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油条
忙着回家又是一通准备，接下来的两日比头一日更加热闹。
第二日还没开门，门口的喧闹声已是一片。
原先早市上眼红着恨毒了的人家，如今也只有羡慕的份。
一来是这差距实在太大了，嫉妒就变得没有了意义。
乞丐只会嫉妒比他吃得更好的乞丐，却通常对可能向他们施舍食物的富豪生出羡慕来。
见不得身边人的好，其实是对自身无能生出的一种愤怒。
更别说眼下这豆脯摊子在茶楼中，整个镇上的人都将这默认成是赵老爷家的产业。
少了不少旁的心思。
布店的小伙计，尝了一碗甜豆浆，竟是咬紧了牙关，没往外说一个字。
他明天要吃完了水豆脯，才和大家宣传这事情。
今日起早了，都差点没抢到！
第三日更是开门没有两刻钟，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连二楼也打开让人上去坐着喝豆浆。
谷小丰连连夸赞自己妹妹，要不是谷小米提前买了那一屋子的桌椅，现在一大半的人都没有坐处。
不过就是这般，都有不少人等不及找空位，在门口端碗就开喝。
早市上晨光正好，只是秋风萧瑟。
但从前空置的茶楼前，丝丝缕缕的热气随着人们手中的陶碗蒸腾，让人看着都十分暖和。
不少人也遗憾自己没抢到，想到明日就要涨价，看看荷包更是兴致低迷。
有等不及的，上前询问兄妹几个明日涨价后的两样价格几何。
谷小米答皆是三文一碗，但是往后五日，每日有新吃食赠送，虽然不多，是个心意。
众人又问所赠何物，却得回答明日才知晓。
这一下正经想吃的人，心情又激昂起来，原本不能占便宜的遗憾也弥补了一些。
都期待着看看明天赠送的是什么吃食。
早市还没散场，他们的摊子已经收拾干净了。
对于明天的安排，谷小丰抢先答到：“我知道了，小妹！这三日一过，你就准备正式开张了，是不？
要不咱下午进城，去买点爆竹。好歹喜庆一下。”
谷小米摇头：“不成，咱们这就是试营业，意思就是试试水的，正式开张得等全都张罗好了才成。”
谷小收思考了片刻，大致理解了自家妹子的用意：“我觉得小米是有自己的成算的。
这“试营业”与其说是试着让咱们做做生意，不如说是给镇上的人试试这些口味。”
大家没尝过，不知道味儿也不知道价格，肯定不会轻易花银子。
但是这几日吊着胃口尝了东西的滋味，也被日日排队的人吸引。正式开张的时候就不会冷清，造成不好的势头。”
谷小米点头，自己二哥果然更愿意动脑子一些。
只是谷小收不太明白，妹妹日日都让食客占些小便宜那久而久之后面该如何恢复原价呢？
只是想到自己连明天赠送的小食都不清楚，还是等妹妹的安排吧。
这几日大家伙儿都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家中的乔开木和谷苗。每日都在忙着用草木灰熬些什么。
前几日，铺子门口也让文直叔和白大庆用黄泥垒了一口灶。
虽然几人还没见过把灶放在门口的，但是应谷小米的要求，也还是照办了。
想来这应该和明天推出的小食有关。
关了铺子的门，两个哥哥跟着谷小米来到铁匠铺。
三日前她就买了一口大锅，就着大锅，还让铁匠琢磨着什么东西。
这几日除去卖豆脯的时间，谷小米就跑到铁匠铺去盯着。
她让铁匠给她用细细的铁丝编了一个纵横交织的网，又将这网绕着锅边做了一个架子不像架子，笼子不像笼子的东西。
最后还是谷小收明白过来，这东西是滤汤汤水水的。
虽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第二日一早众人看到谷小米倒了大大的四五罐菜籽油进锅里的时候还是震惊了。
这炸个瘦点的人也够了吧。
要在店门口杀人吃啊。
接着，豆脯摊子已经开始摆开，今日连姜英妯娌也来帮忙了。
二婶的眼睛恢复了不少，就这几日看情况都可以不再针灸了，抓了药自己回去煎服即可。
看自己能帮上忙，两人也是欣喜不已。
虽然看着锅中满满的油有些惊讶，但还是记着自己手头的事，守好面前的豆浆和水豆腐摊子。
排队买豆腐的人也都频频将脑袋往谷小米那边探。
这家店如今开的真是稀奇，将灶台搬到了大家眼睛面前，也不怕别人偷了方子似的。
更有熟悉的调性的，已经在水豆脯和豆浆摊子面前排队了。
那油锅里的东西，一定和一会儿喝豆浆送的东西有关。
这么大一锅油里面出来的东西能不好吃？
三文钱也算是值了！
就在大家眼睛面前，谷小米从身后的案板上拿起提前做好的面块子，伸手拉长往油锅里一放。
随着呲呲啦啦，噼里啪啦的声音，热油翻滚，油香和面香四散开来。
寡淡微寒的街上，瞬间就被油香霸道地侵占了。
远处的人跑来看热闹，近处看热闹的人已经加入了排队。
连自家的帮忙的几个人都够着脑袋看。
谷小米炸了一根油条，用特制的竹筷夹到前面做好的滤网上凉着。
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像站在聚光灯下一样，前后左右的人都定定望着她。
在些许的不好意思中，她又有几分好笑，属实是第1次遇到这样的场景。
好在有反应快的吼了一声，让人群沸腾，画面忙活起来。
“店家这是什么？给我来一份。”
谷小米指一指旁边的豆浆摊子：“这油炸的面条子，我们叫油条。
今日就是试着吃吃，免费送的。买旁边那两样东西，一碗送三块儿。
豆浆和水豆脯卖完为止。”
前三日没有占到便宜的，今日卯足了劲要买的。
虽然今日豆浆涨价了，但那免费送的油条可不限量，不得多尝几块。
门口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意犹未尽的布店小伙计更是窜到最前面，这东西太合他的胃口了。三文钱他也要吃！
更别说今天还有喷香的油条！
姜英妯娌负责打豆浆和水豆腐，谷小收买豆脯，谷小丰忙收拾碗勺，白大庆收钱。
最苦的就是文直叔了，一直在后院洗碗。
他原先想着洗碗是个轻松活计，没想到他人生头一遭，洗到腰都快直不起来。
等到收了摊子，他粗粗一算，自己大约洗了六七百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