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无尽血域
雨姗把小脸埋进小烽的胸口，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胸脯，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今天下午…一共几个？”雨姗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小烽的双眼，没有任何表情，很温柔，但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小烽抚摸雨姗柔软肉体的双手微微一震，他低下头沉吟了三秒钟，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一百…零二。”
两行清澈的泪水悄然从雨姗眼角滑出…
小烽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鲜血已然染红了地面，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凝固的血迹与腐烂的皮肉，淤青最起码还是青紫色，而小烽身上基本上全变成了黑色……
小明早就被眼前凄惨的场面吓到瘫软在地上，瞠目结舌，不能言语；洪文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黄龙站起身来，吐了一口浊气，把染血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仰头狂笑道：“嘿嘿嘿…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黑衣打手都吓得不轻，他们的老大“办事”从来都是恶狠狠的样子，唯独今天笑的这样狂放，看来他对这个小子是真的恨之入骨了。
笑够了之后，黄龙恶狠狠地在小烽身上踹了一脚，扬长而去。而小烽哪里还能动弹一下，他的双眼似闭非闭，眼中也充斥着血液…
胖瘦兄弟的父母对黄龙千恩万谢，还冲着小烽身上吐了两口口水，显然方才对他那样暴力的殴打还是没能让他们解心头之恨。
黄龙笑着点点头：“这下咱们可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你们俩这辈子也就这两个儿子，真不巧，碰上这么一个邪门的孽畜，真是罪过啊…”说着说着，他看了看死去的“疤子”，两个眼圈也红了：“唉，可怜我的侄子啊。”
胖瘦兄弟的父母闻言又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啊！你俩怎么就抛下我们走了…”
打手们识相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黄龙和胖瘦兄弟父母哭悼他们已故的小辈。
哭了一会儿后，黄龙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洪文连连道谢：“哦，差点忘了，多谢付兄大义灭亲，帮我等报了这仇。”
胖瘦兄弟的父母也连忙称谢，胖瘦兄弟的母亲却语风一转，突然提道：“对了，那个女娃子呢？她去哪了？我儿子死了，她也有责任，必须来现场一趟。”
洪文本来就低着头，轻轻地捂着嘴，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全场所有的人，只有他知道，要变天了。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并不是“感天动地”的哀悼会，而是一场天地玄黄的大屠杀…
然而当他听到那句荒唐的要求后，浑身一震，双眼瞪大，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像是看见了恶鬼一般。
胖瘦兄弟的母亲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黄龙，黄龙连忙打圆场：“额，那个，她不懂事，说笑了，付哥别介意，改天我请你吃饭，以报今天你的出手之恩。”说着，他狠狠瞪了一眼胖瘦兄弟的母亲，可她却不以为然，小声嘟囔道：“一百多个人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小屁孩，他一个工头能帮多少忙。”
“哈哈哈哈哈哈！”洪文突然爆笑起来，用手指指着黄龙，又指着胖瘦兄弟的母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眼泪都流了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时，洪文慢慢地停止了笑意，大口喘着气，冷冷地嘲讽道：“请我吃饭？不好意思，我不吃地狱的饭，阴气太重了。”黄龙顿时脸一黑：“你他妈这是什么意思，老子请你吃饭还不乐意了？！我又没死，怎么就是地狱的饭了？”
