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诡异
第二日,赵靖雯早早地起身洗漱打扮 ,经过一夜夫妻百日恩,她看起来越发的娇艳欲滴,又命婢女给她梳了个百鸟朝凤发髻,在插一只镶满红宝玉石的发钗,一对紫金耳环流光溢彩,两只翡翠玉手镯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透亮。满身的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直看得郑嘉康都挪不开眼。
雯儿,你今天格外的好看,把我的心都要融化了,不行我要把你扮丑一点,免得别人把你抢走了。
明明郑嘉康比赵靖雯大一轮,可是郑嘉康在赵靖雯面前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妥妥的恋爱猪脑。
夫君,休要胡闹,一会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雯儿大人有何贵干,请尽管吩咐小的定当万死不辞!
郑嘉康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一样沉迷于温柔乡。
收拾妥当,赵靖雯对着郑嘉康转了几个圈,
夫君,看我这身打扮还有什么不周祥的地方吗?
你这样子都迷死人了,牡丹见到你都要害羞得躲起来,我可不准你乱跑出去,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夫君,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哦,哈哈哈哈,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
我管你去哪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郑嘉康想也不想地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不信你会跟我去
赵靖雯一直持续的狂笑,把郑嘉康急得翻白眼。
我就说了,哪怕你是上茅房我也去。
哈哈哈哈,莫邪,你来告诉郑大少我们一会要去哪里。
赵靖雯这次来乔木镇一共带了两个贴身婢女,莫邪便是其中之一。
大爷,一会郡主要去北院见白大奶奶。
莫邪一说完,郑嘉康愣住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自从有了赵靖雯,白夙珍在他心里就是一根针,眼中就是一根刺。仿佛白氏是他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只恨不得要了她的命。他对赵靖雯有多深情,对白氏就有多绝情。
雯儿,你还是不要去见那个野蛮泼妇,她发起疯来我怕她伤害到你跟孩儿。
男人啊,真是可笑,明明白氏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做,就因为不喜欢不爱了,在他眼里就是胡搅蛮缠的疯妇。
夫君,放心吧相信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已是你的内人,肯定是要拜见姐姐的,我不想你在中间难做。
雯儿,你就是我的心肝,我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了你,你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看到赵靖雯这样维护自己的脸面,郑嘉康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他现在能看到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赵靖雯。估计现在赵靖雯让他去杀了他的一双儿女,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夫君,我与姐姐有许多你的坏话要讲,你就不要去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呀,看不到你我心慌。
夫君,都是在自己家里,不会有事的,你耐心等我一会儿,见完姐姐我还要去逛乔木镇。
好嘛,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
郑嘉康立在门口望着赵靖雯在莫邪和元婴两位婢女的搀扶下往北院去了。
白氏昨夜听说赵靖雯的到来,又是痛哭流涕了一夜,一夜没睡,也毫无睡意,现在木然的坐在房间里,两眼呆滞,头发凌乱,眼皮浮肿,憔悴不堪。
白姐姐早安,我来给姐姐请安了!
娇媚的声音把白氏惊了一身汗,如芒在背。就看见赵靖雯珠光宝气的立在门口,虽说心里恨她抢了自己的丈夫,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体面白氏还有的。
是赵妹妹来了,屋里坐,碧莲看茶。
赵靖雯刚一坐下,就对莫邪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莫邪捧着一盘珠宝到白氏跟前。
大奶奶,这是我们郡主的一点小心意,请笑纳。
