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马首是瞻
“快，送到我这边来，我能治好他。”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人命关天，我是药师，没问题的。老掌柜单手撑着身子，朝还在外面犹犹豫豫的三人招手。
“好吧。”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合力将莫鸣搬进老掌柜的房间，月无边赶紧拿了一块桌布，铺在地上，老掌柜又从自己旁边抽出一个枕头，扔在地上，好让莫鸣稍微垫一垫头。
“打开他的衣服，先让我看看他的伤势。”老掌柜把身体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这样更方便他看病。
莫鸣身上的伤口太多，若是硬脱的话，恐怕会受到二次伤害，没有办法，只能剪开。
陆丰找来一把剪刀，一点一点地将衣服剪碎，一块一块地将布条给扔到一边，直到把所有皮肤都裸露在了空气中。
陆丰数了一下，光就他的胸口，就有数十道刀伤，但都不是很深，之前流出的鲜血也已经凝固，只有少量鲜血还在溢出。
老掌柜看了一眼，道：“还好还好，都是皮外伤只是看着恐怖了些，你们帮我去把那柜子第三层那个白色小瓶子拿来，那是我前段时间制的金创药，给他涂抹上，包扎好，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了，还有，第二次最右边那个红木锦盒里是我以前淘到的疗伤丹，拿一颗给他服下，以防有内伤，也能增加一些元气。”
陆丰照老掌柜说的去找，很快就找到了相应位置的物品，为了怕拿错，还特地拿到老掌柜面前，让他近距离确认一番。
“掌柜的，是这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先把他扶起来，让他先服下疗伤丹，切记不要嚼碎，会非常苦，苦到嘴巴里会难受大半个月，喂下去之后一定要轻抚他的背，不然容易噎着。”
众人先合力给莫鸣浑身的伤口涂好了金创药，看得出来，他虽然浑身是伤，但伤口都不怎么深，估计是对手也知道他很弱，只出了半成力。
但凡对手没有手下留情，那么多伤口中任何一个稍微深那么一点点，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
涂完金创药后，陆丰又拿出一颗疗伤丹。
这疗伤丹的个头果然很大，很像小时候村里小卖部里买的五毛钱一包的麦丽素，甚至还要稍微大一点。
这一颗直接吞下去，正常人都难免会被噎到，更别说还处在昏迷中的莫鸣了，万一人家没在擂台上被人打死，反而在治伤的时候被丹药噎死，传出去岂不是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可是没办法，既然它存在，那自然也有它存在的道理，老掌柜又是药师，听他的准没错。
月无边轻轻扶起莫鸣，将他的背挺直住，随后抓住他的嘴巴，直接把丹药扔进了他的喉咙口，免得让莫鸣无意识中把它嚼了。
可莫鸣还是用后槽牙把它嚼了一下，仅仅只是破了点口子，一股难闻的味道就从他嘴巴里喷了出来，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捂着鼻子给躲开了，就连一直昏迷着的莫鸣，居然也被熏醒了，即便身上疼痛不已，也忍不住翻身跪地干呕。
“掌柜的，这是什么呀，据我所知，这疗伤丹没有那么臭啊？”月无边站在门边，想出去，但是出于礼貌，又不能出去。
“这是我自制的疗伤丹，和市面上买的不一样，效果要好一万倍，就是臭了点，苦了点，你们看，他不是又活蹦乱跳了吗？再说了，我不是提醒过了嘛，那丹药外面有层糖衣，不能嚼碎，这可不能怪我啊。”老掌柜也泛着恶心，但比其他人要好一点。
晁尚和晁觅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打开窗户通风，好让味道散开一些，但很显然，没有任何作用，反倒是熏得楼下行人骂骂咧咧的。
但最惨的还是莫鸣，他不光闻得到味道，嘴巴里还有一股苦臭酸涩的味道，和跌进农村的旱厕并吸了好几口粪水别无二致，只有更甚。
他每呼吸一下，就干呕一下，甚至想用手指头把那丹药给抠出来，可为时已晚，那丹药早就已经到他的胃里面去了。
“小子别动，你动了伤口会撕裂的。”老掌柜伸手要去扶他，可他忘了他也卧床不起着呢，这一伸手，腰部竟轻微地抽了一下，所幸并无大碍。
味道慢慢飘到楼下，硬生生逼走了好几个客人，店小二实在是忍不住，丢下生意跑到楼上，刚到门口，想要进门时，一只脚刚踏进房门一步，就连忙又缩了出去，跑到楼梯口干呕。
过了一会儿，他才捏着鼻子跑回来，问道：“掌柜的，您用那臭气丹了？”
“什么臭气丹，那是顶好的疗伤丹，你看，这小伙子刚送来时，浑身是伤，人还昏迷着，你看现在，这不已经醒了。”
店小二无语，就看了一眼老掌柜，见他无事，摆摆手，离开了，他才不想长时间呆在这儿，这不还得想办法留住店里的客人才行。
吃下疗伤丹没多久，莫鸣肉眼可见地灵活了许多，虽然伤口还在，但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小子们，你们就说，这疗伤丹虽臭了些，但有没有用？”
“有用有用……”在场的人同时齐齐点头，惹得老掌柜笑呵呵的。
可莫鸣却不是很开心，并非他身上有味道的原因，而是因为在招新大会上惨败的缘故。
他失落地坐在地上，手中抱着枕头，低着头沉思。
他唯一的一件衣服被陆丰给剪了个稀碎，此时还光溜溜裸露着。
陆丰赶紧跑到自己房间，随手拿了一件自己的衣裳，披在了他身上，弄得莫鸣脸通红。
“小子，是败了吗？”老掌柜趴在床上问道。
“嗯。”莫鸣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到连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没事，今年不行，明年继续。”老掌柜乐呵呵地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快挤成一团了。
莫鸣听了这话，心里暖洋洋的，他在各仙宗仙人进入落霞山庄时大放异彩，却在招新大会上惨败，本以为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可没想到，这些都没有发生。
“多谢掌柜的救命之恩，多谢各位大哥救命之恩。”莫鸣突然跪下，朝老掌柜磕头，还没来得及去扶他，又朝陆丰他们几人磕头。
四人同时跑过去扶起他，表示不必放在心上。
“以后我莫鸣一定为各位恩人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