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跑腿还是卖命
巷子口转角明显有争执的声音，其中两个不熟悉的声音格外咄咄逼人。
而明显气势落了下风的是自己两个哥哥。
得了，她就知道，她不找事，事也会找上她的。
凑活着过呗，还能死了咋地？
既来之，则安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咱们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在路边捡了两块半大不小的石头，谷小米接着往前走。
面前对峙的有六人，除去刚才自己判断出来的四人以外，还有不发一言的乔开木，扶着一个被打的几乎站不直的女人。
女人头发散乱在脸上一时间也辨别不出模样，没有一点气力，像个破口袋一样挂在乔开木胳膊上。
谷小米将拿着石头的手往衣袖里缩了缩，迈步往前。
看谷小米过来，见对峙的又增加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两人更是不悦，但是语气缓和了一些：
“乔开木，我们也不想怎么你，毕竟以后还要一起做事的。你把这个丑丫头交给我们，我们带回去这事情也就罢了。
这五源县算不得大，咱们卖身契都在妈妈手上，你们还能跑哪里去？
你听哥几个的，女人都是一时新鲜，又不是花魁，就是个丑丫头，今晚她就开张了。
你昨天替她交的二两多银子准是拿不回来了，你不如和妈妈说一声，她这几日归你不就成了。
过了这几日，包你想都不会再想了。
不然你还想要被王妈妈叫人打几顿？昨天你可是伤的不轻，这样下去，你只怕都活不到下个月。”
这话一出口，那个看着都快散架的女人，一点点挣扎起来，像个被风吹动的提线木偶，要往两人处挪过去。
谷小米在一旁看着，心情稍稍有些低落。
他们全是一群底层得不能再底层的人，就是绝大部分老爷富户眼里的蝼蚁烂泥，谁又能救得了谁呢？
乔开木救不了他自己，救不了陈婆婆，也救不了眼前这个将死的女人。
她谷小米要是救了眼前的人，就难救家里的人。
想着又上前了两步，谷小米本来还有些低迷的情绪，在靠近这个女人的时候，瞬间不一般了。
早晨卖花的时候，那个妇人靠近，谷小米就有一种奇异的不适感，现在靠近这个女人，又有了奇怪的感觉，但也谈不上不适。
仔细琢磨，这真像靠近游戏角色以后触发剧情的感觉。
且看看情况。
见两人上前，乔开木没有一点犹豫，稍稍用力按住了挣扎的女人说道：
“我不图什么。我给她赎了身，她转头走了都成。
上月我被何小爷的人打倒在门口，是谷苗救了我。我不怨妈妈，但是我感念谷苗。
卖身契不再我手上，但命还是我自己的。
我知道我为啥活，即便死了也不觉什么，只求心安。”
听到这里也不再犹豫了，谷小米拉着两个哥哥往一旁走了几步。
边走边说道：“咱们有咱们的事，掺和别人的做什么？来一旁我有别的事和你们说。”
谷小米兄妹三人走开，那两人的气势立马上来，对着乔开木大喝交出人来。
谷小米也不和两个哥哥废话，把裸绞的要点迅速告诉了他们。
两人正要上前拉拽女人的时候，谷家两兄弟迅速上前勒住了他们的脖颈处。
谷小米作为动作指导，上前规范了他们的操作。
两人迅速被勒晕。
几息后，谷家两兄弟同时放松手臂，但没有撤去勒住他们的动作。
春满阁的两个伙计挣扎几次无用，心中大惧。
谷小米轻轻挥手示意两个哥哥停止动作，然后蹲下对面前的两个伙计说道：
“咋样，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不？”
两人忙点头。
谷小米笑盈盈：“两个大哥想的不过是交差。我们要的不过也就是个活命的机会。
将人带回去，好处是妈妈的，但是命是你们自己的。
想当跑腿的还是想当卖命的，怎么选很清楚不是？”
两人又忙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就得歇一歇，谷小米示意乔开木先带人走。
倒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要舍己救人。
而是谷小米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按照原剧情走，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和重要的角色遇上。
眼前这个叫谷苗的人，是二姑奶的孙女。
她在书中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角色，但是在原身被男女主弄死以后，去乱葬岗找了谷小米仔细安葬。
书中为了体现谷小米不好好对待几个主角，恶有恶报，还故意写了她尸身腐败，苍蝇宝宝爬满全身。
直到番外才有谷苗刚从暗娼馆赎了身，嫁给了一个瘸子，两人和一个姓白的朋友合力将谷小米安葬好。
这下算是全对上了，搞半天全是熟人。
白大庆，乔开木她是认识的！
只是书里她死了才认识，现在活着就认识了。
整挺好。
看乔开木走远，谷小米才看向两人接着说：“春满阁这种地方只能活着进来，死了出去。
乔大哥给再多银子也是救不了谷苗姑娘的，更救不了他自己。
你们也是。
与其到死之前都是为别人卖命，得不了一点儿好处，不如尽早为自己图谋些什么。
那句话叫啥来着？识时务者为俊杰。”
谷小米一边从怀里掏出六两多银子，又看向旁边清凌凌的江水说：
“乔开木将身上所有的银子给了二位，请求你们放过。
二位坚决不同意，誓要守卫春满阁的规矩。这算是忠仆，到哪儿都没得挑错。
谷苗为了不拖累旁人投江，乔开木跳水救人被冲走。想死之人哪里拦得住？这是命。
虽然没能带回两个无用之人，但是带回了三两有用的银子。
妈妈最多是训斥一顿，多好的事啊。”
看着谷小米手里的银子，听着这番话他们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