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安稳地睡了一觉，郗莹在辰时便醒来。
洗漱过后，她去石院外等郗龙一同前往春学堂。
“郗莹堂妹！”
没等多久，郗龙就出来了，他身旁是卓然、邙空禅跟司徒鸣。
不等郗莹发问，卓然就解释了为何他们会一起出现。
“郗莹早！我们几个今日与你们一同上课，今日换我们来教你了。”
郗莹同他们几个道了声早，才问：“整个夏学堂的师兄、师姐都来吗？”
司徒鸣说：“上回冬假，我们小队的总积分是四个学堂里的第一，这才有机会与春学堂新的师弟、师妹们认识。不过稀奇的是，闻人仙长今早才通知我们。”
“那我阿姐是不是还不知晓？”
郗莹的问题一针见血，司徒鸣他们提前出发等她，也是担心郗苒还未起。
“劳烦你去鸟院叫下她。鸟院有规定，男修不能进去。”司徒鸣说道。
司徒鸣他们都在鸟院外等候，郗莹独自进去。
昨日她来过，路线已经熟记于心，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郗苒的小院，传信得到回应才进去。
里间，郗苒刚穿好外衣，一见她便问：“莹莹，怎么了吗？”
“阿姐，你们小队今日要在今日的课上教我们。司徒队长让我来喊你，说是传了信给你但没回音。”
郗苒“啧”了声，摸了下耳垂，她说：“传讯耳环又被我睡丢了。”
“赶紧找找。”郗莹同她在地上、床上翻找起来。
最终，她们在床上角落里发现了郗苒的传讯耳环。
“师父给我传音了，我先听一下。”郗苒说道。
听完，郗苒垮着张脸，“是催我过去春学堂的，怕我起不来。”
郗莹抿嘴笑了，“阿姐，你赖床的形象怎么如此深入人心？”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吧，等我过了心里这个坎。”郗苒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非常沉痛。
郗莹倒是无所谓：“那就等阿姐想说了再提。”
春学堂在山顶，学堂里里外外的装饰物用的都是绿色。
远远看去，便觉得春意盎然。
学堂内已经来了不少人，有新生有老生，区别在于是否穿了久攸仙宫特制的弟子服。
弟子服等第一堂课结束时，授课的仙长会亲自交到新生手上，这也算是久攸仙宫一个传统。
郗苒对郗莹、郗龙说：“你们去后面找个地方坐下吧，我们得坐前头。”
春学堂里摆了三十张桌子，一人一张。
郗莹他们到得晚，便挑了在后面的。
修炼者们并非是按期升去更高级的学堂，而是靠自己的修炼等级，因而，春学堂内，还有与郗苒等人相熟的修炼者。
“郗苒，那是谁？”有个坐在前面的符修问道，“怎么与你长得这般相似？”
旁边的医修说：“应该是易容吧，你们医水州的易容术未免也太强了！”
“如若我们医水州的医术强悍到这等地步，你就该去我们那求学了。”郗苒摇摇头，“那位跟我长得很像的姑娘是我的双生妹妹，名唤郗莹。”
“双生？”符修惊奇。
医修注重的是另一件事，“那为何她不是同你一起入学的？倘若你们一块入学，得多轰动。”
卓然很赞同，“要是她们一起入学，想必我第一日就能听到郗苒的大名，而不是等后面郗苒杀光了鸟院的老鼠才知道她。”
提起这件事，郗苒没心思与他们说笑：“我妹妹身子弱，之前不能离家……总之，往后拜托大家多多照拂。”
卓然怔住，而后他说出了邙空禅也想说的话：“先前听你说郗莹身子弱，只当是比平常人体弱一些。没曾想，竟是不能出门这么惨。不用你说，往后我也会帮忙看顾。”
“卓然总算说了回人话。”司徒鸣感慨道，“安心，我们都会帮忙照顾郗莹的。”
郗苒人缘不错，听到这一茬，不少同门都出声应是。
此时，郗莹在后头与新认识的同门攀谈，完全没注意到前边的动静。
片刻后，外头的晨钟敲响，闻人仙长也随着钟声走入学堂。
“欢迎你们来到久攸仙宫，能通过天赋测试，便意味着你们是同龄人里最优秀的那一批。每年都是我同新入学的修炼者们讲授第一堂课，今年也是如此。”
闻人仙长详细地介绍了整个久攸仙宫的功能区划分，还说了大、小试炼，以及出师的要求。
