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佛女由来
这草药敷完，沈灼刚才偏移开的视线才回归原处，礼貌极了的致谢“谢谢”
“没事”村长这次说话的语气，明显是要比之前一片温和的样子更淡
村长的目光似是幽幽扫过沈灼身边的李煦，一眼便过，他从沈灼旁边的桌上，拎起了茶壶，又取了两个瓷碗，倒上水后分给萧晚和沈灼两人，随后拿了一个凳子挪给了最左的萧晚，最后自己捞了一个凳子坐下
没有茶也没有凳子，沈灼手里捧着就这么看着这一幕，隐约品出来了点小青年暗戳戳针对的意思
李煦没在意，只是也并不打算傻不愣登的一直站着，甚至专门自己拽了凳子坐下，还挑衅似是的瞪了一眼村长
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沈灼:“……”
沈灼低头喝了一口手里的茶汤，涩味在唇齿之间散开，叹了一句好茶，村长那脸上才终于好看了点
这个副本里的天气，正是三月里，初春三月天意如小孩脸，几人坐在廊下还没多久，轰隆隆的雷响就开始后随着来了，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不过片刻就成了一场大雨
沈灼的目光望向外面，这一场雨来的巧就像是天公不美，又好像是要要阻拦他们的的脚步
“哎，入春下雨，佛女也该来了”一边村长的一声叹息唤回了沈灼的思绪，后续耳边是李煦回应村长的声音“佛女？什么是佛女。”
村长却好像是没听见这句话一样，摇了摇头继续长叹息一口气，另一边萧晚也适时开始帮腔“村长，是不是有什么故事，是可以告诉我们的。”
前者不理，后者不应，足可见这村长确实是有点记仇，沈灼也不急着追问，只是低头又喝了一口茶汤，后将碗放在一边低头，捡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靠在桌边
意料里的第三次劝说没有到来的村长，眼角余光瞥向一边的沈灼，发现对方什么没看他后：“……”
于是只能暗示性的继续长叹一声，：“……”
两次的暗示都没有得到回应，沈灼就像是一颗心都飘的无影无踪，而看到沈灼都不着急的李煦像是也开启了摆烂模式，用的和沈灼差不多同款的姿势，望向外边
就在如此情况之下，萧晚却像是急了，她是不想放过这次线索的“村长，真的不能讲讲吗……”
“哎——算了，本来啊，这事我也不应该给你们讲的，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吧。”事不过三的原则，果然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实用的，有人一直送台阶，自然也不会出现之前那种情况
廊下安静了一瞬，那点故事氛围被外头的雨声还有正适配的雷渲染的正好，村长的目光像是在追忆，开始讲起以前的过往
“我们这个村子叫啼阳，全村上下加上我109口人”他喝了一口茶才道：
“而佛女的由来，得村子建立开始讲，那是大约百年之前，村庄的建立者，也就是第一任村长，曾经亲身经历一场战争爆发，他的本心是为国而战，可战火席卷太大了，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即便他九死一生浴血奋战，也挡不住攻势，等他从尸骨堆里爬出来跑回家，才发现亲眷都死在了战争里，只剩下他一个”
“古代战乱？”沈灼适时插话
村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像是为这段遭遇表示不幸“本来，他是想一死了之的，毕竟关心的人都死了，一人在世，也没什么意思”
“那后来怎么？”萧晚说话依旧只含一半的恰当
“或许，是发现自己根本死不了呢”沈灼像是随意的说出了猜测
“是，即便他试了很多方法，抹了脖子、上吊、甚至是服毒都没有死”村长摇了摇头，语气里也满是怜悯
“他啊，发现自己死不了就那么疯疯乱乱的活了几年，但是战火并没有停止，那满天战火席卷到了他的整个故国，这个村长就是他那些年走走停停，捡拾回来的人，一起建立的”
“那佛女呢？”李煦终是压不住的追问
“别急，等我说完。”村长又喝了一口茶，像是为了平定情绪一般，然后他突然的转了话题的风向“你们，应该去过了那个破庙了吧”
这时的沈灼，本来侧着身屈起手臂，一只手撑在桌上，手指贴着茶碗粗糙的碗壁蹭了蹭，听到这话的时候，整个动作都顿了顿，李煦的情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不对
连同萧晚的眼神都带上了点惊惧“我们有三个朋友……就是在那里失踪的”
村长的视线，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一一划过，听到这句话后，点了点头“那就是了，他们是被佛女带走的。”
“佛女，为什么要带走他们”沈灼抬头提出疑问
