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宫门破
深夜,有人低声密谋。
“门主,为报这些年之仇,也为铲除此威胁,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说话者乃一五六十岁的小老头。
“娄总护法,所言甚是,只是如何先下手为强呢?”回话者是个四十出头的虬髯大汉。
“门主,此计不难,夜色正浓,我们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此胜算大增。”
“万万不可,我山君门在江湖中也算有头有脸,若此事传扬出去,我山君门颜面何存?”门主沉思片刻,面露不悦之色。
它西海宫于一夜之间,全宫尽灭。若我等能除根绝患,秘而不宣,又有谁知。
门主颔首:“依你所见,何时动手为宜?”
“自然是越快越好。属下以为,明晚动手,以防夜长梦多。门主意下如何?”
“甚好。就依你。总护法也早些歇息。”门主轻敲桌面数下,低声言道。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星斗稀微。
烟火弥漫,杀气震天。西海宫,此刻正被熊熊烈焰所笼罩,火势如狂风般肆虐,席卷整个西海宫。间或,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突然,在这片火海之中,出现了几队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他们如猛虎般凶猛,每人左手握持着滋滋作响的火把,右手紧握着银光闪闪的宝刀。刀身镜面般的冷锋,映照出一张张惊恐的苍白面容,而刀刃边缘灼热的部分中间凝聚着一丝冷光,似乎在不断流动,更增几分尖锐的凉意。手起,刀落。
每个人的左手上都露出山君(老虎)黑疤,不错,他们正是山君门众人。
此时,他们在门主的率领下,大举进攻西海宫。山君门门主雪天飞,阴险狠辣,人送外号“毒沙掌”。
从西海宫那两百多人颤抖的双手便可看出,他们已身陷绝境,濒临死亡。显然,此次是山君门在雪天飞的精心策划下,对西海宫发动的突然袭击。西海宫毫无防备,有的人尚在睡梦之中,便已惨遭毒手。
即便如此,山君门众人在西海宫人的反扑中亦伤亡不少。西海宫人殊死抵抗,只因他们从未料到,荻云山一带威名赫赫的山君门,竟敢夜袭。于是,在生命即将终结之刻,他们抱着与敌俱亡的决心,耗尽最后一滴血,为亲人、兄弟杀出一条生路。
山君门与西海宫本无大仇,平素仅有些许摩擦。然而,日积月累,矛盾终如铁球破壳,一发不可收拾。近来,西海宫地底涌现少量水露之气,令宫内众人内力大增,周边绿叶植被也更为繁茂,着实令人眼红。
西海宫宫主文天何,人送外号“白阎王”。
文天何平时对门下弟子管教极其严格,所以在荻云山这一带受人尊敬。而山君门门主雪天飞则是一个好色之徒,门下弟子在江湖上一个个都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辈。
所以两派经常发生摩擦,一次,两次,越积越多,直到水露之气的出现,才彻底点燃了导火索。雪天飞感觉自己在荻云山的地位收到了严重的威胁,所以雪天飞和门下护法商量决定除掉西海宫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文天何膝下有一子,年方五岁,天资过人,聪明伶俐,尤其是那双眼睛,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透着一股灵气。文天何之妻早在两年前便已去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刹那间,从西海宫的大厅冲出三个人,冲在前面的大约三十岁左右,眉清目秀,两束剑眉间散发着英气,鲜血爬满了脸颊,染红了白衫他便是西海宫宫主“白阎王”。
后面两个则是西海宫左右护法。冲在中间的是左护法吴天都,吴天都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眼角的深疤甚是醒目,他早年间横行江湖时,以一把追魂剑威震江湖,因杀人不眨眼,所以江湖人称“追魂”,此时他正抱着宫主的独子文铭。
后面的是右护法,此人不过二十几岁,白面书生模样,因他练得一身好轻功,人称“白螳螂”王小辉,手拿一把判官笔,笔毛染有剧毒,他此时也是浑身是血,眼神中带有疲惫。
正在和后面的追兵没命地拼杀着,“走”他大吼一声,他右手发力,内力催发至白指尖,只间他用他的判官笔横扫,数根如牛毛般的笔毛刺向那些追兵,数个追兵被击中。
针眼般的伤口转眼间被撕开了一个个裂口,后面的人,咽了口唾沫,一脸惊恐的看着门人吐着白沫,脚下像焊了烙铁般,不敢轻举妄动,王小辉嘴角讥笑了一下,双脚发力飞向宫主逃离的方向。
夜阑人静,阴风刺骨。在一片幽暗阴湿的森林中,一块布满青苔的巨石上,正端坐三人,此三人正是文天何与其左右护法。
吴天都看了看怀中睡着的文铭,为了方便逃离吴天都点他的睡穴。
过了好一会文天何才开口道;“没想到我文天何五六年来的心血竟然会毁在一夜之间,”文天何紧紧手中的宝剑,停了一会又道;“其他的兄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唉!”
然后低头不语,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次他们遭遇得太突然了,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当然也没有说各自冲出去后在那里汇合。
吴天都和王小辉这时也是一脸的悲痛,早年间他们跟随文天何一起创建了西海宫,没想到才不到短短的五六年,就被山君门一夜给毁了,但他们知道宫主此时肯定比他们更伤心。
又过了一会,吴天都才开口道;“宫主您也不必过度悲伤,“身体要紧,咱们一定会重建西海宫,跟他山君门报这一夜之仇。”
王小辉也随声道;“对,宫主您一定要振作起来,重建西海宫,跟他雪天飞拼个你死我活。”
文天何听了他俩的说,他的两束剑眉动了动,也非常感动地,一脸坚定的看着他们二人道;“难得吴兄和王兄的一片真诚,我文天何一定要重建西海宫,光复我宫当年的雄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这时文铭被点的穴道也自动解开,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害怕道;“爹爹这是在什么地方呀,又黑又冷的,爹我好害怕。”
文天何慢慢地接过吴天都怀中的孩子轻拍小家伙的额头道;“阿铭别怕,爹爹在这了,等天亮了,爹爹给你买好吃的。”文天何对他笑了笑。随即脱下外衣包在他身上,然后才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嘴里传出令人安心的童谣。
鸡已经叫过头一遍(12点到凌晨130)。
此时的人们还正在睡梦中,街道上静悄悄的,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吠。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功夫,从街道的东面突然走出三个人来,他们正是文天何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