最后，他说了授课的时间，“春学堂大部分的课都由我来讲授，由于还要给大家修炼的时间，所以咱们一旬只需来学堂三日，还有一日得去试炼场参与试炼，其余六日，你们便自行修炼。”
郗莹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很不错。
花三日学习共通的知识，与同门增进感情。也不用担心修为落下，毕竟一个月加起来还有十八日供自己修炼。
同门们也欢呼雀跃。
“大家注意，如果由于晋升境界而不能来学堂上课或是参与大、小试炼，记得同负责的仙长打声招呼。不然，是会被扣分的。”蓝仙长强调道。
待大家安静下来，他让司徒鸣几个站到他身旁。
“他们几个是去年大、小试炼积分榜第一的小组，先让他们给你们讲讲试炼的经验。若是还有不懂的，可以等他们讲完问。司徒鸣，你先。”
司徒鸣是队长，考虑到的问题比较全面。
他便同师弟、师妹们分享了自己提前规划的经验，“试炼的内容都会提前一天公布，你们组好队后可以花上半日或者一整晚的时间与其他成员沟通。分配好各自的职责后，再进去试炼场……”
郗莹很认真地在听，司徒鸣强调的东西，她还会拿出速记片写好。
不光是因为她这次要加入司徒鸣小队，还是为了往后做准备。她有种直觉，她不会一直跟郗苒他们组队。
接下来要讲的是邙空禅。
他话少，不过寥寥一句便结束，“只需按照试炼内容，尽力争抢灵兽、灵宝等物即可。”
然后是卓然，他口若悬河，讲几次经历过的小试炼讲得跌宕起伏。兴致来了，还会拿着佩剑比划一番。
众位同门都被卓然逗得抚掌大笑，唯有郗莹一人除外。
她看着站在一旁的邙空禅，觉得有些违和。
以邙空禅的骄傲来看，他怎么可能不争取当队长？他这种人，应当最接受不了受制于人才对。
或许，她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等到司徒鸣他们都讲完各自的经验，闻人仙长便宣布了第一次小试炼的时间。
“原本你们应该赶下次的小试炼，但仙宫的祭酒大人决定，让你们参与三日后的小试炼。大家尽快组队吧。”
修炼者们炸开了锅。
“仙长，我们还不熟悉，这、该与谁组队啊？”
“是啊，还得与其他学堂的师兄、师姐一起比拼，太难了吧！”
郗苒说道：“我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修为的高低决定不了什么，小试炼更看重小队成员的配合。”
“郗苒说得没错。不熟悉就多交流，不要怕修为高的修炼者，往后你们出师，遇到的对手可不会看你们的修为低，就让着你们。”
郗莹认为久攸仙宫的每个规定都有一定的考量，大、小试炼是为了提升修炼者的自保能力，而医修、符修、武修各自的修炼则是精通某一方面，往后也能养活自己……
但来久攸仙宫求学的绝大多数修炼者的目的，还要数庞大的仙长数量。
每一位仙长都有他们擅长的东西，修炼者们对某一方面有疑惑，都能找到一位仙长单独解惑。
第一堂课结束，郗莹收获不小，最起码，对仙宫的了解更深入了。
又因为三日后的小测试是突然下发的任务，闻人仙长结束这堂课后，便给春学堂的所有修炼者三天时间准备。
她又有时间去多了解一些东西。
闻人仙长交待完一应事务，还不忘亲手给他们每人都发两套久攸仙宫的学者服。
郗莹领到后，触摸着衣袖处的金线。
她重生回来见到郗苒时，没有想到自己也能穿上一样的衣裳。
郗龙同新认识的修炼者离开，其他同门也神色匆匆、三三两两地走到外面。
学堂里霎时便只剩下郗莹几人。
“既然你有三日休息，不如我们一同去接个王都的任务，磨合一下？”卓然提议道。
郗莹问道：“接任务？这是什么？”
郗苒“哦”了声，跟她解释道：“我很少接，就忘记同你讲了。去山脚找管事领取任务，完成后可以换取灵石。”
司徒鸣见她说得不太清楚，补充道：“那些任务大多是王都或者附近百姓处理不好但又并不急切的事情，便会委托管事做成牌子挂出来，等需要灵石的修炼者协助他们完成。”
