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疯魔丹
“噗噗噗噗”。
连续几口老血喷洒在台阶上。
可令人奇怪的是撒落在台阶的团团血液却是黑红色，其中间还夹杂着点点硬块。
台阶上的徐伯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几欲倾倒。
看到徐伯吐血，背上应先天面色依旧毫无变化，只是默默地垂下一只手搭在徐伯肩头，丝丝灰暗的气体顺着应先天的手指度入徐伯体内。
徐伯逐渐稳住身形，勉强的支撑着濒临崩溃的身体快速运转内力，而后竟是猛然抖肩震开了搭在肩头上的右手。
徐伯缓缓的转头看向应先天，并轻轻的摇了摇头。
做完这些的徐伯再次抬起右脚，艰难的登在第六阶台阶处。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从高台上回荡开来。
徐伯直接跪倒在第六阶台阶上，整个人像是都要被压在台阶上，只有一双手苦苦的支撑着。
“啊！啊！啊!”。
徐伯努力撑起地面，因为极度用力，致使黑红的血液随着大声吼叫不断喷洒在石阶上。
只在瞬间，徐伯身前多出了一滩黑红。
徐伯颤颤巍巍的直起上半身，额头上青筋暴起，面色狰狞扭曲，胸前已被血液浸湿，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艰难转头，徐伯看向背上的应先天，眼神里却是自豪，是激励，是慈爱。
而应先天却始终未看徐伯一眼，全程腰背挺直的端坐在徐伯背后的背椅上。
“哈噗呲哈哈”。
此刻，徐伯竟然笑了，随着笑声是更多的血从徐伯口中流出。
大笑中的徐伯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并缓缓打开。
伸手从盒子中拿出一颗拇指大小的丹丸，徐伯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像是对此丹有着极深的感情。
塞丹入嘴，随喉入肚的丹丸在体内化开。
像是有千万刀剑在徐伯肚内剐砍，徐伯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面容已经在极度痛苦中扭曲变形，可怕的让人看不出这是一张人脸。
突然，徐伯周身气势瞬间暴涨，体内的内力疯狂外泄。
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徐伯体内传出。
徐伯借助这股气势，缓缓站起身来。
这一幕却惊呆了台下被禁锢的宗派众人，特别是张道长、林正道几位老祖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心里疯狂喊道：
“疯魔丹，疯魔丹，这难道是疯魔丹”。
再看徐伯此时狰狞可怕的面容，隐约与印象中的那人重叠在一起，老祖们心中更是狂喊：
“没错了，池蔚栏，疯魔丹，不疯不魔不成丹，一人一丹屠满宗，杀孽起，冤魂至”。
“没想到池蔚栏与疯魔丹还在”。
想起池蔚栏的疯狂与疯魔丹恐怖，众人背后冷汗直流，那是用杀戮夺来的名声，是用骨血铺就的威名。
胆小的像青云观云浮子想到池蔚栏与疯魔丹的可怕，看都不敢再看台阶上的老人，仿佛看一眼就是无间地狱。
随着徐伯吞下丹丸，守卫着祭台的八名西装男子各个泪流满面，但无一人出声。
徐伯丹丸入肚，满头灰发无风自动，原本弓弯的腰背也挺直了几分。
一步、两步。
徐伯再次连跨两阶台阶，来到第八阶台阶上。
“哈哈哈哈。”。
看着近在咫尺的第九台阶，徐伯发出了几声极为难听笑声。
“天儿，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活下去，别让我别让自己失望”。
“谢谢你，天天儿，你让我明白了人生的真正意义，这二十四年是我最有意义的二十四年”。
徐伯眼前再次浮现出当初遇到那个婴儿的那一幕。
看着从头顶滴落的一滴泪珠，徐伯想要转头再看一眼，可却感觉背上仿佛是有千万斤重担压着，脖子处仿佛有数不清的枷锁困着。
徐伯尝试了几次无果后，放弃了。
徐伯用可能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孩子！别哭哭我我”。
话还未说完，徐伯全身不再颤抖，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气息狂落。
但是徐伯依旧缓缓的伏下，像是害怕惊到背后那个‘顽童’。
看到徐伯如此，就连被困的各宗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任谁都没想到那个让人听闻胆颤的老人竟以这样的方式逝去了。
苏夏的眼角已是一片湿润，一滴泪珠在五彩霞光照射下宛如世间最美丽的晶石落下并重重摔在脚下供台上，碎裂成好几块。
应先天冷漠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出喜悲。
应先天缓缓的解开徐伯背上的背椅，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姿势别扭像幼儿学步般不稳。
应先天又缓缓的跪在徐伯旁，看着地上的老人，应先天慢慢伸出双手帮老人拂去脸上的灰尘。
不像小时候偷抓老人胡须时那么用力，这次的动作很轻、很柔、很慢。
像是想起了什么，应先天脸上竟浮现出童真的笑意。
“老头，又睡了？天冷了也不知道盖上被子！”说着解开身上的上衣，搭在了徐伯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应先天又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艰难的站起身来歪歪斜斜的向着第九台阶蹬去。
只见应先天调动内力，一层灰色的气芒在身体表面升起，足足有三五寸。
灰色气芒虽然稀薄，但是韧性十足，为应先天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海量压力。
“罡气离体，这人什么境界？”。
下方供台上的众人正好看到这一幕，又是引起众人内心一阵震惊。
应先天此刻带给众人的震撼丝毫不比徐伯（池蔚栏）少。
自进入末法时代，天地元气消散，‘道法神通’逐步没落，修道者无法无源，神通不存，至今只剩古武者，修的只是内力，练的已剩招式，慢慢的就连化内为罡，罡气离体也成了传说，现只存于古籍中。
看到此人竟能做到罡气离体，不少宗门之人眼中全都是渴望与嫉妒，就连十几位老祖们也都羡慕不已。
应先天丝毫不顾其他，抬起右脚艰难登上第九阶台阶。
在应先天踏上祭台的那一刻，整个五色祭台猛然一颤。
祭台上方旋转的五色旋涡先是出现停止的趋势，五彩霞光如瀑布般从高空中倾泻而下，再次被五彩祭台尽数吸收。
“咚！咚！”。
祭坛在吸收了五彩霞光后，两声轻微的‘跳动’从内部传出，像是有神秘生物在祭坛内复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