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鹰堡保卫战(7)
悠扬而悲怆的歌声在这片充满血腥与暴力,残忍而激烈的战场上响起,显得格外突兀,就像在一个满是肮脏与破烂的房屋中,住着一位光鲜亮丽的少女,一样突兀
而这歌声在鹰堡之中响起,穿过那漫长而又血腥的战线,穿过一具又一具早已僵硬的尸体,传入王国军营
它仿佛能穿过身体,直达人心中最柔软,最平和的部位,疲惫而又痛苦的人因此而平静,最为暴躁而又易怒的汉子也只是静静的听着,仿佛回忆着什么
名为战争的魔鬼,也停止了它无休止的暴力与杀戮
它平静的注视着那个粗鲁而又野蛮的红发汉子,他不再如平日里那般的豪迈,不再保持那仿佛永恒的坚毅,如今你能见到不再是那个如棕熊般强大的男人,更像是一个被抢走心爱之物的孩童
他那被胡须所藏起来的嘴唇,正在不断蠕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样一首悠美而又直达人心的歌声是从这个如魔神般恐怖的男人嘴中发出
维吉尔看着好友奥列格的状态不禁感到害怕与担忧,随即又如往常般开口道&34;奥列格,你个,什么时候还会唱童谣了?&34;
奥列格站在早已千疮百孔的城头之上,他轻轻的抚摸着城墙,仿佛在触摸情人一样,但此时的鹰堡早已不如当时的风光和威言,如今的鹰堡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正在用它最后的力气保护它最为亲近的家人
奥列格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讲起了过往,他说&34;维吉尔,你知道吗?我出生在这里,我的父亲出生在这里
我的祖先修筑了这座坚城,我的父亲在这里长大,学习,结婚,直到生下我,我从前一直以为我会像那个老头子一样过完一生,无趣而又无聊
儿时,我认为父亲就像这座防线一样无聊、固执、而又死板,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去学习音乐,像外界那群音乐家一样,为贵族歌唱
你是没看到啊?维吉尔,当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头子的时候,老头子瞬间就炸了,他将我狠狠的揍了一顿,该死的老混蛋,下手没轻没重的,差点没给我打死,他对我说&34;帕英的雄鹰永远翱翔于天空,永远高傲,永远不会因困难而撤退,绝不会甘愿做一个永无自由的金丝雀&34;
我的朋友,我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我们的城墙无法再保护我们了,而城中守军也所剩无几了,让我们发起最后一次冲锋吧,为了民族与未来阳光下的自由,吹起号角,集结士兵,这次我将带头冲锋&34;
随着号角的吹响,士兵们仿佛早已预料到般,迅速抵达并列队,并整理装备与仪容,他们表情坚毅,眼神之中并无对于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有无比的平静与淡然
奥列格用战斧将旗竿砍断,将其固定在身后,随后来到军阵前说到&34;我以帕英之姓,在此愿各位魂归萨克斯,现在随我冲锋&34;
他们从城墙破损处,冲锋而出,仿佛狂风一般冲进敌营,不要命的打法和始终整齐的方阵使这支队伍如若无人之境,战斗持续到黄昏,此时只有一人依然屹立于阵前
只见其人红发红须,身高八尺,豹头环眼,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身披早已支离破碎的重甲,左手拿着(北欧)战斧,用身体支撑着旗竿,他哈哈大笑后便说道&34;记住爷爷的名字,我叫奥列格·德·帕英,一个音乐家,哈哈哈哈哈哈&34;随后倒地不起
在弥留之际,奥列格仿佛又回到了儿时,回到了父亲用童谣哄自己睡觉的时候,回到了那个温暖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