姐姐,这些都是汴京城里最新颖的饰样,就连宫里的俪妃娘娘都稀罕着这些花样。送给姐姐佩戴最合适的了。
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看到这么多名贵的珠宝,白氏甚至忘记了赵靖雯是她的夺夫罪魁祸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赵靖雯也柔和了起来。
俩人亲密的交谈了起来,像是多年的闺中密友一样。
霜枝过来看娘的时候,瞅见赵靖雯,她不愿进屋,悄悄地走了。她有些不喜欢娘善待赵靖雯。在她小脑瓜中 仇人就是仇人,断没有还和颜悦色的。
赵靖雯坐了一会,就起身要走,还拉着白氏一起去逛乔木镇,说是难得来一次,想见识一下中原的风土人情。
白氏也不好拒绝,碧莲简单给她梳洗了就同赵靖雯出门去了。
俩人手拉手的走了出来,只是这俩人,一个珠光宝气,光彩照人,一个灰头土脸,黯淡无光。不走在一起还不觉得,一走到一起,白氏衬得赵靖雯就像一只金毛凤凰,原本白氏只大赵靖雯几岁,这样看来就跟母女一样。
郑嘉康在院子里望眼欲穿等,终于等到赵靖雯归来,他眼里都是赵靖雯,都没有看到一同到来的白夙珍。
雯儿,你可算回来了,把我都急死了。
郑嘉康上前一步抓住了赵靖雯的手,捧在手心。
白夙珍看见郑嘉康如此珍惜赵靖雯,心里也是翻江倒海犹如如万箭穿心不是一旁的碧莲扶着她可能都站不稳了。
夫君,我邀了白姐姐一起去逛乔木镇,我们走吧。
郑嘉康这才注意到白夙珍也来了,只是他一脸厌弃的看着白夙珍,冷冷的开口
白夙珍乔木镇你又不是不知道路,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这是要出去丢人现眼吗?不知道还以为郑府亏待了你,你就不必去了。
白氏是个唯夫命是从的女子,夫君就是她的天是她的生命主宰,就算夫君对她百般刁难,她还是逆来顺受当下也不敢说一个字 ,领着碧莲转身就要离开。只是他的话让白氏本来就浮肿的双眼又起了一层水雾。
等等,白姐姐你不能走,夫君你不要白姐姐去,我也不要你去。
郑嘉康哪能让赵靖雯不开心,随即一行人去了镇上。
郑嘉康挽着赵靖雯意气风发走在大街上,对着熟识的人热情的打着招呼。赵靖雯也是一脸的笑靥如花,为郑嘉康争足了脸面。白氏茫然跟在两人身后一脸呆滞,又是惹来一番众人的评头论足。
后面那个女人就是郑家的大奶奶,看她长得又老又丑,怪不得郑嘉康要休了她。
是呀,你看还是小老婆长得漂亮!
这郑嘉康还真有本事,找了个美娇娘。
这齐人之福可是便宜了郑嘉康。
……众人的议论直让赵靖雯听得心花怒放。
她的目的达到了,三人在整个镇上游荡了好几圈,才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午夜,霜枝正被恶梦惊得满头大汗,她梦见自己在一片迷雾中夺命狂奔,后面的猛虎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葬身虎口,前面的悬崖下面是黝黑一片深不见底,霜枝大喊一声,纵身跳下。
梦中惊醒的她全身都湿了,心怦怦都快跳出了。
碧玉,碧玉,她觉得口渴得很,想喝水。
连唤两声,却没有听到碧玉的回应,霜枝坐了起来。
就瞧见屋外郑府亮如白昼,满院子的灯都亮了人声嘈杂,还有脚步声不停地跑来跑去。
出什么事了,霜枝的心一片慌乱,心跳得更加剧烈。
胡乱地抓了衣服套在身上,连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奔了出来。
只见下人们端着热水盆在白氏院门口不停进出。
娘出大事了,霜枝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走过去,多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白夙珍满脸血污躺在地上衣衫凌乱,脸上青紫肿大得变形,头顶,耳朵,口鼻还在不停的往外淌血,地上已是一片狼藉,血渍,污水到处都是。只一眼,霜枝就不敢在看。
碧玉,碧莲跪在地上,止血的白布一会就被血渗透,不停的更换。
霜枝跪在白氏跟前,肝肠寸断。郑国公和老夫人也过来了,霜枝这才知道,白氏是半夜悄悄去了阁楼,不知怎地又失足跌落了下来,四层高的阁楼,就是慢慢爬上去也要歇息一番,白氏躺在地上血水一直止不住的淌,气息微弱,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无力回天。
郑国公看了白氏也是黯然神伤,吩咐下人准备后事,就离开了。
霜枝一激灵从地上站了起来,我不能让娘死,她不能死我要救她,镇上最厉害的曹大夫一定能救她。
霜枝用白布简单地包扎了白氏出血最严重的头部,又小心翼翼把她移到床上,盖好被子。
碧玉碧莲你们守在这里一步也不准离开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动我娘一下,我要去镇上请曹大夫。
霜枝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吩咐完之后立即匆匆跑去后院马厩,解下飞鹰和夜风缰绳飞身上马,奔向乔木镇。
小时候的霜枝异常的怕黑,怕鬼,总觉得黑夜里到处都游荡着可怕的青面獠牙张开血盆大口要吸食人的血肉。
现在一个人在深夜狂奔,心里却很坦然,一点都不怕吃人的猛鬼,只恨飞鹰夜风不能在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