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医院过往
“这样啊，哎”张叔有些叹息的坐了回去“既然你不知道，这事儿又不算什么秘密，跟你讲一讲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随手拿起一边放着的青花瓷色的瓷杯喝了口水，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装满着茶水，也有一层很深的茶垢
“我刚刚说过了，我当时在这儿的时候是2001年，那时候这里确实不是医院，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所托儿所还是正在往儿童医院过渡的那种私立医院
小封医生就是那时候被招进来的，他也是当时除了院长在外的两位医生之一，过渡嘛总会有很多问题，加上我们医院的属性不太一样，属于私人医院，所以当时没少出过事，毕竟当时的创办者也想着，是为了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在自己的医院内有所保障
那时候事情频发，尤其是当时有一次，有个出了车祸的孩子需要处理，但是那孩子伤势太重没有救回来，所以那位家长总是三天两头的过来闹，医院也没办法就开了个会商讨
最后这个责任是小封医生承担的，被罚的还挺重的，年轻人嘛总是火气大爱冲动，他也就是因为这件事跳的楼，后来不知道怎么，医院原地址那一块儿就不太安静，所以院长就把院区搬了
关于那些规定也是为了双方和谐，总归这样会好一点”
张叔说完以后指腹贴着那张人头像蹭了蹭，还在惋惜
“原来是这样啊”
沈灼的语气里也带着些叹息
“好啦，这些事儿我也好多年没有同别人讲过了，小伙子上楼吧，我呀，就不打扰你们了”
讲完了故事，张叔也像是卸下了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好，张叔，那明天见”
沈灼也没有再多客套什么，同对方打了招呼就站直身体，歪头适应另一边站着苏鹤一起走
苏鹤知道对方的示意，低头弯腰十分有礼貌的对着张叔鞠躬告辞也没说什么，两大两小就这么上了楼
张叔的手还是无意的停留在报纸上，他看了看沈灼他们上去的楼梯口，那种隐隐约约的直觉感，让他的情绪总在翻涌着
他的眼珠浑浊着，眼底也是一片乌青，嘴里嘟囔着“他回来了，快了、快了”
一楼的灯光昏黑一片，除了门卫室外，再没有其他光亮，也正因如此，那声音在此时的夜里才听起来格外渗人
“云哥……刚刚听到的那些，你怎么看？”
苏鹤虽然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但在几人拐进同一间房间，又将门关上之后，还是有些耐不住的开口
“这个是我们等等再谈”沈灼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将视线放到了两个一起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的小孩身上
苏鹤乖巧闭嘴，他顺着视线也朝着两个孩子身上看过去
“你们两个是不是互相认识？”沈灼先行提问提问
小木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小鹤却先开口
“你没有看宿舍规定吗”
这一句并不算得上正面意义的回答，但在沈灼耳中也差不多是承认的意思
“你说的是不能以任何形式询问你们治疗的内容那一条吗”沈灼的语气淡然，像是在疑问，但是他紧接又说道
“可我并没有问任何有关于你们治疗的事情，只是在问你们之间的关系。
“你……”小鹤还打算说什么？
就被沈灼的这一番话噎住。
连同一直摆弄着自己手指小木都抬起头，在沈灼还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出声打断对方
“我们两个的关系，你不是应该已经猜到了吗，所以先生你为什么要突然询问这些呢，是为了向我们确定什么东西吗？”
沈灼当然知道对方完全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在他所有无端的以为中，突然就在某一个将这所医院比作为一个控制欲极强，又很爱定下条条框框的家长
他想知道孩子具备自己独立意识，在这个医院中是并不会触犯到什么的
即便他这个想法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有一部分还是获得了，今天无意看到看过的那么多规则，以及刚刚楼下那位大爷的提醒的原因
在他看来，这个意愿似乎很擅长对所有一切都书写上规定，就好像所谓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个医院的所有都是在规矩之上建立起来的一样
只是在这一瞬间，沈灼看着面前那个小小的人，突然感受到了一点冲撞在他灵魂上的倔强
“或许吧”
他像是为了缓和气氛的耸耸肩，又随之继续补充道
“只是还需要一点东西去验证”
他没有对他再说什么，他也没有，只是后来小孩突然别扭起来，将头扭开
沈灼也将自己的两只手，分别放到了两个孩子的头顶上揉一揉，算安抚也算是一种无声的道歉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自私的，毕竟是他先驻守捅破了原本维系这个平衡，打破了原本尚算美妙的幻境，把4个人都晾晒在即将要面对的情况之下
而在接下来的讨论中大家也是默契的，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只在讨论结束后各自早早睡下
不同于前一夜的沾枕就睡，这次沈灼也总算是补上了答应好的睡前故事，只是说实在的沈灼讲故事确实有一种是在把故事掰开叙述的感觉，整体是毫无波澜的平
小木从躺下之后就总共给对方说了三句话都不到的样子
沈灼的故事刚进行到一半对方的呼吸就已经均匀起来，倒是十分给面子的让沈灼讲的故事起到了点睡前故事的作用
“小木？”沈灼看着旁边的孩子轻声叫了一句
安静的房间里回馈的沈灼只要对方的呼吸，或许是因为那一点莫名掀动的波澜，他叹了口气视线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
就在此时，沈灼突然想起在上一个副本中，被自己丢进系统储藏界面里的一个玩偶
这个念头一动，面前的系统面板就自己蹦了出来，沈灼的手在虚空中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就凭空将那个玩偶从储藏界面中抓了出来
玩偶上面的泥土，在上一次自己回到小镇之后，就清洗干净了，连同身上的一点破旧地方都被自己处理过
其实这个玩偶沈灼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熟悉，但他并不清楚那个玩偶到底有一些什么作用
因为实在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模样，甚毫不客气的说有点丑，但在此时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礼物，至于为什么他会想送给一个陌生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情
沈灼手里捏着那只娃娃，侧过身去看了看一边睡着的小木，他没有送过人礼物总觉得等人醒来再送过去的样子，实在有点奇怪，所以直接拉开了被子的一角
把那个娃娃放在了靠近小木的位置，随后轻轻打了个哈欠，转过身面向另一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