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黑垂危
蒋弈刚爬上岸,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能明显感到身上的水正在迅速结冰,看了眼不远处躺在地上的黑狼就抱起冻得直哆嗦的小黑朝茅草屋跑去,心里虽疑惑那狼怎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再呆下去非得冻成冰棍儿不可。进了家也不顾里面的一片狼籍,赶紧拿出火贝壳生了火,把小黑放到火堆旁,自己也换了一棕色的兽皮大衣穿上,又换了条红色兽皮裤穿上,拿出那血蘑菇哆嗦着喂了小黑一口,自己也吃了一口,才感觉身上有了那么一丝热度。
“大哥,你说那恶狼死了吗”小黑在火堆旁使劲揉着自己的肚皮想赶紧把湿的透彻的毛皮烤干。
蒋弈往火堆里又扔了几根柴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死了吧,待会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黑待身上的毛烤干了就火急火燎的去查看它心心念念的肉来,不一会儿果然见它哭丧着脸走过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蒋弈见状笑了笑安慰道:“虽然那些肉是我们辛辛苦苦打来的,但也没多少,没了就没了,明天再去森林里打一些回来就好了”。小黑跳到蒋弈肩膀上一屁股坐下来:“哪有那么容易,地上的雪那么厚大哥你行走都是个问题,还怎么打猎啊。”
蒋弈耸了耸肩道:“外面不是有一个现成的猎物吗,况且我们地窖里还储存着一些蔬菜,足够我们支撑一阵子”
小黑一脸不情愿,抱怨道:“再吃那些东西,我都快发育不良了”。蒋弈宠溺的摇了摇头:“小祖宗你就先凑合着吃吧,大哥我保证给你猎到一头赤尾麋鹿让你吃个痛快。”
小黑眼睛一亮,嘴里不自觉的竟流出口水,这赤尾麋鹿小黑只吃过一次,却让它一直念念不忘,连做梦都想再抱住烤得直流油的麋鹿腿大啃特啃。那天,蒋弈出门捕猎,却看到两头雄性麋鹿不知为什么大打出手,明明都撞得头破血流,仍不罢休,似有深仇大恨般,用鹿角狠狠朝对方撞去,这也就让蒋弈捡了个便宜,跳上去一鹿一刀,结束了这场纷争,不过让他遗憾的是,旁边还有一头雌性麋鹿一直在观战,丝毫没有加入战斗的意思,不然蒋弈就可能再收获一头麋鹿。随后小黑眼神黯淡下去叹了口气:“赤尾麋鹿跑得太快了,连我都追不上,怎么抓啊。”
蒋弈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双手结印,手掌上隐隐闪烁着淡青色光芒,顿时,一条藤蔓拔地而起,这藤蔓虽只有手指般粗细,但却极其灵活,随着蒋弈的心意犹如小蛇般在空中摆动着。
小黑看呆了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大哥,你,你怎么会,会”
蒋弈耸耸肩道:“我三岁时就会了,但这种力量姥姥不让我用,说用多了会透支身体什么的,所以一直就没再用过,你半年前才跟着我,自然就不知道了”
“那大哥你教教我,我也想学” 小黑有些兴奋,他们偶尔会碰到一些会喷火,吐冰又撒毒的野兽,通常见了这样的野兽他们是有多远跑多远,小黑对它们可是又怕又羡慕。
蒋弈面露尴尬,挠了挠头道:“这,我也没学过,自然而然的就会了,就是双手结印,心里想着藤蔓的形状,然后就长出来了”。说着又用了一次,又一条藤蔓长了出来。小黑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精神,大哥有了这一招,捕猎可就简单多了。随即高兴的上蹿下跳,然后又想起姥姥的话不免又有些担忧:“那大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很累”
蒋弈摇了摇头,心里也很疑惑,他记得小时候只用了一次便感到头晕眼花,怎么今日连用了两次却没什么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的缘故?想不通,蒋弈索性不去想,不管怎样,他都要使用这一招去捕猎的,虽然没有经过姥姥允许,但姥姥应该会理解吧,毕竟现在都快揭不开锅了。
蒋弈在火堆旁支了个架子,把那件湿透了的兽皮搭在上面,然后对小黑说道:“走,咱们去看看那狼死了没,如果死了,今晚就吃它了。”
推开门,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瞬间席卷屋内,蒋弈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空喃喃道:“起风了啊”又裹了裹身上的兽皮 踏了出去。寒风呜呜的刮着,蒋弈耳朵冻的生疼,想着明天出去时得割块兽皮包住耳朵。没过多久便来到黑狼旁边,仅短短时间,大雪几乎覆盖了它整个身躯,拿脚踢了踢,尸体早已僵硬,明显死了很久。蒋弈心有疑惑,虽然小黑割掉了它的舌头,但这绝对不是黑狼的死因,难道与那火球有关,蒋弈与这黑狼交手数次,从未发现它会口吐火球啊,怎么突然间就会了呢,不会真的因为吐了一口火就死了吧,又想起姥姥的告诫,心里一阵后怕,自己那一招除了打猎,平时能不用就不用吧,他可不想这样死去,那也太窝囊了吧。
蒋弈掏出匕首,就开始处理这尸体,蒋弈虽小处理猎物确是一把好手,只见他拿着匕首在狼尸身上进进出出,仅盏茶功夫,一张完整的狼皮就出现在蒋弈手中,哈了哈手,又着手尸体,小黑也从蒋弈怀里跳了出来,拿小爪子在这尸体上划来划去,帮蒋弈切割着尸体,这尸体全身冻的硬邦邦的,也着实费了蒋弈一番功夫。这时小黑惊疑地叫了一声:“咦,大哥,这狼头骨怎么还有温度?”
