段感情嘛。要说他们当时一个鳏,一个寡,还两情相悦,发生点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做晚辈就得支持!更何况两位老人已经发生实际关系,咱们就更得支持才对。作为两位老人的孩子,他们俩实际上已经是两口子了,咱哥俩还不得跟亲兄弟一样处才对得起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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