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欢迎”仪式
团围在周围的舞蹈还没有结束，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而将整个目光都放在中间那棵树上的李煦，当然也没能及时发现，除了他和萧晚之外，正同样处在包围圈里的第三个人，倒是萧晚先看到且打了招呼，不过在这种喧嚷的情况之中，萧晚的声音的压的太死几乎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你也在这。”李煦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圈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沈灼是打他们两个出现在，在广场边缘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们的，除了出现的人数要较比他预测的人数要少以外，倒也还在符合猜想
“嗯”沈灼点点头，将脚步往他们俩人旁边挪了挪然后补充到“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张启和陈轲他们俩个人呢？”
“失踪了”李煦顺着沈灼靠近过来的距离，又将头偏了偏，示意性的侧头点了点没说话的萧晚“还是这姑娘自己朝着我来的方向，来找我的”
沈灼顺着李煦得示意，把视线往萧晚身上看了看“嗯，牧之也失踪了”
眼下可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叙旧的好时候，所以两人也都没怎么啰嗦，只是尽量需要简洁的目前情况说明清楚，让彼此有个大概的了解，至于详细的恐怕也得再谈才好
“咚——咚——咚——”
原本轻快密集的鼓声，慢慢变得沉闷，面前跳跃、转身、鞠躬、低拜的人也慢下脚步，他们将双手抬起最终默念着听不懂的语言，他们的脸被黑红的彩绘遮挡看不见任何表情，他们侧身高举双手仰望上天，像是在感恩某种来源于上天的恩赐
终于——这场类同祭祀的闹剧结束了，整个广场都陷入了一片安静，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进入了短暂停滞，然后所有人都默契似的退后一步，只留有一个人站在前面
“你们好”一个手拿单面小鼓的年轻人，走上前摘下面具，而手上的面具同样只有黑红两色
“你好”沈灼主动接话，模样温温和和倒像是个什么都不太懂，且备受惊吓的年轻人，语气里甚至还带了点局促“请问，我们刚刚为什么会被围在这里…”
“真的抱歉，吓着你们了”年轻人满怀愧疚的笑了笑，甚至为了以表尊重，将手放在胸口微微躬身“刚刚那个舞，叫吉安舞，其实是之前流传下来的，也是旅游项目之一”
“那你是导游？”李煦插话
“对”年轻人笑了笑，模样倒是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之后的问答基本都是一来一回，萧晚因为胆子小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而沈灼则是趁着李煦和那位导游说话的空隙观察到，周围剩下的人已经开始四散离开，甚至于现在偌大的广场，居然也只留下了他们三个还有那个所谓的导游
沈灼耳边还是李煦与导游的谈话，导游虽然年纪轻轻倒也像是对这里的人文环境十分了解，而在他们的对话中，正好简单提及，说了导游曾大四学在读，正好其中研究的一部分课题是关于地方人文，最后几经奔波来到这里，最后也选择留下，
大学生，为了研究人文留在这个地方……沈灼试图带入，不知是不是自己思想觉悟的问题，他实在想不到，也无法共情，总不能
“你是也是村长吗”沈灼突然打断他们的话，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丢下来
“啊？”年轻人明显一愣似乎也没想到，会被突然问上这么一句
“村长？”被刚刚那些人文知识记的脑袋正好有些发蒙的李煦，正好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重复，直到他将视线看向周围
李煦本来是要跟着沈灼问清楚，可也没来得及问，那导游就自己给了解释“也就是大家看得起我，算不上什么的”
沈灼则是听到答案弯眸笑了笑，也给出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的原因“看周围人都走了，只有你陪着我们，刚刚又正好想起来，一开始指着我来这里的人，叫我找找村长，就试探性的问问”他顿了顿继续道“幸好你在，不然我们肯定不知道怎么办”
沈灼这话说的挑不出毛病，甚至这一整丝滑的‘连招’将除了年轻村长以外的两个人都弄的一懵
李煦总觉得，沈灼这副鬼迷眼的样，还有这种听起来就满布味道的语气，他到底是在哪儿见过来着
