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乞丐
1933年2月5日，哈尔滨满城皆是日军的身影，其膏药旗在街头巷尾高高飘扬。大街之上，日军军车横冲直撞，行人纷纷避让，人心惶惶。每当军车驶过，人们便迅速收紧衣领袖口，急忙逃离。
在街角一处避风之地，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七八岁少年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寒冷的冬季，他身着单薄，冻得直打哆嗦。
少年看着远去的日本兵，骂道：“妈拉个巴子，小日本！害的老子一天没要到饭。”
天色渐暗，少年自知很难要到饭了，只能饿着肚子，往栖身之地而去。
哈尔滨已经被日军占领，晚上在街上游荡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如果撞上日本兵，小鬼子一个不开心就会开枪射击。
少年是哈尔滨城里的乞丐，人称苏乞儿，本名叫苏阳。
苏阳一直走到天黑，来到一间破旧的草房前。
苏阳一看草房内漆黑一片，心中暗叹一声：“那胖子和猴子人应该还没回来。他们今天应该也没要到吃的，如果要到吃的，这个时间应该就回来了。”
胖子和猴子也是两个乞丐，是和苏阳一起住在这间草房子里的，他们三个在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苏阳走进草屋，点燃油灯，一屁股坐到墙角的草堆上，打算待肚子饥饿感还不强烈时赶紧入睡。
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是胖子和猴子的，苏阳立刻从草堆中坐起，戒备起来。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一红衣男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脸上沾满了血。
苏阳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惊恐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小兄弟，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我现在被人追杀。”红袍男子说着，靠近了苏阳两步，靠在柱子上，慢慢坐到地上。
这时苏阳才看清楚，这男子穿的衣服是被血染成红色的。
男子一眼就看出苏阳是乞丐，他从怀中摸出几个大洋扔在苏阳面前说：“小兄弟，我这里有几个大洋，，我马上就死了，留着也没用，你拿着吧！”
苏阳本来决定快速离开这里的，不牵扯是非的，但看到地上的大洋，又开始动摇了，地上的大洋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过上 1 个月。
苏阳捡起地上的大洋，说：“谢谢你赏的钱，这间房子你住吧，我去别的地方住。”
男子咧嘴一笑说：“小兄弟，你别怕，追杀我的人已经被我杀了，要不然就咱们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追来了。你先别走，帮我传个话，还有钱拿。”
苏阳一听到钱，又停下了，转头看向男子，问：“带什么话？给谁带话？”
男子说：“三虎商会，你知道吗？”
三虎商会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苏阳自然知道。
男子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红色的牌牌扔在地上，说：“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三虎商会。告诉他们虎家被灭，虎王战死，虎王尸体被日本人抢走。”
苏阳上前捡起地上的令牌打量一番，令牌好似是木头所制，轻盈无比，木牌通体红色，上面刻着一只猛虎。
苏阳看完令牌，再看地上男子时，男子已经没了气息，他掂了掂手中的大洋，对着男子的尸体说道：“我苏阳不是不讲信义之人，既然拿了你的银元答应你为你办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完。”
苏阳对着尸体微微一躬身，然后转身出了草屋，快速消失在黑暗中。虽然这名男子说他已经杀了追杀者，但苏阳一直坚信，小心驶得万年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待苏阳离开，一名黑衣蒙面人，腰间别着武士刀，缓缓走进草屋，二话不说，背起地上的尸体，离开。
次日清晨，苏阳在熙熙攘攘的早餐摊上饱餐一顿，哼着轻快的曲调，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悠然自得地走向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宅。
这座大宅坐落于城中的繁华地段，是三虎商会的总部，宏伟壮丽，宛如一座坚固的城堡。围墙高耸，环绕四周，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大门巍峨而开阔，门头雕刻精美，彰显着商会的雄厚底蕴。苏阳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走到门前，轻轻叩响大门。
不一会儿，大门缓缓开启，一名家丁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苏阳几眼，不屑地骂道：“哪里来的臭乞丐，大清早就来讨饭，快走快走！”
苏阳心知这些大户人家的家丁都是狗眼看人低，懒得与他们计较。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红色的令牌，抛给家丁，冷冷地说：“拿着这个，让你们总管出来见我。”
家丁一见令牌上的老虎图案，与家中老爷正堂屋中挂的老虎画像颇为相似，顿时不敢小觑苏阳，急忙赔笑道：“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没过多久，一名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苏阳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这令牌是你的吗？”
苏阳打量了一下老头的衣着打扮，像是个管事的，便说：“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三虎商会。”
老头自我介绍说是商会的总管家，并表示：“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苏阳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凑近管家耳边，小声说：“虎家已遭灭门，虎王战死，尸体被日本人夺去。”
管家听后脸色大变，手微微颤抖，急道：“你在这里稍候，我这就去禀报会长。”
大门再次关闭，苏阳被留在了门外，心中颇为不满。他坐在地上，暗骂这些大户人家真是没有规矩，自己好心传话，竟连杯水都不让喝。
老者让家丁守门，自己则匆匆穿过宽敞的庭院，来到一处幽静的花园。花园中，一名中年人正在打拳，正是三虎商会的会长苏长山。
苏长山收拳问道：“老周，你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周管家答道：“门外有个乞丐拿着虎家的令牌来传信，说虎家被灭，虎王已死，尸体被日本人夺走。”
苏长山面无表情地问：“传信人在哪？”
周管家说：“我尚未验证消息真伪，让他先在门外等候。”
苏长山冷冷地说：“把令牌还给他，说我们不认识这令牌，让他速速离去。你现在就去打发他走。”
苏阳正坐在门外，幻想着领到赏钱后的美好生活。这时，大门再次开启，周管家快步走出。
苏阳急忙站起，问道：“管家大爷，我的话带到了，那位先生说有赏钱。”
话音未落，周管家一耳光将苏阳扇倒在地，将令牌扔在其脸上，怒道：“你这小乞丐，竟敢来这里骗钱！快滚，否则打断你的腿！”
大门砰然关闭，周管家带着家丁离去，留下苏阳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脸颊，心中满是委屈。
苏阳揉了揉疼痛的脸颊，捡起地上的令牌，站起身，低声骂道：“这些没规矩的家伙，早晚会遭报应的。”
尽管心中不满，苏阳很快调整心态离开。毕竟，他此行并非一无所获，至少那位临终前托付他传信的人给了几块大洋，足够他逍遥快活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