蒋弈也很诧异,用手摸了摸,细细感受下确实有那么些丝温度,难道这头骨里有什么东西不成,蒋弈忍住恶心拿匕首在其上狠戳了几下,顿时四溢,同时一淡红色珠子混着滚了出来,蒋弈拿起珠子用雪擦干净,看了看,发现此珠遍体淡红毫无杂质,只可惜其上有两条裂纹,摸着也确实有些温热。
“这是什么?”小黑拿鼻子边嗅边问道,看样子,小黑对这物颇感兴趣。
蒋弈耸了耸肩道:“不知道,不过倒是个很好的装饰品,你要喜欢,回头我找根细绳绑起来,戴你脖子上,一定很好看。”说着把珠子递了过去。小黑双爪接过,左看右看显然是很高兴。
蒋弈把割下的肉放在刚剥下的兽皮上,又把剩余的骨架,内脏用雪掩埋,然后拖着兽皮就往回走。
回了屋,蒋弈又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把那黑狼吃剩的肉屑都扔了出去,其实屋内的陈设很简单,最里面是一用泥土垒起来的床,上面铺了几张厚的兽皮,屋子的正中央有一石头砌起来的篝火,左侧有一木架,上面零星放着些锅碗瓢盆,架子旁边还有一水缸,里面有半缸水。蒋弈瞧小黑还在把玩那珠子,就找了个细鱼筋沿着珠子的裂缝绑结实,又打了个结儿,戴在小黑脖子上,不待蒋弈细细打量,小黑一溜烟儿就窜出门外,美滋滋的去湖边欣赏它的身影去了。蒋弈摇摇头对门外喊到:“快些回来,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蒋弈开始着手做晚饭,把锅子在火堆上架好,加上水,待水烧开又把洗净的肉放进去,挤了点扁树树根的汁液进去,以增加盐分,又从屋子旁的地窖里拿了点蓝芝草,胡果,连同血蘑菇一同放进锅里乱炖。蒋弈看了眼门外,小黑怎么还不回来,就朝门外喊了声:“小黑,饭好了,快回来”。小黑耳力极好,通常蒋弈在远处唤它,它不但能够听见,还能以它独特的兽鸣来回应蒋弈,但此刻门外寒风嘶鸣,却不闻小黑回应,蒋弈又唤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不会跑远了,迷路了吧。蒋弈往火堆里放了几根柴,从床上抓起一张兽皮披在身上就出了门。门外仍就刮着大风,但雪是停了。蒋弈边走边喊,但始终不见回应,良久,蒋弈远远看到一个黑影倒在湖边没有声息,大吃一惊:“小黑”!匆忙跑过去跪在地上把小黑抱进怀里,只见小黑双目紧闭浑身忽冷忽热,四肢不断抽搐,嘴里“咿咿呀呀”地着,蒋弈又唤了几声,拿手拍了拍它的小脸,但小黑似陷入某种梦魇中,任凭怎么叫它都没反应。蒋弈从未遇到过此种情况,生怕小黑有什么万一,正急的手足无措,满头大汗之时,湖里的水突然荡起阵阵涟漪,一圈又一圈,以湖中央为中心朝四周散去,湖底绿意大涨,无声无息的,里面的水草着了魔似的疯长,长出了湖面仍不满足,直直的伸向空中,在空中纵横交错,相互缠绕,慢慢地,竟形成一人型模样。
小黑身体又抽搐了一下,鼻子耳朵嘴里竟又流出了血。蒋弈毕竟是个六岁的孩子,从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突见小黑这模样,怕是不行了,想起小黑的种种,心下悲痛,竟伏在雪地里哭出声音不能自已。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蒋弈并没有发现湖里的变故。
“奕儿,你怎么了”
听到有人唤自己,心有疑惑,抬眼望去,泪眼模糊下竟发现湖中心有一人影,大吃一惊,忙擦了眼泪再次望去。只见这人身体全由水草构成,全身上下莫不绿油油的一片。只不过这脸细看之下倒是有些像姥姥,还有这声音也像姥姥,反射弧较长的蒋弈这才反应过来,忙惊喜的叫了声:“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