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遇妇人
没在热闹的东市和北市停留，谷小米直奔西市去。
这边的摊子少了很多，铺子更是贵价的首饰铺子，胭脂店。
沿街叫卖的小贩穿着都要更好一些，衣服上几乎没有补丁的。
更别说逛街的小姐们了，着装华丽自不必说，身旁多有小厮和丫鬟护着。
谷小米两人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爷爷这几身衣裳都是他年轻家境好的时候做的。
虽然洗的干净，但补丁多就不说了，款式也是旧了十来年的看起来更是古怪。
但谷小米毫不在意，到城中头号酒楼附近，将盖在花篮子上的湿布全打开了。
也没有吆喝，她将篮子放在路边往前些，找了两个竹片敲打起来。
隔几息敲一声，声音响亮又富有节奏，听着也不算扰人。
谷小丰一脸问号，但还是乖乖站在妹子旁边，好好提防着四处。
要是老二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妹子在干啥。
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厮自己过来了，走近就问：“姑娘这花和果儿怎么个卖法？”
谷小米报价道：“果子不分种类一两银子一个，花儿我是绑成小束的，前边儿的花儿小些一两银子一束，后头的二两。”
话音落，谷小丰暗暗冷抽一口气，这么黑呢，当金子卖啊？！
小厮虽没有谷小丰那么吃惊，脸上却犯了难。
公子看两人破衣烂衫，想着也价也不高，给了自己十两银子让下来包圆了。
现在细细算下来，这堆果儿花儿，得五六十两才卖的下来。
但是看公子那样是实在喜欢的，这两人又怪会搞出动静惹人注意，临江楼里最不缺有银子的人；
若是一会儿这花儿果儿被人也看上，只怕转眼间就没了。
小厮脸上都带着些讨好：“两位哥儿，和你们商量个事儿。
这些花果，我们是想全要的。只是我也是给主家办事的，身上没那么多银子。
我先点了十两银子的花果，您给我个篮子我提上去让主家看看决定是不是全买下。
您能不能暂等少顷，莫要卖给旁人，我去问问话，就在这楼上，无论买与否，我都会来和您交代的。”
点了花果，给了十两银子，提上篮子，他又掏出五十文钱递给谷小米：“切记先莫卖给别家，劳烦二位，一会儿去买个茶吃。”
谷小米哪有不应的，示意自己哥哥借过钱，点头应下。
那小厮跑得快，麻溜过去了。
谷小丰看着手里的钱，又想到昨日哥俩累死累活扛大包的六十文钱，说不上什么滋味。
谷小米手里没停，不疾不徐地继续敲竹板。
片刻又来人了，一抬眼，谷小米眉头皱起，又是那个妇人。
她一脸怒气，眯着眼睛，嘲讽：“不是说人家定下的吗？怎么我瞧着没人来取啊？
你有什么可装的，下贱样子，这里也是你该来的地方！”
谷小米没有接话，总觉得这婆娘不一般，像是闻着味儿追来的一样。
但是又确确实实是巧遇上的，因为妇人此时手中篮子里已经有了两枝花和一个果儿，是先去买了东西才过来的，不可能跟踪他们。
只是这几样在谷小米的花果前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歪瓜裂枣的。
妇人还要叫嚷，先前那个小厮已经去而复返了。
听妇人又叫嚷着：“你说啊，谁家定的？势利眼！穷酸样！”
小厮怒气冲冲上前：“我家定下的，现在就过来给银子了！”
妇人转头看见小厮穿着比自己都好，红白着脸，没再说话，又转头悄悄走开了。
小厮有些抱歉，觉得是自己让谷小米给留着才招了一顿骂，一边解释一边清点了花果，给了五十四两银子。
谷小米笑笑也没细说：“这妇人是想低价买花不成才闹的，无妨，做买卖就是什么人都能遇见的。”
边说着，她边将昨日摘的一二十个野果一齐给了小厮。
“这生意做成多亏小哥，只是咱家不容易，没啥好给的，这野果给您了，您尝个味儿也成。”
小厮眼睛一亮，到傍晚时候主家会放假让他们也上街玩半个时辰的，那时候果子最贵也最不好买了。
没想到现在得了这么些，可以和弟兄们分了一齐去凑个热闹。
又是感谢又有歉意，小厮掏出了一小袋糖，说：“这是主家赏我的，我们晚些还要回江州府，江上水汽大，没准就化了。
给你们带回去甜甜嘴。
日后若是到江州府去，可以到城南柳树胡同寻我，只说找小方，大家都知道的。”
笑着拜别，谷小米仔细将银子揣在怀里，实则是放到了空间中，闷头往前走。
看谷小米眼神有些呆滞，谷小丰想着自家妹子一声不吭，准是让那婆娘骂的，有些气恼：
“小妹你莫气，这是个妇人我不好动手，才让咱们白白忍着被骂。
若是个男子，就算是下大狱，哥也护着你。”
谷小米转移好了银子，回过神毫不在意：“我又没忍着她，是不需要我动手而已。
醉仙楼里的都是非富即贵，他们掌柜的自是要照料好了的。周围哪有人敢叫嚷？
她再吼叫两声，那小哥不过来，也有酒楼的小二过来将她请走了。
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谷小丰一拍脑袋：“所以你刚也没有吆喝，只是轻敲竹板，不然咱们也会被赶走的吧。”
谷小米甚是欣慰：“大哥，你变聪明了啊。还得是跟着我。”
谷小丰咧嘴一乐，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两人还来不及再相互调侃些什么，同时对视一眼，低声说道：“不好！”
谷小米是从前在武校，训练下来的敏锐，谷小丰则是被打怕了，周围有敌意，一下就能察觉。
看了看四周，谷小米有了安排。
“大哥，你快步些往前面走，到闹市多逛几圈，把人甩掉回乔大哥家等我。”
谷小丰自然是不放心的，声音再压低一些：“那东西”
想着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那么多银子，谷小丰更加慌。
谷小米催促说：“放心，我有决断，哥，你快些和我分开走。”
谷小丰闻言哪还有不应，迈着大步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