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我是谁?只有你知道。
【或许历史是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也在看着你。】
浑厚的雄音响起,诉说着这数千年以来的征途。
“我所处的文明叫做希灵帝国,是一个拥有4万多年历史的文明。这是一个···屎一样的文明······”
干净的无菌蒸馏水从花洒中高射喷出,击打在这坚如磐石的灰白色皮肤之上。那一条又一条硅基生物肌肉在皮肤之下隆起,疑要撑破那坚硬的皮肤般。
流水冲刷在那恶臭无比的粘液之上。那粘液却如同顽固的鼻涕般,极难冲刷。
那是皮下腺体分泌的保护液。用于保护在动力甲之中的士兵。
这一名希灵帝国的爵士抬起头,眼睛漆黑无比,没有高傲,没有悲哀,只有无尽的落寞。看着头顶那忽闪忽闪的节能灯泡。
“ 又是太阳风暴···唉···。”
无力沉重的感叹声。回响在这狭小的冲刷舱中。
虽然他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伤疤,但他的躯体已经受过千万次损伤。
无数次的修复手术,让他挺了过来。可却依然在他的精神中留下了创伤。
那宽阔的背膀,那粗壮的手臂,那圆滑的鹅蛋头。无不透露着他那威严的五杀之气。预示着这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机器。
他走下冲刷台。
那如同鼻涕一样的粘液,顺着管道流入了下水道,无影无踪。
房间的灯光依旧是忽闪,忽闪的。
他赤裸着身体缓缓向前走着。
水滴成股流下,挂在他那粗糙的皮肤之上。
他来到了镜子面前。
这是一张扁平的面容。没有鼻孔,只有倒v字形的呼吸口。他的两颗小眼睛漆黑无比。这是为了让他更加适应在黑暗中的环境。更小的下巴预示着它所食用的食物不需要多次咀嚼。
镜中,他的身后无比黑暗。
他看着镜中景象。
雄浑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标准模子刻出来的脸。我曾经看着无数这一张脸死在我的面前。”
卡图斯那雄浑的声音诉说着这千年来的征途。
他职属于炼金家族,是炼金家族的士兵。
他从一名平民,一路砍杀升到了爵士。在他的斧刃之下,不知有多少生灵长眠于此。
他穿上了高敏肌肉增幅外皮,神经接口与这半生物半机械的造物完美融合。
那些毫无神志的奴隶,虔诚的帮他穿上了他的战甲。
动力甲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甲片都是这么厚重无比。
每一枚螺丝都死死的固定着这厚重无比的装甲。
一名奴隶捧着他的头盔高举头顶。坦普斯双手接过戴在了头上。
高敏肌肉增幅外皮连接着装甲的驱动系统和坦普斯的神经系统。
随着每一个关节的闭合。他完成了着甲。
一名金色带着鎏金花纹的钢铁巨人屹立在的。他那赤红的双眸带着滔天杀意。
他走下着装台。
一步又一步,沉重的脚步踏在此地。发出沉闷的巨响,宛若洪钟。
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
他身着黑色鎏金的战甲。向着前方缓缓行进,向着那透着光亮的出口走去。
“这是宫殿。是君王所居住的宫殿。这也是屎一样的地方。”
卡图斯看着面前那巍峨的城墙。
百米之高望不到尽头的城墙隔开了两界。
墙的这头是无尽的苦难,人们需要工作,需要没日没夜的工作来换取那微薄的酬劳。
而墙的那头是幸福的海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享受着最优质的食物,最干净的水,最舒适的环境。无数的底层人们为了取悦他们,宁愿把自己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服务奴隶。
而我普卡斯。一名最普通的士兵。虽然在他们的眼中我是爵士。但是在我自己的眼中,无非是获得了更高的薪水罢了。
我最多也只能在外层的豪华地带购置我的房屋。有着对于比我低级的人的绝对命令权。可那又如何?
能轻易要了我的命的大人物比比皆是。
我也只不过是这屎一样文明的一部分罢了。
我也曾经幻想着不用每天工作9/10小时来换取那薪水。我也想去晒晒太阳,我也想拥有伴侣。
可不知什么原因,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获得这些。
···
还记得当时在夺取宜居星球的战争之中。
我冲在了最前线。
那简直就是一片炼狱。
在行星轨道之上,我曾坐着登陆舱,迫降于此。
高温的烈火包裹着我们的小队。望眼望去,火海,火海,还是tmd火海!
啊,该死!
