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烂熟于心
楚枫心里清楚得很，他知道周围的人都在质疑那本菜谱的真实性。
看起来igo执行官的影响力，并不像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大。
不过这种状况的发生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群人压根就没见过那份菜谱。
楚枫对此表示理解，并且完全不受身边吵闹声的影响。
选材、烹饪、蒸煮、塑形……
每一步骤!
楚枫都做得极其认真，没有半点差错。
为了应对今晚的厨艺对决，除了正常的摆摊外，他还抽出许多时间在家刻苦练习。
对于蔬菜冻的做法，他早就烂熟于心。
实际上，楚枫对那些星星级别的称号并不感兴趣。
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系统的奖励，他是绝不会提出越级挑战的。
当系统把摆摊地点设在远月酒店对面时，楚枫便隐约感到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他已经准备好与一位毕业生进行私下的较量。
然而，正当四宫小次郎凑过来的时候，系统恰好发布了临时任务。
这样一来，楚枫找不出任何理由去拒绝这个任务。
毕竟，在以前看动画片的时候，他就对小四眼的行为风格很是不满。
虽然四宫小次郎并非恶人，也算是一位优秀的厨师，但他那种专横强硬的态度确实令人不悦。
例如那个住宿研习刚开始就被他强行淘汰的学员，虽然使用定型水这类物品来做料理的确不对，但也犯不着连纠正错误的机会都不给人家，直接断送了别人的人生道路。
再比如后来的田所惠，仅仅因为她改变了菜谱，甚至都没尝一口她的料理，四宫小次郎就断定其不合格。
难不成你以为你的菜谱是神仙给的，因此一定是完美无缺的吗？
当然，楚枫打死也不会承认，他也曾幻想过体验一次美食番男主角那种备受瞩目的感觉。
宽阔的擂台上，两张厨台遥相呼应。
只是这一刻，缺少了靓丽女生们的呐喊助威，多少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至于在这场厨艺对决中会输？楚枫从未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尽管系统评定他仅为八星厨师，但如果带着这么完美的菜谱还赢不了小四眼，那摆摊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回家睡觉算了。
三个小时瞬间流逝。
时钟指向晚上十一点整。
两盘法式蔬菜冻摆放在评委们面前，它们的真实面目被餐盖完全遮挡住了。
“诸位，请先品尝四宫先生的料理怎么样？”
面容苍老而沉稳的仙左卫门首先发话。
堂岛银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这位总帅。
因为在以往的厨艺对决中，通常是实力较弱的一方先揭盖展示。
真正的好货通常都会留在最后。
难道…这位老总帅更看好楚枫的料理吗？
堂岛银满心困惑，却并未多言。
毕竟仙左卫门是日本料理界的前辈，同时也是他的顶头上司，在情理上都不应该质疑他。
而安妮等人则毫不在意先后顺序，无论如何，她们都会做出最公正、最公平的评判。
揭开餐盖后，一道犹如彩虹般绚丽多彩的法式蔬菜冻呈现在众人眼前。
如同果冻般的料理，九种颜色界限分明，立刻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四宫先生的料理一如既往地炫酷，仅凭外观，就已经让人垂涎欲滴了。”
堂岛银笑出了声。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道蔬菜冻的完成度已达到极致。
堂岛银的整体水平虽然比四宫小次郎更高，但在法式蔬菜冻这一单项上，他自认比不上四宫。
随后，料理被快速分为五份，分别端放在五位评委面前。
安妮拿起叉子轻轻触碰了一下蔬菜冻，没想到它竟然像豆腐一样轻易就被叉子分开，而表面上丝毫未损。
“果然是蔬菜料理的魔术师，今日一见，名副其实。”
安妮朝傲然站立的四宫小次郎投去赞许的目光，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之意。
“嗯，九种口味交织重叠，酸甜适口，令人回味无穷。”
克转琪微微点头，脸上已泛起一丝微红。
“好强大的厨心，这大概就是《教典》里记载的那个‘暴君’了吧？”
“仿佛君临天下般统治万物，将九种蔬菜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
“九星厨师的招牌料理，果然是不同凡响！”
安妮再次开口，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即便她已经习惯了八星、九星厨师的料理水准，但这道九珍法式蔬菜冻仍然带给她惊艳的感受。
德可鞋并未多加评论，但从他小麦色脸庞渐渐变得红润起来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口感酸甜的凝冻，以紫苏为主料搭配多种蔬菜，既有极致的弹性，又给人带来清新舒爽的体验……四宫这些年在国外闯荡，成长得真快啊。”
身为特级厨师的仙左卫门，对于所谓的“暴君”厨心，内心毫无波动。
听着几位评委的赞美，四宫小次郎心中一喜，脸上掠过一抹淡笑。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听见仙左卫门发出一声叹息。
“唉，四宫，你知道吗？自古以来，暴君都没有好下场……”
“用霸道的厨心强行融合出来的美味，终究只能是一场幻觉。”
“一旦遇到料理水平比你强的人，人家很轻易就能找出你的料理短板所在。”
仙左卫门并没有因为四宫小次郎代表远月酒店参赛就对他有所偏袒，而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的缺点。
无论是在料理技艺上还是在待人接物方面，四宫小次郎都显得过于霸道强硬，不懂得圆滑变通。
这样的性格，厨师的道路注定难以走得太远。