村长这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继续讲起了故事“村子的选址是所有人历经跋涉后选出来的，带头的人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推举成了村长，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第一任村长也从丧失亲眷和朋友的痛苦里剥离，他甚至也在这个地方重新找寻到了一位妻子”
“他们很幸福，甚至得到了全村的祝福，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剩余的三个人，都有谁再打断，只是静静的听，村长就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那个故事里，语调都不似最开始的平缓
“可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一场疾病降临，带走了整个村长将近因为这个村子将近一半的人口，那是村长建成的第十三年，即便所有人尽力挽留，也只保下了一半人，死去的人中也包括了第一任村长的第二位妻子”
“一生中，失去了两位爱人，他应该很痛苦吧，可偏偏它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晚发出一声叹息
村长点点头，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将本来暗色的天空都照亮了一瞬“即便他死不了，也还是要经历生老病的痛苦，那件事以后他也倒在了病榻”
“佛女的本名，叫小小，也正是是第一任村长与那位妻子的女儿，命运催折，倒下的人因为死不了只能备受折磨，而小小本就失去了母亲，就再也舍不得他这个父亲出一点事”
“所以……”村长闭了闭眼，像是不忍心再继续将这个故事讲下去
“所以，有心人就编造了一个故事，告诉她说，如果小小这样做，就可以替父亲祈福，只是代价就是，变成佛女”沉默了许久的沈灼，终于还是开了口
村长似是没想到这个外来人会猜到，也只是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继续道“是……那个人告诉小小的方式就是，穿着嫁衣，将自己的口和腿都束缚，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自己一步步往那所庙里去，用一颗诚心祈祷，封闭、叩拜，就这样嫁给……神佛”
轰隆隆，接连的雷声震响在所有人耳边，所有人再说话，他们好像都猜测到了后续的真相
惋惜的话却像是一把把利刃响在耳边“小小的事，终究还是传到了第一任村长耳朵里，也就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二天，村长受不了打击死在了病榻上”
“那小小呢”李煦不忍再听却依旧满怀希望
“死了，那个人让小小束缚住自己的口脚，她活不成的”沈灼淡淡回应李煦，却还是询问似的转头，看向村长“对吗”
“是那一月正好是三月，小小的尸体，是一个上山烧香的人发现的，后来，只要有人上山进入了庙里，不出三天就会失踪，等再出现的时候，多半……”村长的话并没有说完，却也是交代了个明白
这一切，大概都像是苦命人的报复，一个人的错牵动了整个村庄，让所有人都陷入恐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沈灼却是在此刻问了一个好像与故事并不完全相关的问题“那间庙以前，都会有很多人去吗”
村长愣了愣，点点头“那当然，那可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间庙，所以去的人难免会很多”
沈灼点了点头，又像只是叹息一样“那怪可惜的，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人就这么没了，要是能被发现的早一点，或许会不一样”
村长也像是理解他的想法，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谁说不是呢，造化弄人，事不随人愿罢了”随后又顿了顿，说了一句“节哀”
沈灼回应的点了点头，模样是有点消化不来的模样，沈灼转头，用手轻轻拍了拍一旁一直没再说话的李煦“我们回屋吧”
就当三人起身准备回去时，就听村长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都去了那间破庙，夜里要是听到什么声动，千万别出门。”
李煦的神情有点说不上来的悲伤，他点了点头如此也算是知道了，却也没忘了得起身先扶着沈灼，两个人就这么一扶一跳的往二楼去，遇着了台阶沈灼只能将另一只手也搭上一边的扶手
李煦看在眼里只说了句“要不，我抱你上去吧”这句话之后就没给沈灼什么拒绝的余地
这画风突变的沈灼也来不及拒绝，整个人落进怀里的时候都明显一僵，李煦则一向是个行动派的习惯，也丝毫没发现那里不妥当，抱着人就往楼梯上迈
当下情况太过莫名，李灼选择了直接不再讲话，两个人上了台阶后都没回头，徒留萧晚跟在身后迈上那目光幽幽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