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一场游戏
另外一边，章未来二人与王晓风的会合十分顺利，也并没有如预想中那般遭到阻碍。
只是王晓风在看到程含冬的时候，表情意外了一瞬间。但他很快便把这种意外掩饰了下去。
程含冬也只是一挑眉，没有声张。
这天夜里，师生五人就在王晓风位于市区的公寓里安顿下来了。
“对了，你们需要和父母亲人联系吗？”王晓风问，“现在电话还能打得通，再过一阵子就不好说了。”
章未来第一个摇头：“我爸妈都在国外工作，平时也很少联系，现在又是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
林轩北也说：“我父母也不在本地。”
钟梓阳则是犹豫了一下，说：“我……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屋内霎时一静。
“但我还有个妹妹。”见氛围不对，钟梓阳赶忙补充，“她也在本地，但我们平时很少往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你能联系上她吗？”章未来问。
“我给她发过消息了。”钟梓阳苦笑，“但是没有回复。她有可能已经……”
“实在联系不上也没有办法。”王晓风叹了一声，看向程含冬，“……程含冬，是吧？你呢？”
“我也没有亲人。”程含冬无所谓地一摊手，“没关系，我习惯一个人过了。”
眼看几人都没有联系家人的打算，王晓风便说：“那就先这样凑合着过吧。家里不大，只有两间卧室，我可以睡沙发，剩下的你们自己分配？”
“这样不好吧。”钟梓阳摇头，“还是您睡房间，北哥可以一块，未来和程含冬挤一挤，我睡沙发好了。”
章未来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每个人都好像默认自己和程含冬很熟？
但也没什么错，毕竟程含冬就是跟着他来的……
几人面对床铺问题，互相推让了一番后，最终还是按照钟梓阳的提议安排了。
章未来简单洗漱一番，推开次卧的房门时，却发现程含冬还坐在沙发边，盯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章未来自顾自爬上了床，远远地问他。
“我们在定级赛里，一共花了四天半时间，对吧？”程含冬突然问。
章未来回忆了一下：“对。怎么了？”
程含冬转身看向他：“游戏的间隔时间，最长是七天。”
“而我们离开定级赛的游戏，已经过去三天了。”
章未来一愣，随即飞快地反应过来：“也就是说，最多四天内，我们就要进入下一场游戏了。”
他忽然产生了一瞬间“时间怎么不值钱”的错觉。
明明不久前才离开一个万分凶险的世界，转眼间，就要进入下一场游戏了吗？
“而且，我的想法是，越快进游戏越好。”程含冬抬起眼。
章未来迎上他满含深意的注视，大脑中开始飞速运转。
这种死亡游戏，正常人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必定会全力拖到时限的最后，才不情不愿地选择一个简单的低级游戏，捱过这一劫。
但程含冬主张尽快参加游戏，必定有他的道理。比如说……多参加游戏，对他们有好处。
而游戏规则中明确提到的、参加游戏能够得到的好处——
“奖励？”章未来恍然，“通关游戏能够得到奖励，你是觉得，游戏通关的奖励很重要？”
“不是觉得，是一定。”程含冬轻轻拍打着沙发扶手，“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生存竞争游戏，每个人的终极目标都是活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保守而安全的做法，是大部分人的共同选择。”
“但问题就在于，假如每个人都选择龟缩保守，拖到时间限制的最后才参加低级游戏，玩家淘汰的效率太低了。”他停顿了一下，“……假如我是游戏的设计者，我不可能放任这种消极游戏的风气滋长。”
章未来明白了他的意思：“奖励，是促进竞争最好的催化剂。”
“只要游戏通关的奖励足够诱人，总有人会愿意去不断地刷副本拿奖励。”
“不仅如此，刷副本本身也是一个积攒经验的过程。”程含冬说，“经常参与游戏的玩家，必然比那些消极避战的人更擅长通关游戏。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筛选过程。”
“只要游戏进行的时间足够长，最后真正能活下来的，一定是那些游戏高手，而不是苟且偷生的捡漏王。”
“……我懂你意思了。”章未来缓缓点头，“那么，等明天就商量一下进游戏的事情吧。”
说着，他抬手指了指一旁墙上的挂钟：“今天都这个点了……你不困吗？”
“行，那就先睡。”程含冬笑笑，“明天再聊。”
灯光熄灭。
程含冬仰躺在床铺上，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并没有马上入睡。
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眼前的黑暗，在注视着某些悠远的事物。
“……会活下去的。”低沉的呢喃在室内回荡，“所有人，都会活下去的。”
又是一夜无事。
等到第二天早晨，章未来坐在饭桌边，和几位伙伴简述了一下程含冬的想法。
“其实我的想法也差不多。”林轩北点头，“毕竟这是一个竞争游戏。无论如何，尽早多参加游戏，都是积累前期优势的重要手段。”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参加游戏？”钟梓阳问，“未来的游戏时间限制还有三天吧？需不需要做些准备之类的？”
“我倒是觉得可以测试一下，哪些外面的东西可以带进游戏。”林轩北提议，“定级赛的时候，我的手机刚好放在口袋里，就带进去了。虽然没信号，但至少证明，现实世界的某些物品是可以带进游戏的。”
章未来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们……全都要进同一个游戏吗？”
林轩北一愣：“你的意思是，分开走？”
王晓风皱眉：“我觉得，还是所有人一起更安全吧。”
钟梓阳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王晓风的看法。
“第一次尝试，我们肯定会选择最保守的一级游戏。但是我感觉，一级的游戏难度不会太大。”章未来解释，“我们五个人一起参加同一个游戏，虽然更安全，但是有些……嗯，浪费？”
见几人依然疑惑，程含冬接上了他的话：“他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分成两批，进入两个游戏，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到双份的游戏信息。而且，我们完全有能力各自解决一个游戏。”
林轩北低头思考了很久，才微微点头：“可以考虑。但是该怎么分组？”
他看向王晓风：“王老师，方便告诉我们你的技能和等级吗？”
“啊，当然可以。”王晓风坦然道，“我的技能很简单，只是增强自愈能力，三级。”
三级，除开因未知原因没有技能的程含冬，这是几人之中等级最低的技能了。
“那要不我、钟梓阳、王老师一起，未来还是和程含冬一块吧。”林轩北思考了一下，“队友之间，还是熟悉一些更重要。”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于是林轩北便一语拍了板：“那么就这样。今天各自修整准备，明天一早进游戏。”
在看不见的地方，章未来的手握了握拳。
他们的第一场正式游戏，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