萧晚则是觉得，她好像有点无语，当时已知拥有这种语气的人有两个，除了那个消失的他以外，就只剩下自己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被cue
而在沈灼直播间的各位也突然开始在一片标点符号后的现场学习
【“你真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哈哈哈哈，为什么对面李哥，有一种被噎住了的表情”
“我猜，这大概就像是我的朋友，突然在我面前说，兄弟你好香”
“哈哈哈哈，什特麽兄弟你好香”
“已知这个副本里，除了消失的他 （小绿茶）以外，就只有我们的兔子女士，问我们珠波到底学的谁，求解”
“由三角函数可得sin(α+β)=sinαcosβ+ sinβcosα，继续可得到第二个公式sin(α-β)=sinαcosβ-sinbcosα，还有第三个类同公式cos(α+β)=cosαcosβ-sinαsinβ，与第四个相同属性公式cos(α-β)=cosαcosβ+sinαsinβ可知……”
“哈哈哈哈，妈的我以为是节节高点读机呢，什特麽一上来整三角函数公式”
“来来来来花生啤酒矿泉水，爆米花饮料瓜子，脚收一收！”】
沈灼也算终于见识到了，关于直播游戏弹幕的‘杀伤力’，毕竟按着他的性子确实有点一个人耐不住，对于他来说，有点弹幕看也还不错，对于直播间弹幕，所以自从觉醒弹幕后，他都保持着一种看不见的单方面默契感
而现在他至少是觉得有点难绷，所以沈灼再次选择了装瞎，继续一本正经的柔弱
对于这一切的暗流，始终一无所知的年轻村长，则是在听到沈灼这样的夸奖之后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事…应该的……应该的”甚至有点结巴
也就是这一结巴，使得本来就有点欲言又止的李煦，更加欲言又止，他将手放在了沈灼肩膀上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吐出了“兄弟……”
沈灼没回应村长的话，只是笑了笑，倒是在感受到肩头重量的时候“嗯？”的一声转过了头
你是在使美人计吗。李煦真的很想问一句，只是那话在看到对方转头，又无端说不出嘴，加上那个记忆里突然想起来，破庙里的一幕，他最后得了个，他这位兄弟，差不多是失心疯的结论
“保重哈”这一句话丢的没头没尾，就这么落在沈灼头上，配上李煦那一脸痛惜，沈灼的沉默感突然有点震耳欲聋
他怎么觉得……李煦实在安慰，一个刚丧夫的寡夫，同时他也没忽略身上的那一缕幽怨，然后以同样的难言表情抬手轻轻拍了拍李煦的肩膀“你也保重。”
“那……我们今晚住哪里”闹剧到这儿也差不多该回归正题，之后沈灼也没在管其他，只把视线移回去重新开始搭话
刚刚被冷落了一阵的npc村长，倒也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把自己腰上的一根红绸接下来，放在那棵死树旁压上一块石头
“住我家吧，我哪里就只有我一个，这样也方便之后你们问问题和带你们参观”村长回应
“好”沈灼回应的简短，人倒是很有自觉的去捡村长放在地上的东西，只不过刚拿到手里就听到对方走过来，伸手就要取“不不不不，我来吧”
“好”沈灼这次的回答照样简短，只是莫名拖上了点音，压下去之后听起来闷闷的，像是被村长这一举动伤到了心
村长伸出的手，都还没碰到东西，就听着这人像模像样的开始再开语录“我大学也是，研究这个的……本来就是想看看，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没事的”就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的配合的适时，真有那么点依依不舍，又架不住对方不容易，不纠缠的样
村长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就硬生生把那东西那么要回来，最后也没真就这么伸手就拿回去“算了，你拿着记得一会还我就好。”
李灼借杆顺势这一套玩的极快，几乎也在对方松口的同一刻表达出来惊喜的神情，把那点情绪价值回馈拉满，顺便发上一张好人卡“你人真好。”把李煦和萧晚看的一愣一愣的
“走吧，天快黑了”之后村长没再废话，只是转身在前面给他们三个人带路，不上沈灼一手握着面具，一手翻看着小鼓，那模样像极了爱不释手，像极了是要把每个边边角角都仔仔细细看过、摸过，才作罢
“我可以看看吗？”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萧晚突然在此时张了口
这要求本也不算过分的，奈何沈灼就像是那个看着喜欢的东西，实在难以割舍“不行，这东西我可都没见过，得认真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