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夜探,非他不可
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蔓延的暮色缓缓展开,犹如一层游曳的灰纱,透过窗户钻入房间里面,直到将整个房间都染成黑色。
夜幕彻底坠落。
黎炎就这样在床边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再从夜晚到深夜,遥远的别墅大门外传来的刹车的声音。
说要去别人家睡觉的黎烣,终究还是回来了。
黎烣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酒意上头,他有些摇晃的贴在车门上,对着后座还坐着的颜启招了招手:
“启哥,有女朋友了不早告诉我们,真可惜,今晚我不能去你家睡了,我到了,你也回去吧。”
同样喝了不少酒,比起醉醺醺的黎烣,颜启看上去还比较精神。
他从车里探出个脑袋来:“烣,不需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了。”黎烣摆了摆手,“你得赶紧去见见嫂子,别让人家等太急了。”
“我们下次再约。”黎烣说着,就把脑袋凑向前座招呼了一声,“师傅,开车。”
车子发动,目送颜启的车离去,黎烣才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别墅。
夜幕中点缀的星子恰如那站在窗前没入黑暗中的人儿监视的双眼。
黎炎就在三楼窗口,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具被月光拉长的摇晃身影,黑暗中的目光,与天呈一色,似幽灵那般显得幽邃可怕。
空气中有细不可察的力量波动着。
直到黎烣回了房间。
酒意困倦,他倒床就睡。
时间,已过凌晨。
黎炎房间的门锁从里面被拧开,他穿着昨晚被揍时的那身白色丝绸睡衣,任由领口大大的敞开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胸口,好像要去勾引谁一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目标很明确。
他走过三楼长长的走廊,要去四楼,黎烣的睡房。
他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走着,不做任何回避。
从四楼下来了一位佣人小姐姐。
她尽职尽责的刚去问了黎烣是否有什么需要,被迷迷糊糊的黎烣打发走后,正要匆匆回房间,这就与出来的黎炎撞上了。
她赶紧停下来,低下脑袋,恭敬道:“小炎少爷您是饿…了吗,需要吃点什么?”
佣人小姐姐实在不知道这个点黎炎还在外面晃荡的理由,突然就想到他今晚没吃晚饭,他或许是饿了。
然而黎炎脚下缓行的步子未停,身上没有因为突然撞见个人露出半点的慌乱。
他从容不迫,毫无波澜的从小姐姐身旁走过。
“今晚,你没有见过我。”
嘴里,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明明听上去,只是一句浅显易懂的话,可佣人小姐姐突然身体僵住,那每个字,都像是淬了曼陀罗之毒,随着飘绕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小姐姐的瞳孔涣散,不过片刻,就是一副意识被彻底剥离的木偶人状态。
她双目空洞的抬起头来,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对着黎炎一字一句的回应道:“是,我今晚,没见过你。”
而后就机械转身,她走向了走廊的另一端。
黎炎继续往前,走到楼梯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别墅里面公共区域的摄像头。
那手只是轻轻一挥,摄像头就发出滋滋的短路声,出了故障。
来到了黎烣卧室的门前。
这门好像是早就在迎接他了一样,悄无声息的打开。
黎炎走了进去。
门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关上。
充满了酒气的偌大卧室里面,只有朦胧的探照灯发出细微又有几许暧昧的红光,黎烣有些姿势不太好看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黎炎来到床前,看着已经鼾声均匀的沉睡之人。
被红光轻探的眼底之下看不出什么情绪,他躬下身子,替黎烣脱掉了鞋子,再将黎烣身子摆正,把他放在了枕头上。
每一个动作都细微之至。
以至于,任由黎炎摆弄的黎烣完全没有醒来。
但一靠上枕头黎烣他就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侧卧过去。
黎炎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手,又去把醉酒熟睡后的黎烣扳过来,让他呈平躺的睡姿。
躺在床上的人儿,身着黑色衬衫的领口,打开了一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锁骨。
黎炎的目光,从他沉静的睡颜缓缓落下, 停在了那锁骨的位置。
但却是丝毫没有情欲的,或说是面无表情的,又或是寒意深深的,他把手伸手了过去,替他又解开了一颗扣子,接着,又解开了一颗,直到露出胸口。
他那纤白,仿佛每一根手指都经过巧匠精心雕刻,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手掌,便从黑色的衣襟探了进去,落在了——
熟睡之人心脏的位置。
掌心似羽毛那般轻轻的触碰,他在感受他的心跳。
平缓,安稳,他就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熟睡之人。
只在他稍微恶劣的按了一下, 那一无所知的人才微微皱起眉头。
得到了他的反馈,显然不想再等的人,探身凑了过去。
接着,黎炎的身体,几乎都覆盖在了黎烣的身上。
他的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压着他,随着缓缓凑近的动作,一头银白的发如流水轻柔的垂落在了黎烣的脸颊旁。
可是,那落在唇边的嘴,却是迟迟没有吻上去。
他就这么,细致的探究着黎烣的睡脸。
半响,那声音才带着极致的隐忍似幽光轻探的颤着落了下来:“黎烣哥哥……”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有多么的想,把你彻底的标记成为我的所有物。”
“可是……”撑在床上的双手握紧成拳,手背凸起的青筋,就是他在忍耐的力度。
他还不能这么做。
但这次,他是真的很生气。
他还醉酒,晚归?
没错,或许这一切与现在的他都毫无关系。
可从他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把他认定为了这辈子的唯一,他已经非他不可的一定要得到他了。
那么,他现在就算要了他也没什么不妥。
反正他也不清醒,或为醉酒付出点代价。
可是他现在,却不想这么做了。
真正珍贵的东西,总得要留到最后细细品尝,也总得要他在完全意识清晰中来感受他,那才能算是真的交融与得到。
但他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所以挣扎纠结了过后,他将脑袋凑下,嘴唇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轻轻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