郗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来仙长们给的六日安排时间，也考虑到了这个。”
“我知道有一个合适的。”邙空禅忽然开口，“王都灵兽暴乱的原因还未调查清楚。”
郗莹暗道，确实很合适，这个任务与他们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那便选这个！咱们下午出发吧！”卓然伸了个懒腰，兴奋地说道。
司徒鸣沉吟后答应：“可以，你们有师父的别忘了告假。”
“这次会记得的。”郗苒幽幽地说。
郗莹唇角上扬，也答应道：“我也知道了。”
“未时在山脚见吧，小院里人来人往太扎眼。我先去领取任务，若是被人抢先，反倒得不偿失。”邙空禅说。
司空马握拳往他肩膀上轻轻碰一下：“辛苦。”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空禅居然说他要去领取任务，他平常不是最不耐烦做这些吗？”卓然惊讶地指着他，对其他人说。
这语气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邙空禅的眼神落在地面上，迟迟未搭话。
卓然也不自讨没趣，耸耸肩便将此事放下。
未时前一刻，郗莹准时到达山脚。
她不喜欢让别人等，便提前来了。
哪想，此时此地只有邙空禅跟她，其他人都还未曾下来。
邙空禅站在粗壮的梧桐树树荫下，见她过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郗莹抿嘴，自发地站得远些。
邙空禅默了默，走到她面前说：“你去树荫底下。”
“行。”郗莹想，不就是抢了棵树，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上辈子可是为他挡了一剑，单单那一剑，也足够邙空禅慢慢偿还。
司徒鸣几人稍晚些下来，见他们中间的距离几乎隔了一条护城河的距离，脸色都有些讶异。
卓然是个管不住嘴的，想到什么就问：“你们怎地不站在一处？都站在树荫底下多好。”
“别管人家的事。”司徒鸣说，“让你去借的火雾巨鹰借好了吗？”
卓然掏出一个哨子，在他跟前亮了亮，“马上叫来。”
郗苒也没问郗莹为何要站得那么远，只是关心她的身体。
“莹莹，你等多久了？用不用稍微歇一会？”
郗莹一点都不累，反倒神采奕奕。
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任务，有很大的热情是必然的:“阿姐，不用的，我很好。”
这一次来的火雾巨鹰体型相比上一次小了很多，郗莹猜测，像他们这种平常的修炼者权利没有仙长那么高，能借到的资源相对来说比较差。
不过相比于只能靠自己的修炼者，已经好上许多。
火雾巨鹰带他们飞到王都附近的密林，待他们全都从后背下去后，又往久攸仙宫的方向飞回。
“这次的任务看着简单，似乎不用逗留到小试炼那日。不过我猜大家想在王都玩上一玩，便申请了三日的外出时间。”司徒鸣说道。
卓然“啪啪”鼓掌，他欢呼道：“队长好牛！我们尽快完成任务！”
邙空禅转了下手中的木牌，说道：“那便快点赶往刑部。”
说来也是离谱。
那日，皇室饲养的灵兽从皇家兽苑里倾巢而出，全都奔向那间可疑的灵宝铺子。
去抓捕灵兽的小队将掌柜带回刑部问话，但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领队有心想找那日吸引灵兽的姑娘问问，却也不行。
一来二去，毫无进展，领队心一横，给久攸仙宫递了木牌寻求帮手。
没想到，这一求，便求来了关键人。
领队听到下属的禀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那日在场的那位姑娘过来了？”
“大人，他们就在外面，说是久攸学宫的弟子。用请进来吗？”
领队一拍膝盖，立即站起身，大步往刑部外走，“请！我亲自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