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正气歌诀
昏黄的灯光照耀下，风啸渊有些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上的书册。
尽管上好的纸张在他的手中被翻得哗啦作响，但风啸渊的注意却显然不在其中内容上，时不时就会抬起头来朝洛青衣那边瞥上一眼。
不是因为洛青衣存在感太强，让他忍不住频频侧目。
反倒是洛青衣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她埋首缝补衣物没有多余动作，简直跟周围的空气一样。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若不经常抬头风啸渊根本无法确定洛青衣的存在。
摇曳的烛火燃烧之中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在风啸渊又一次侧目望来时，洛青衣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起身调整修剪油灯的烛芯。
红袖添香夜读书，如果对方不是厉鬼就更好了……
心思不在书册上的风啸渊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起来，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身的艳遇会是一个惊悚故事。
“夫君，有何事需要妾身分忧吗？”
洛青衣显然并非对风啸渊的目光一无所知，她一如既往地想为对方分忧，只是目光扫过风啸渊手中书册的时候，忍不住往后飘了数寸距离。
不愧是出自儒家修者之手，这书还真有辟邪效果啊。
察觉到洛青衣下意识的反应，风啸渊的目光落回了自己手中的书册，作为夜羽笙预付定金的书册。
此书名为《正气歌诀》，乃是儒家修者最经典的入门功法。
但风啸渊手中的这本，乃是夜羽笙被他灌醉酒之后挥毫默写而出，其中只记载了《正气歌诀》的序章，也就是跟吟诵法息息相关的部分。
显然，夜羽笙也并不傻。
尽管在风啸渊的努力游说下，他赞同了预付定金有利于保证风啸渊完成契约的说法，但也不会傻乎乎地直接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
想要真材实料的稀罕秘籍，那得要先拿出成果来！
不过这《正气歌诀》残本，虽然只是夜羽笙吊人胃口的胡萝卜，但也让风啸渊很是满意。
别的不说，光是其中蕴含的浩然正气，便能给风啸渊提供一臂之力。
这不，拿出这书册翻阅之后，对面的洛青衣都开始下意识地拉开跟自身的距离了，这下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霸王强上弓了……
唉，等等，性别角色是不是有问题啊？
风啸渊摇了摇头将有些跑偏的思绪拽了回来，为了进一步确定威能，他笑着对洛青衣开口道：
“我本想念诵书中内容以做记忆，但又担心惊扰了青衣你。”
如此说着风啸渊以指尖挑动书页，哗啦啦的翻书声中，以酣畅淋漓墨迹写就的《正气歌诀》亮了出来。
素来面无表情和的洛青衣，脸庞微微抖了一下。
“夫君，现在已然夜深，若是高声念诵诗词的话，很容易给周遭邻居带来困扰，平添不少麻烦。
还是等白天，等白天再认真诵读。”
洛青衣捏着手中尚未缝补完毕的衣物，她努力想要维持着声音的镇定，但飘忽的眼神却显露出她心中的动摇。
那如小鹿般受惊的眼神，让风啸渊忍不住有些心生愧疚。
洛青衣紧张中透露着几分畏惧的眼神，让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那种白天酗酒，晚上回家之后拿妻子撒气的混账丈夫……
呃，虽然他白天确实是一直在喝酒，但那不是为了正事嘛！
再说了，喝得天昏地暗、神志不清那才叫酗酒，风啸渊可没有喝到丧失思考能力。他觉得自己这，最多也就算是小酌怡情。
对，小酌怡情！
如此想着，为了跟家暴酗酒男这种人渣撇清关系，风啸渊赶紧将书页翻回最开始。
冥冥之中涌动的浩然正气平息下来。
洛青衣将长衫捏的发皱的手指轻轻松了开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下继续缝补手中衣物。
确定了手中秘籍有效，风啸渊再无顾忌。
没有再频频抬头关注洛青衣的举止，风啸渊将注意力集中在书中内容上，并结合之前夜羽笙给予的指点，进一步掌握儒家吟诵法的神妙。
这一看，他的心神顿时便沉浸其中。
虽说这残本乃是夜羽笙自己默写而出，但质量却一点不比风啸渊手中那本《铁布衫》秘籍差。
甚至因为书写者乃是儒家修者，其易读性还要更胜一筹。
如果说风啸渊阅读《铁布衫》秘籍的时候，是需要自己逐字逐句理解其中内容，那阅读这《正气歌诀》残本的时候简直像是直接往脑海里拷贝信息。
那道道墨迹，犹如活过来一般主动往风啸渊脑海里钻。
若是念大学的时候，手中的教材能有这种“诲人不倦”的特性，风啸渊也不必在每个死亡周末挑灯夜战，企图创造奇迹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信息有点儿太热情好客了一些。
这本《正气歌诀》残本中记载的所有信息，都好像是社交恐怖分子，但凡跟风啸渊的目光有一点儿接触，便纷纷涌了过来。
它们毫无边界感地闯入风啸渊的脑海，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信息洪流。
如此高密度的信息冲击之下，风啸渊只认真研读了不过一刻钟，便觉得自己额角直跳，脑袋抽疼不已。
这是“神”消耗过度了啊。
风啸渊暗自感慨间，将手中书册合了起来。人体三宝分为精、气、神，目前风啸渊唯有【饮尽欢】不断锤炼体魄，在精气上还算比较突出。
其实风啸渊的神魂，已经比常人更加突出了。
若是换了别的锻体境武修在此，别说认真研读一刻钟了，怕不是刚翻个两三页就会倒头就睡。
风啸渊没有强求，他瞥了洛青衣一眼，悄然躺倒并将书册盖在了脸上。
闭上上眼睛装睡的同时，风啸渊努力支起耳朵，以此来把握洛青衣的行动，想要看看对方是否会趁着自己睡着做些什么。
但直到彻底入睡，风啸渊也只听到对方吹灭烛火的声音。
并没有一道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娇躯在他身边躺下来，自诩妻子的洛青衣，甚至没帮他将盖在脸上的书册移走。
风啸渊总算能够彻底放下心神，合上双眼。
于观想之中，【天命造化图】徐徐展开，一颗颗象征着命数的星辰在夜空当中闪烁不定。而儒家吟诵法相关的道蕴已盘绕在心头，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心念一动之间，这几日积累下来的愿念便涌动起来。
不久前源自于夜羽笙的愿念，更是跟吟诵法相关的道蕴息息相关，轻而易举地就将这股道蕴凝聚起来，让无数相关经验涌入风啸渊心头：
【第一年：你在家中所请的老夫子教导下，开始诵读儒家经典】
【第三年：你觉得吟诵诗文枯燥至极，远不如丹青妙笔来得有趣，每日只匆匆完成相关的功课，故而逐渐荒废了诵读方面的功课】
【第五年：家中为应对南阳书院考核，专门为你请了大儒指点，吟诵之法熟练突飞猛进】
【第六年：因在南阳书院考核中落榜，你每日心中郁结忍不住每日借酒浇愁，荒废了功课】
【第八年：醉酒之后无所顾忌，每每能畅所欲言述怀心中志向，不断进行真情实感的迸发，反而让你掌握了吟诵法的精髓所在】
恍若间，又一道白色星辰在风啸渊眼前成型，其代表的命数为【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