我甚至无法看清敌方到底是在哪里,tmd向老子射击的。
若不是我的动力甲拥有先进的防御手段,我或许早已被打成筛子了吧。
依靠着平时的训练,我迅速掏起了等离子手炮。仅仅一发就精准命中了敌方的防御攻势。更高温的离子将他们撕的粉碎。
我在熟悉之间向前进了百米之远。依靠着那如同火车头般的动能,攻入了一处敌方的暗堡之中,我的任务就是清扫一切可能存在着的敌人,哪怕再危险丢掉性命。
若我们小队能够成功完成任务,就能从骑士升格为爵士。
可这又有什么用?哪怕同为爵士,最多也只有帝国的些许津贴罢了。那些比我低一级的骑士,他们的待遇比我好得多得多。
···
我来到了这高耸的门前,继续回忆着以往的一切。
···
那次夺取行星的活动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也是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
我还依稀记得那一个已死之外星人,他居然还向我爬来。
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不甘。
被斩去了下半身的肢体破,拽着内脏和鲜血向我不断涌来。
他不甘的眼神死死凝望着我。
手指趴在地上刮出道道血痕。
而在我四周是一片残肢断臂。
他的嘴中冒似在呢喃着什么?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死了。
冲入大门,我们有序的进行进攻,清扫着每一个房间。
暴风突击枪猛烈的火舌,收割着那些胆敢阻拦我们的敌人。
每一发弹丸打在敌人的身上之时都会爆裂而开,形成更加恐怖的大面积爆破伤害。
鲜血充斥在我的视觉传感器之中。
我快速摇摆着我的脑袋,把那心血洒在这昏暗的长廊之中。
这由钢铁所铸造的长廊,冰冷刺骨。被破坏的电力系统还在冒着滋滋滋的火花。
我不懂这一次是否会死在这,但这是我的宿命。当我选择为帝国而战时,我就已不再是我了。
穿过走廊之时,那拐角的卡拉米子竟然敢对我发动进攻。
高射速的电磁脉冲激光打在我的装甲之上。
我的装甲之上遍布着密密麻麻被烧红的装甲。
我迅速掏出我的步枪朝着他,宣泄我愤怒的火舌!
子弹在他的防护盾之上炸开了朵朵绚丽的火花。
我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躲入掩体,并同时丢出了强干扰烟雾弹。
我拿起手中的等离子手炮。跑着他的大概位置就是直接开火。
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了我的这边。顷刻之间他就哑火了。
我看着那已经被烧焦了的外壳,那已经被烧穿了的电路,我惊叹于,这一次我居然没死。
在强化腺体的帮助之下,我强撑到了救援的赶来。虽然我的命并不值钱,但是帝国缺少这种强悍的战士。对帝国而言,我应该牺牲在冲锋的战场之上。
···
“又是无聊的看门。”
我不知为何迷恋上了战场。或许只有在战场之上才不分高低贵贱。任何一发等离子,任何一颗子弹都可以要了在座各位的命。
“又是一天无聊的看门。”
这样子的生活我已经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20年或许是30年。
在这一片刚被帝国所攻占下来的新区之中。
不过也有点好处。
我可以尽情的思考。
阳光照在我的装甲之上,应运出无限光辉。
一会儿有人拉着一车奴隶进了城。那些女人一个个样貌十分之美丽,是从城外的屠宰场运进去的。
这些奴隶会供那些大人物们娱乐。他们会体验亲手捧杀猎物的感觉。来满足他们那变态弱小的心理。
可笑,可笑至极。
自诩为高贵的贵族,不敢踏上行星去征伐。
今天不知为何车来车往十分的多。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般。
行人窃窃私语的议论者。
不时有人想要进入内城,想要进入那天上人间。
而我这时作为家族的战士,就必须将他们抵挡在门之外。因为他们不属于这里。
······
几日之后,我终于知道当时为何有如此之多的人出入城中。
在边境开荒舰队,遇到了难以消灭的敌人。
那个废物公爵不得已只能炸掉那些星球,而在那些星球之中还有一颗是宜居行星。
天哪,去炸掉一颗宜居行星!
我不知道那个废物公爵最后怎么样了。但我知道他绝对不好受。
因为我很清楚。
帝国哪怕耗费1,000万像我这样子的卑微蝼蚁,也不可能去炸掉一颗宜居星球。
宜居星球实在是太稀少了。
而将一颗可以被改造成宜居星球的行星改造成宜居星球。无论耗费的时间,人力物力都是天文数字。
所以帝国会尽可能的去攻占下宜居行星,来扩充人口基数,来满足帝国那日益膨胀的上层阶级的贪欲。
我很清楚。我或许又能挥动我的屠刀了。我或许会死!但那又如何?
······
可这一次,我终于死了。
我不甘地向前爬着,爬着爬着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拖拽着我的内脏以及鲜血向那绝对不可撼动的“神明”爬去。
这一次幸运女神并没有眷顾着我。
那绝对镜面反射的外壳比君主所乘坐的战舰还要雄伟。
他弹指一挥间,我便死去了。
如同最不起眼的尘埃般,我的故事结束了。没人会在意一个大头兵,一个门卫,没人知道我的故事除了你。与我共同观看这一段故事的你。
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请记住我的名字卡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