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武老爷子
“来来来，这清澜灵鱼可是难得的美味，对我辈武道修行极有益处，小渊儿多吃点，莫要客气。”
指着桌中央一盘清蒸鱼，武老爷子笑呵呵地介绍起来。
事实上，哪怕他不说，风啸渊一眼扫过后也注意到了那条灵鱼。别的不说，光是那个头就极为惊人。
即使是专门用来盛鱼的盘子，都要盛不下这条大鱼了。
若是一个钓鱼佬能有如此渔获，足以让他拎着这条鱼迷路上一整天了。
其散发出来的香味，更是让风啸渊垂涎欲滴。
风啸渊估摸着这条鱼应该跟他捉得那只大鹅一样，已经身具灵性远非寻常飞禽走兽可比。
此时听武老如此介绍，原本有心尝上一尝的风啸渊却不好动筷了。
无他，这灵鱼实在太过珍贵了。
俗话说四条腿的不如两条腿的，两条腿的不如没有腿的。若论战斗力，这水里生活的灵鱼，肯定不上那暴躁的血纹玉鹅。
但要论上营养价值，这清澜灵鱼绝对远超鹅肉。
哪怕风啸渊初入修行加，各方面都见识不多，但对这清澜江的特产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据说这清澜灵鱼能极大增强气血之力，其效果甚至超过一些药物。
只是蹭一顿饭的话，风啸渊是不在意的。
可初次见面没有什么交情的情况下，去白吃人家如此珍贵的食材，风啸渊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尤其是对面明显还有个病患的情况下，他就更不好动筷了。
如果这条灵鱼是专门给病患补身子用的，自己却上去三下五除二吃了个痛快，风啸渊觉得那算不上厚脸皮——
那简直就是缺根筋！
只是见风啸渊没有主动动筷，武老爷子笑呵呵地主动伸筷，从盘子中夹了大块鱼肉放到了风啸渊碗中。
那副慈祥的模样，还真像宠爱孙儿辈的爷爷。
可风啸渊却不敢托大，尽管如今这位武老爷子看上去和蔼可亲，但对这位武馆老师傅的名声，风啸渊还是多少知道到一些的。
想当初，武老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渔阳县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
据说此处水域附近曾闹过一阵蟒妖，那蟒妖身长十数丈有余，腰身足有水缸粗细，张口能直接将小渔船给吞下去。
水中蟒妖，更是擅长兴风作浪。
不知道多少渔家丧命那蟒妖口中，原本热闹的渔阳码头也因此陷入了荒废，整个渔阳县百姓的生计都遭到了严重打击。
而在外磨砺拳脚的武老听闻此事，快马加鞭赶回了家乡。
据说那一天漫天黑云密布，怀中抱剑的武老毫不犹豫地跳入了巨浪阵阵的清澜江中，在大雨滂沱中跟那蟒妖进行死斗。
这一战足足打了三日有余。
三日之间狂风暴雨不停，更有雷霆伴随着诡异的嘶吼声回荡天地之间，惊得整个渔阳县中得百姓不敢出门。
少数几人仗着武艺赶到江边，也只看见江面翻涌不已。
阵阵的浪涛之中，赤红的鲜血自江心之处弥漫开来，将附近江段尽数染得通红。
据说那几年，附近渔民而后能捕到浑身赤红的特殊鲤鱼。
整整厮杀了三日后，那如山峦般堆积的黑云才在第四日尽数消散，阳光久违的再次挥洒在清澜江上。
自此再无江山择人而噬的蟒妖。
而武老则在数日之后，才被下流的邻县百姓发现。其浑身上下无处不是伤口，更是因为在水中泡得太久，伤口都已发脓。
附近几个县的百姓齐齐到南阳城中请愿，才将奄奄一息的武老救了回来。
可命是救回来了，可武老却像是一夜间苍老了数十岁，打那以后便也再没离开过渔阳县。
最近十几年，更是渐渐足不出户，从众人视野中消失。
可这武老怒斩妖的戏码，却成了书先生口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节目，在这渔阳县中长大的孩童，谁人没听过这段故事？
风啸渊觉得故事嘛，或多或少总有夸张之处。
譬如说书人口中三日大雨连绵不绝、江上狂涛昼夜不休，在风啸渊看来多半就是用来渲染环境的说辞。
有这能力的话，那哪还会是什么蟒妖？根本就是蛟龙之属了吧？
不过风啸渊却从来没质疑过武老的实力。
别的不说，能在冥蛟洞的压力之下将武馆支撑至今，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至少不是风啸渊如今能够碰瓷的。
见武老给自己夹菜，风啸渊也是赶忙捧着碗迎了上去，旁边那个病患有些不满的神情也顾不太上了。
他夹了一块白嫩如玉的鱼肉送入口中。
只是轻轻一咬，风啸渊便感觉那鱼肉在舌尖中融化，鲜美的滋味在整个口腔中弥漫开来。
更有一股暖流顺喉而下，让风啸渊浑身都燥热不已。
他一个锻体境的修行者尚且有如此明显的反应，可以想见这灵鱼对普通人来说是何等大补之物？
难怪武老对自己真正的徒孙燕宇，也只夹了一小块鱼肉。
自古以来，华夏的酒桌上哪有只吃饭的道理？更何况风啸渊还是应聘武馆陪练来的，当然免不了相互交流。
只是聊的事情，却不太像是面试。
作为主事人的武老没多问风啸渊武功上的事情，反而家长里短各种事情问了一个遍，倒真像是个絮絮叨叨的老爷子一样。
谈到热络之处，老爷子更是握住风啸渊的手，很是感慨地拍了拍：
“不容易啊，你们年轻人也都不容易啊！彼此间多多相互支持，面对困境多少也有个伴。”
风啸渊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但不及细究，武老便将话题扯到了婚嫁上，弄得风啸渊那是尴尬不已，颇有种逃到异世界也逃不了催婚的无奈。
没吃多少，老爷子便打着哈欠要去午休了。
他拄着拐杖一路走到后院僻静的院子中，抬手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三下后，又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数个呼吸过后，紧闭的门才悄然打开，一张苍白的脸庞从门缝中露了出来。
若是风啸渊在此，定然一眼便能认出，此人乃是他最近结交的捉刀人前辈——魏恭尘！
只是比起不久前的意气风发，他此时却明显虚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