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初恋
临近元旦，阳厉最后一天便是许焱的生日，小刀半个月前就问他要怎么过，苏央上大学那会，许焱会约他一起坐角落里喝酒，然后听身边的年轻人们叫嚣狂欢着倒数。
小刀猜测许焱今年必定会跟苏央单独过，情绪有些酸，便有意提了件趣事，许焱的边上会空出一个位，酒吧的熟客们都议论过这一桩。
＂是吗，留给谁？＂
苏央坐在沙发上，托腮偏头问一旁的许焱，他正用勺子舀入茶叶，桌子开水刚沸，冒着热气的咕噜响，穿着简单家居服，袖口卷在小臂处，左手腕上细细一根红绳，贴着微凸筋脉。
＂留给孙花。＂
许焱神情自若地回话，＂她每年都说到场，每年都放飞机。＂
坐对面的小刀啧啧两声，睨视他几秒后忍不住笑起来，下意识又爆出许焱去年喝很多，留在酒吧3楼的套间过夜。
＂过夜？＂苏央耳朵竖起来，这次是盯着小刀看。
他随即摆手解释，＂一个人！焱哥一个人！莎莎人在泰国旅游！是我扶他上楼的！＂
苏立好奇的不是这个，长睫毛半垂，想着什么。
许焱泡好茶，搁她面前，抿着薄唇打量她，唇角微扬。
次日清晨，许焱接到田山的电话，他人已经差不多到香港，说张臣凌晨住进医院了，虽然他叮嘱田山不要大惊小怪，可田山在入境前仍忍不住通知许焱。
许焱起床换衣服，没开灯，窗帘留了条缝，落地窗外一片灰蒙蒙的白，映入室内带点蓝色。
床上的苏央翻了个身，松软棉被滑动，雪色后背几处星点印痕，蝴蝶骨微凸，她在许焱推浴室门时完全醒过来，她摁亮床头灯，许焱在洗漱，在镜子看套着浴袍的她。
＂怎么那么早？＂苏央从后边抱他，看他已经穿着整齐。
＂我要去一趟香港，今晚赶回来。＂
＂是那位张总出什么事吗？＂
＂嗯，住院了。＂
许焱用冷水洗脸，用手巾擦干，苏央倚在他胳膊看镜子，男人宽肩挺拔，灰色毛衣内搭黑衬衫，头发理短了些，全往后梳，额头饱满五官英俊。
苏央的心绪莫名变得起伏，轻声叮嘱他小心开车，他说从南部这这边出发，坐船快很多。许焱捏住她的下巴，啄了啄柔软的唇，浴室灯光明亮，映着苏央一双眼眸璀璨如星，他只思考了两秒。
＂一起去吧，苏央，见见我们的大恩人。＂
到达医院时，田山亲自下来接，他对苏央的出现没有感到意外，一贯温文有礼打招呼。进入电梯后才带些歉意对许焱说，＂张总这次确实是小毛病，而且，还有些别有用意。＂
＂别有用意？＂许焱听出端倪。
田山呵呵笑着说，＂等儿你就知道。＂
顶层vip病房，电梯出口处站了两名保镖，走廊宽敞明亮，一墙落地玻璃外是维港美景，蓝天白云，仿佛跟下雪的青州城是两个世界。
隔着对开的双扇房门，能听到里边的朗朗笑声，属于张臣的，还有……女的！
许焱侧过脸看着田山伸手推门，对方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
豪华顶配的大空间病房，张臣身上是家里穿来的家居服，头发微微松乱，漂亮的桃花眼笑意盈盈，脸色一贯偏白，精神却很好。
＂哟，我兄弟来了。＂张臣边笑边向许焱招手，目光却投向苏央。
床边站着一脸木讷的小刀，穿着轻薄羽绒外套，利落刺头，眉目清秀，眼睛瞪着许焱，一只手被边上的女孩牵着。
＂许焱！＂
张梨喊他，声音清脆悦耳，眼睛带笑，她松开小刀的手，抬腿就向着许焱张开双臂，一头浅色卷发往后扬开。
许焱眼皮一跳，受惊不小，飞快往侧边闪。可女孩往他跟前猛地急刹，双臂却改为一手曲夹，一手出拳，拳头擦过许焱下颌骨，另一拳往他腹部伸，被宽大的手掌心包裹着，相互使着劲。
小刀看得目瞪口呆，苏央也是，唯有张臣抖着肩哈哈大笑，田山隔着几米远也在笑。
＂豆丁！别闹了，我女朋友在呢！＂许焱又退开些，躲避她抬膝盖的攻击，忍住笑，带点不耐烦。
未料张梨嚷了句，＂我男朋友也在！＂
许焱偏头看向小刀，眼神疑问，＂你的小初恋？！是她！＂
小刀缓过来点点头，大气不敢喘的怂样，很是让人意外。
＂好啦，豆丁，别玩了。＂张臣讲的是上海话，包含着宠溺。
张梨果然收回架势，微微喘气，扭头问小刀，＂帅不帅？＂