洪文没有回答他，而是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今天终于应验了啊。”说着，他笑着指了指胖瘦兄弟的母亲：“本来，我还有些惋惜，毕竟我修行数年，从没干过杀生之事，看来，是我错了。”
洪文再次仰天长笑：“你们养出这样用别人的痛苦取悦自己的畜牲，死不足惜！哈哈哈哈哈哈…”
黄龙气的眉毛都拧成了“井”字型，而胖瘦兄弟的父母更是气的脸青一阵黄一阵，怒骂道：“混账东西，怕不是今天失心疯了！”
然而这时，整个空间不知不觉间变得阴森可怕，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突然暗无天日，整个天空仿佛都笼罩在一大块黑色的幕布下……
“啊！！”
“快看！”
几个在一旁等候的打手突然吓得惊叫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天空，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光芒万丈的太阳，此时此刻却逐渐消失了金色的光辉，变成了一个黑红色的火球，炽热的火焰肉眼可见，上面黑色的斑纹像是恶鬼的诅咒般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
太阳发生了巨变后，整个天空也逐渐发生了触目惊心的变化——一开始黑色的天空顶多只是让人感到奇怪，毕竟阴天时天空也近乎是黑色，然而没过多久，天空便仿佛被宇宙中的一双巨手撕裂了一般，黑色的夜空渐渐破裂开来，露出了血一般猩红的天空！！！
“哇啊！”好几个打手瞬间吓得没了定力，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起来，其余的人发现了天地的恐怖变化，也都恐慌至极，黄龙和胖瘦兄弟的父母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想到方才洪文的话，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
“妈的，见鬼了？！”黄龙早就失了态，惊恐地指着天空。
“不，比鬼可要可怕一万倍。”洪文笑嘻嘻地说道，他看了看如鬼上身般慢慢爬起来的小烽，声音中充满了激动、恐惧、敬畏、还有一定的喜悦。
“欢迎您，吾皇鬼御。”洪文轻轻地跪下，满怀兴奋地说道。
“吼！！！”
小烽终于爬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声，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是在一瞬间愈合了，就好像刚才那十几分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打手和黄龙等人还没来得及惊呼，随即，小烽的身体周围逐渐被暗红色的烈焰覆盖，他的瞳孔变成了红黑相间的恐怖颜色，尽管小烽的外表并未改变，然而他现在的眼中哪里有一点年少的天真无邪？相反，充满了嗜血与杀人如麻的疯狂。
这便是小烽体内残留冥皇魔魂的四翼阶段——嗜杀血魔。他黑红色的双眼不同于低阶阴物的红眼，而是象征着杀戮与恐惧的混天魔眼，在冥界是仅次于星河眼的存在……
其法缘阶级为：天灭阶，乃是天阶中顶尖的存在，然而由于冥皇是魔王之魂，拥有极其霸道的法式，正如他现在释放的能够点燃一切的魔域——血海修罗殿。因此，他天灭阶的实力甚至可以和玄影阶的修士一决高下——然而与古早不同，现世此等高手屈指可数，且都隐世修行，岁逾千年。
“又见面了，呵呵呵呵…”冥皇和洪文同样兴奋。“虽然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五年之久，不过我得先享用一下你给我带来的开胃甜点，然后咱俩慢慢叙旧。”冥皇舔了舔嘴唇，将凶残的目光转向周围其他人。
“老规矩，给你们十秒钟的准备时间，十秒后，我就要用膳了。”冥皇笑嘻嘻地说道。
一些心理素质差的打手开始不知所措地狂奔，而这却更让冥皇开怀大笑起来，像在看着一群待宰羔羊般幸灾乐祸；胖瘦兄弟的父母镇定下来，上车拼命地踩着油门，其他打手也连忙上车，飞驰而出，十几辆车的车速已经达到最大，然而正当他们快要开到他们眼中远处的城市时，他们却无比惊恐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眼前还是那个浑身是火的“小学生”……
“妈的，老子还不信这个邪！”黄龙强压着自己的恐慌，下车捡起一根球棍，朝着冥皇扔了过去。
冥皇微微一抬右手，那根金属球棍一霎那便化作了液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那股液体逐渐化为球状，并且变得越来越大，散发出刺目的红光。