因为一旦将暴力意境融入料理之中，问题就会随之而来。
普通人可能没注意到，但对于那些意志坚定的人来说，这种东西非常容易引发强者们的反感。
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只是高级厨师有特殊能力，还有很多武术家和各种各样的奇葩人物。
四宫小次郎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仙左卫门并不想让他走上错误的道路，更不愿意看到他因为烹饪而得罪了不应得罪的人物。
四宫小次郎听着总帅意味深长的话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一时刻，自己的烹饪之心、理念以及所有的辛勤努力竟然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全盘否定。
“总帅大人，您是彻底否定了四宫前辈的料理吗？”
田所惠瞪大眼睛，小嘴微张，满脸惊讶。
她的确期盼楚枫能够胜出，但是，那可是四宫主厨啊，堂堂九星级别的大厨做出的料理竟被人全面否定，这让田所惠难以想象四宫小次郎此刻有多尴尬。
“总帅大人毕竟是一位特级厨师，轻松就能指出四宫前辈料理中的问题。”
小林龙胆面色凝重，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连代表远月学院出战的实力强大的四宫小次郎都被挑出了毛病，由此可以想象仙左卫门的评审有多么严格。
她担心作为挑战者的楚枫，会不会遭遇不公平对待？
只有绘里奈保持着沉默。总觉得今天的爷爷有点奇怪。她深知仙左卫门的性格，平时绝对不会如此苛刻对待后辈。
由于掌握了“玉之道”，仙左卫门能轻易解析出大多数料理的缺陷。之前的评论似乎过于严厉，给人留下刻意打压四宫小次郎的印象。
不过，不对劲！
其实老爷子是用最直截了当、粗暴的方式点醒四宫小次郎！
绘里奈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仙左卫门的意图。
虽然绘里奈等人是十杰成员，但他们归根结底还只是一群尚未领悟到厨心的学生。对于仙左卫门的点评，他们尚不能完全理解。然而四宫小次郎不同，他在短暂的懵懂之后，迅速领悟到了仙左卫门的良苦用心。
只是，他18年的人生追求，多年来的努力和刻苦钻研……竟然因为一番话就被轻易定论了吗？
凭什么？
就因为你是特级厨师吗？
四宫小次郎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额头上的青筋凸显出来，一双充满不甘的眼睛死死盯着仙左卫门，正要开口说什么时……
“四宫……”
堂岛银雄厚的声音响起，同时他的气势也发生了改变，身上散发出如同山峦般沉重的压力。
这让四宫小次郎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他明白这位深不可测的学长已经动怒，并且意识到堂岛银试图阻止他冒犯总帅。
“呵~”
仙左卫门轻轻一笑，挥挥手，接着说道：“四宫，你知道自己止步不前的原因吗？也许楚枫的料理能给你一个答案。”
话音刚落，他又揭开盖子，新的一轮展示开始。
揭开餐盖的一刹那，一片梦幻般的雾气仍然遮掩着菜肴的真实面目。
雾气消散得十分缓慢，同时还不断地改变着形状。
在月光和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可见一个圆形物体安静地置于餐盘之中，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楚枫制作的二十四层法式蔬菜冻呈现出大半个圆球的形状，二十四种色彩的点缀使其宛如舞池中央悬挂的彩色吊灯，光华闪耀！
大家几乎都感觉到每种颜色在不停地变换位置，几乎要把他们的眼睛晃花了。
震惊之余，眼前的法式蔬菜冻让他们瞠目结舌——他们从未见过，甚至是听都没听说过这样的法式蔬菜冻。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四宫小次郎的料理，那就是“绚丽”。那么眼前的这道法式蔬菜冻，众人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两个字——“奇迹”！
它仿佛具有生命力，就像活物一般。随着雾气逐渐消散，这种感觉愈发明显。
一般的法式蔬菜冻通常是长方形，但楚枫却做出了半圆形的设计。
料理本身并未发光，但在灯光的映照下，透过朦胧之感，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这，这就是法式蔬菜冻吗？”
德可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作为一名资深的一等执行官，见识过的美味佳肴也不少，即便是特级厨师制作的料理，撇开异象不说，在菜品造型和美感方面也无法与眼前这道蔬菜冻相比。
“精湛的手法，巧妙利用温差影响，在密闭的餐盘内生成大量雾气，再结合料理本身的色彩差异，最终营造出极致的视觉效果。”
安妮思考片刻后，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只是，在蔬菜冻还未完全冷却的情况下将其冷藏，这样处理，你又是如何确保口感的呢？”
身为一等执行官，对尚未品尝的料理保持疑虑的态度，才能更为公正客观地进行评判。
“极为新颖的想法，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蔬菜冻，只希望味道不要辜负我对它的期待。”
克转琪一直盯着餐盘内的蔬菜冻，眼中仿佛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倒影，犹如两盏不断旋转的彩色灯笼。
“至于口感如何，各位尝过后自然知晓！”
楚枫说话的语气显得慵懒，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平日这个时候他早就进入梦乡了。
生物钟规律得太准，这会儿楚枫困倦至极，只希望这场食戟大赛赶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