＂嗯……＂小刀慢半拍，在张梨挑眉前，下意识用手拍掌，乖乖点头回应，＂帅！＂
许焱真的受不了小刀这狗样，差些就翻出白眼。苏央被晾在边上，满脸疑惑跟诧异，她打量小刀牵着的女孩，这位说了几年的＂小初恋＂，竟然是张臣的独生女。
接近灰棕色天然卷发，眉淡皮肤细白，灵气十足的圆眼是深褐色瞳孔，鼻梁挺翘，娃娃脸正扬着笑，下巴很尖，是个带些混血儿感的女孩。
张梨向苏央挥挥手，＂嗨，我叫张梨，小名叫豆丁。＂她还指了指床上的张臣，＂这大帅哥是我爹地。＂
许焱走近苏央，揽着她的腰向张臣正式介绍，＂臣哥，这是我女朋友，苏央。＂
张臣很绅士地伸手，眉眼带笑，＂很高兴见到你，我叫张臣。＂
＂你好，我也很荣幸，你可以叫我央央。＂
张臣点了下头，欣赏眼前这对养眼的年轻男女，＂太好了，阿焱终于认回你了。＂
这话中有话，许焱听懂，苏央也愣了下后才明白，笑着跟她握手，唇角两边的梨涡透着甜美。
＂你跟我一个老友长得有点相似。＂
张臣才刚说完，张梨一把坐他腿边，歪着脖子看苏央，＂是有些像汤阿姨，她是个身手了得的女杀……＂
＂诶，别胡扯。＂
张臣出口打断女儿，抬手摸她耳朵边卷发，手指捏了下，睫毛浓密纤长，像假的粘上去一样，张臣的长相立体到像雕塑艺术品，矜贵优雅，俊美到极致。
许焱发现苏央盯着张臣出神，放在她后腰的大手掌拍了拍，苏央侧目对上他的神情，笑意更浓，眉眼弯弯。
小刀咽了咽口水，举手投足有些生硬，呆呆看他们谈笑风生起来。张梨发觉他的不自在，伸手挽他胳膊，凑近他耳边说，＂我想亲你，跟之前在机场一样热烈好不好……＂
一颗原子弹在小刀心口上爆炸。
凌晨突然接到张梨的电话，说她4个小时后落地，小刀翻出证件就赶往香港机场，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他的小梨子终于回来了。
初一那年，张梨是插班生，学习不用功，天天早退天天玩游戏，从不穿校服，英语永远考满分。拥有一张人畜无害的混血娃娃脸，却一身叛逆。
老师们不敢批评她一句，连校长都对她客客气气，学校传闻她家大势大，可谁都不清楚她出自哪家，只知道每天有豪车接送。
坐她后桌的小少年，忍不住对她充满好奇，当他养足勇气尝试拍她肩膀，女孩扭过头看他，心脏咯噔一下，小刀手里的酸奶都捏扁了，溅到她的子上，一大片。
少年惊出一张红透的脸，女孩眨了眨眼睛，星眸璀璨，抿着嘴浅浅一笑，小刀觉得她像个小天使……可下一秒，她抬起一只手，拽他衣领往下，咬牙切齿，根根分明的睫毛扬开，瞳孔里有张少年的脸。
＂这衣服我爹地刚从法国买的，第一天穿……＂
＂我给你洗……洗干净！手洗！你别生气，对不起！＂小刀发出鸭子般的嗓音，女孩红唇微张，想了想才松手。
＂行，现在就去洗。＂
她站起身，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脱掉那件天蓝色拉链外套，扔给小刀怀里，露出里边的白色短袖t恤，百褶裙下一双腿又白又直。
小刀脱下校服外套，想披她肩上，她却往后退，满脸嫌弃，不少同学乐呵呵取笑。他不以为然，把校服留在桌上，抱着衣服走得头也不回。他花了最后一节课时间，在张梨上车前，把干净的外套还给她。女孩接过，一言不发地上车离去。
之后的小刀没敢再跟她打招呼，直到一次的体育课，跟高年级的同个操场，小刀跟同学被安排搬体育器材，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看见张梨被几个学生拉着走，有男有女。
当小刀找到他们时，张梨被摁住肩膀抵在树杆上，身上被两个女生翻来翻去，手机跟零钱包在她们手上，一个男生掏她外套，又找出一部大牌手机，＂哇，这是专门打游戏用的吗？＂
＂快看，她还戴了块手表！＂
小刀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最先撞开那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