“放心，你的死法会比他们有意思的多。”冥皇戏谑地看着黄龙，“赞赏”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十秒已过。
“时间差不多咯。”冥皇阴冷地笑着，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句话，让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起！”
冥皇轻喝一声，捏碎了右手中的火球。几乎是在一瞬间，在场所有的黑衣打手的肉体瞬间燃烧了起来，那并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黑红色的地狱冥焰，温度高达上万摄氏度……
“轰！！！”仅仅一秒，所有打手都化作了灰烬，他们坐着的车也因为超高的温度炸的四分五裂，整片大地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胖瘦兄弟的父母和黄龙都瘫坐在地上，小明早就吓昏过去，洪文则努力保持着镇定，不敢和冥皇对视，他记得很清楚。
“除非你自己去触碰那道恐怖的边界。”
冥皇将那些惨死的打手的魂魄尽数吸收，随即便朝剩下三个“猎物”看去。
“该你们了。”冥皇舔了舔牙齿，瞬间闪现到胖瘦兄弟的父母和黄龙身边，右手一抬，三人便飞到了空中，动弹不得。
“唉，也就几年不把持朝政，玄羽那小子怎么就让此等肮脏的垃圾转生为人？真是令人唏嘘。”冥皇摇摇头，叹息道。
洪文闻言不由得发笑——白桦道长的那本《万鬼典藏》抄录本他也读过几次，其中的玄羽他当然记得，那是掌管冥界所有空军的“天王”，乃是玄煌阶的超级魔王，而又因其德高望重，不仅是冥界三王之一，更是冥皇最信任的参谋长，也分管转生部，三界所有认识他的生灵提到他无不对其毕恭毕敬，也只有冥皇敢以“小子”这样戏谑的名字来称呼他了……
黄龙等人早就肝胆俱裂，冥皇已经把自己的威压降到了百分之一，照样还是让三人头晕目眩，心悸胆寒。
“鬼爷…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也都被您杀了，我们还不想死啊……”胖瘦兄弟的父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心中的恐惧早就把先前的愤懑完全抵消了。
“哕，更晦气了，再多听两句我都得恶心死。”冥皇恶心地干呕道，双目一瞪，胖瘦兄弟的父母瞬间被天灭的威压压作血雾，全身的骨头也化为了齑粉。
目睹这一幕的黄龙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浑身颤抖，双目无神，谁曾想在十多分钟前他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很好，就这样！！”冥皇激动地吼道，开怀大笑起来，但他就是不杀他，而是静静地欣赏着他惊恐地惨状，乐在其中。
过了不知道多久，黄龙渐渐地停止了害怕，他意识到，自己今天是绝对活不了了，索性狠命朝冥皇脸上使劲吐了一口痰。
冥皇有冥血咒盾护体，自然没有被弄脏，他微微一笑：“回答正确！”
咒盾上，黄龙吐的那块秽物化作一柄利刃，被反弹回去，射瞎了黄龙的左眼！
“啊啊啊啊！！”巨大的疼痛让他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而冥皇听到这令人揪心的号叫声，却仿佛听到了一阵无比优雅的音乐一般，拍手大笑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四翼阶段的冥皇并不是一个喜欢高高在上的君主，也并不喜欢发号施令 ，在他修行的年轻时期，唯有一件事能让他快乐。
那就是杀戮。
洪文在一旁看着冥皇一点一点摧残那黄龙的身体和心灵，最终，他已经被凌迟得体无完肤，然而他还没有被杀死，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他被活活吓死了。
对于这些社会的渣滓的死亡，洪文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在短短几分钟内，整整一百零二个人，被他以极其凶残的方式全部杀害，甚至最后，他还将其中的头目折磨致死，这样血腥的场景，还是很令他胆寒的。
然而，冥皇没有给洪文思考的功夫，他笑够了之后，猛一回头，一股惊涛骇浪般的威压袭来，洪文顿觉五脏六腑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掐住了一般，感到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顿时跪倒在地。
“接下来，就是咱们两个人的时间了。”
冥皇缓缓踱步到洪文面前，蹲下身来和他平视，脸上挂着微笑，可眼中盘旋的，却是无数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