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报酬
村内，整个白天所有人都因为丢失了新嫁娘而陷入恐慌，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广场，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如同病毒一样，侵蚀着他们的
“怎么办，新嫁娘丢了，怎么办。”
“少了新嫁娘，他们会找回来的，所有人都会死，我不想死啊……”
“他们在哪儿……他们是不是逃到山上的庙里去了。”
“对……对……去把他们抓回来，抓回来。”
“可山上的寺庙里，她在那里啊，你们忘了吗，如果我们去，她一定会杀了我们，他会杀了我们的！”
他们都知道，距离‘婚宴’开始就还有一天的时间，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马上就会在来找他们，他们必须找到那三位已经养成的新嫁娘，就算剩下的两人逃走也无关紧要
他们想要活着，就这么不人不鬼的活着也无关紧要，至少他们现在都还是青年啊
忽然人群里之中的声音安静下来，面对面前的喧闹，那位年轻的村长，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人群里的声音就静了下来，他站在那棵只剩下躯干的树旁
他的声音却是不符合副皮囊的苍老“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后天傍晚的‘婚宴’会正常举行”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是他的同谋与共犯“别总让我提醒你们该干什么”
人群里，唯一一点声响也彻底被静默代替，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他们在村长的示意下散去，开始各司其职的忙碌
此刻的破庙里
周围的一切慢慢静下来，只剩下尚且还在活跃期里的的弹幕还没有停下，沈灼的视线匆匆在上头扫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选择将那些纷纷扰扰关闭，把自己整个人沉浸下来，以获得一点安静休息的空间
他总觉得接下来的事，应该会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而且不出意料的话，帮他满足了要求的佛女，也必定会在今晚索取自己的报酬
萧晚和李煦已经各自找了地方靠好，而沈灼此时正靠在佛像之前，他的肩依旧被牧之靠着，还因为靠了太久的原因已经有些发酸，牧之靠的倒是很规矩，在沈灼看来大概是已经又睡着了
要不要叫醒对方的顾虑，在沈灼触及对方睡颜的时候被打消，一场源于自己内心的较量起的无声，停止的也悄无声息，就像是无端产生的羁绊，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而时间是验证一切的最好方式
沈灼再次醒来时，迷蒙的觉得，整个世界好好像有些颠倒，
“醒了？”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嗯”沈灼下意识回应，转头时才发现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原本是靠在佛像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是侧躺下来，将脑袋在牧之腿上，沈灼整个人对着这个情况都有点懵，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的，不是很沉才对
牧之此时已经将之前头那些繁琐的饰品摘了下来，头发也找了东西绑起来，那大红的喜服上衣被脱去，只留了底下白色的里衣塞进裙腰，看着国风味十足
而牧之看沈灼的反应依旧是懵懂状态，那逗弄的心理，一瞬间就到达了顶峰又，于是只听他说“云和，腿麻了，你要不起来给我揉揉？”
语气何其无辜且委屈，只是光听内容就让沈灼觉得自己像是被调戏了，于是沈灼面无表情起身坐好“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感谢，我可以帮你说不客气”
大概是沈灼身上吃瘪习惯了，牧之倒也没说什么，而沈灼视线再往过，就接受了四双眼睛的注目礼，沈灼这才注意到，张启和陈轲也是醒了，并且已经收拾过了的样子
沈灼出声打破沉默“咳，你们也醒了？”
张启和陈柯点了点头
张启：“现在除了可能体力跟不上，别的都还好”
陈轲则又补了句“我们俩，在刚刚醒来之后，把之前遇到的事，讲了一遍，不过那时候你还在睡觉，要不要，我们在说说，这样也好保证不露过细节。”
沈灼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发现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说了句“麻烦了，尽量简洁就好，我们的时间估计不多”
陈轲和张启虽然都是刚醒，但是也都交换过信息对这两天知道的事大概了解，陈轲在听到沈灼的话后也没有废话，就讲起了之前的事
“那天你和牧之走后，我们三个人原本说要在寺庙周围分头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是因为萧晚是姑娘的原因，所以我们三个商量之后的决定是让萧晚搜寻庙里，而我和张启两个人搜寻庙外”
陈轲缓了口气继续道“但是没想到，就在我们分开以后没多久，我和张启，就遇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鬼，我和张启当时太害怕了，就只能冲着那个女鬼相反的方向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就遇到了一伙人”
陈轲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我们本来以为终于得救了，谁知道不但被抓起来了，还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沈灼却是在陈轲说完后，只将话卡准在了其中一个点“你说的那个女鬼，是不是脸上蒙了一个铜钱和红绳串成的面帘”
“是”陈轲努力回想着当时的画面，虽然当时情况慌乱，但是他也确实看了那个女鬼，也在匆匆一眼之后看到了她脸上的那个东西
“那是，佛女”沈灼也不废话，一语道破了那个所谓女鬼的身份
陈轲几乎在得到这个确定消息后，提出猜测“也就是说，佛女其实从一开始就找了我们之中的人，是想找我们帮忙？”只是这话一说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这也……太不可能了”
沈灼自然是懂陈轲所谓不可能的原因，沈灼和陈柯的接触并不多，也看得出来这人大概也是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并且起码也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种只会产生于故事里的桥段，明显更适合于放在别的地方，比如故事书
沈灼没有打算过多解释，一方面是认知这种事情总要交给他自己，另一方面则因为，他再次看了外面的天色，此时的天已经全然黑了下来，天空中的月都被乌云遮着，破庙之外是一片被渡上了朦胧色彩的世界
沈灼隐约觉得，佛女该来了
或许正是因为沈灼这次视线停留过长，众人的视线也随着他一起望向了外面，这一时安静便衬托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簌簌的声音落在所有人耳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了破庙门口，夜晚的风吹佛着她的衣摆，来者身穿红色嫁衣，面上戴着那串由铜板和硬币组成的面帘，正是佛女
迎着一众人的目光，他的视线扫过在座的六个人，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沈灼身上，只见她伸出手缓慢的勾手指，竟是在招沈灼过去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他们都将视线投给了沈灼似乎是在等待一句话，沈灼当然看懂了佛女动作里的含义，就当他极其淡然的准备起身，手却被一边的牧之按住
沈灼却是无所谓的对着牧之笑了笑，便把他的手从按扣的地方拉下去，绕开众人，直直朝着佛女所在的地方而去，牧之也几乎是在对方起身的一瞬间起身，紧跟着对方迈出门框，紧接着的就是李煦、萧晚，甚至到了最后，连陈轲和张启都跟着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甚至也有人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跟随，或许是因为心甘情愿，更或者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的局面中，如果脱离集体，谁都不能确保会发生什么
佛女似也是根本不计较，到底有多少人跟着的，她只是在确保沈灼在身后之后，就转过了身在最前的位置为所有人带路
荒郊野地，夜黑风高，夜出的虫鸣响在耳边，配合着脚步声 与眼下的情况，将一切都显的格外渗人，连风都吹的人毛骨悚然
他们都跟随着佛女的脚步，朝着寺庙之下的一个地方走，沿着一条少有人迹的小路，最后一同停在了一个下垂的荒草掩藏的洞穴门口，佛女的步子向前轻轻跳了一步，随后又像什么被什么东西逼退，惧怯的向后，只将手指向那处石门
视线一直落在佛女身上的沈灼，自然没有错过这点动作，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准确的落在了所有人耳中“我去看看”
这声之后，沈灼便主动向前站在石门面前，伸手扒拉开垂盖在上面的荒草，底下赫然露出了贴在上面的符文，那符文应是用时已久，黄色的纸张都有些淡淡的泛白，连带着上面的咒文都看不真切
沈灼将其撕下，对着月光的位置仔细看了看
后凑过来牧之自他手里接过咒文，沈灼随他抽去，转身重新摩挲石门一边问“看的懂？”
牧之却是理不直，气也壮“看不懂啊”之后他便将手里拿着的符文夹在之间，似是顺手而为的扫过那佛女面前，最后递给静静站着的萧晚，弯起眸，连笑容都勾的好看“要不要，看看？”
萧晚却是丝毫没有打算接住，张了张口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哗——一声沉默的声音打破僵持的局面，经过沈灼的摩挲，终是在那堵石门上找到了孔隙，最后将先前佛女给他的那枚钥匙插入，而扑面的灰尘更是让他不断呛咳
“好了”沈灼一边轻咳几声，一边退往另侧
佛女的步子重新挪动，牧之也似乎停止了这场逗弄，他将那张符重新收回捏在手里，歪头朝各位示意“走吧”此时的沈灼已经跟着佛女进入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