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出宫（1）
终于可以出宫了，小燕子兴奋地半宿没睡，一大早还精神抖擞的起来了。外面天色大亮，临近夏日，天亮得早，这时候也不过才寅正三刻时分。
听到小燕子屋里的动静，明月彩霞赶紧就进去伺候了。
平时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起，明月彩霞知道今日要出宫，就猜到她们的格格大概会兴奋过头起得早一些，也早早的起来准备着了。
其实，明月彩霞也是有些兴奋的，毕竟自从进宫做了宫女，也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明月彩霞已经换了一身浅蓝色的上袄下裤的平民装扮，两人穿的一模一样，一副很是素净的样子，只在下摆的边缘绣了几朵同色系的小花。
两人给小燕子准备的是裙装，小燕子原本还不干，明月彩霞好说歹说才让小燕子同意随她们装扮。
无比了解小燕子的永琪来到漱芳斋的时候不早不晚，正是小燕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即刻就能出发的时候。永琪这个时候到，既不用等小燕子，也不用小燕子焦心的等他。
“永琪，你来啦！”
小燕子抬眸，四目相对，一眼万年。
小燕子性子明媚活泼，无论是谁来看都会认为她最适合大红大蓝这样张扬又热烈的颜色。今日明月彩霞也是这么打扮小燕子的。
米红色的斜襟上袄上绣着大片银珠红的牡丹花，搭配银珠红的纯色下裳，裙边若隐若现的一点红，可见穿的也是同色系的绣花鞋。
小燕子的头发没有像她没入宫的时候编成两个麻花辫。上半部分在头顶被梳成小两把的样式，对称的簪了一对米红色的珠花；下半部分没有束起来，而是披散着，只在耳后左右各编了一个细细的麻花辫向后折了一下别在发髻上。
有的人穿大红的衣服会压不住，总给人一种与自身气质太不搭配了的感觉。不过，小燕子长相明艳，着这样娇艳的衣裳，并不会让人觉得衣裳喧宾夺主，就很合适。
永琪目光痴迷的看着小燕子。小燕子，小燕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见过永琪穿吉服、穿皇子常服的样子，却还是第一次见永琪穿百姓的衣服。身姿挺拔的青年气质高贵，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了。
出宫的第一站毫无争议的就是大杂院，小燕子和永琪到大杂院的时候，紫薇她们已经到了，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了，柳青柳红也没有领着孩子们出门卖艺。
小燕子下马车第一眼就看到了紫薇，姐妹俩今日的装扮很像，只不过紫薇的是藕粉色。
姐妹俩人隔空对视，具是满心复杂，小燕子看到紫薇的眼泪就手足无措到不敢上前，殊不知自己也是满脸泪痕。
小小的大杂院第一次接待天潢贵胄，院子里气氛低沉，气压低迷，纵使是柳红这个陪着小燕子长大，时不时要教训小燕子一通的大大大女侠，也不敢在此刻做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知小燕子者永琪也，同样的，知紫薇者也有尔康。
永琪和尔康互换了一个眼色。
尔康揽过紫薇的肩，半拥半推的带着紫薇进到屋里去。
永琪态度强硬的十指紧扣住小燕子的手，牵着她走进院子，一直进入屋里才松开。
“你们姐妹俩好好谈谈。”尔康看了看怒视小燕子的金锁，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人叫出去。
“别怕，我就在外面。”永琪双手扶住小燕子的肩膀，直视小燕子的眼睛，给她力量。
小燕子咬着下唇点头，永琪见状抬头对着紫薇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就姿态从容的出去了，半点看不出他心疼的心都抽抽了。
屋子里就剩下三人，小燕子上前要拉紫薇的手。
紫薇退后一步，避开小燕子的手，撇过脸不去看她。
小燕子缓缓跪下，伸手抓住紫薇的裙摆，紫薇没有再推开小燕子，却也不看她，只是自己默默流泪。
“紫薇，对不起！”小燕子哭出声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嘱托，我······”
“小燕子，你送来的信，我看到了，也看懂了。”紫薇到底是没忍住，她看向小燕子，声音哽咽：“我知道你受伤了，身不由己，阴差阳错之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我认了，我不介意，我也不生气。”
“不是的，不完全是这样的。最开始是这样的，我清醒了之后想说出真相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说出来，后来事情越来越多，就越来越害怕。皇上他对我太好了，他不介意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介意我总是闯祸给他添麻烦，他还让我读书学习，他对我越好，我就越不敢说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想着我就当两天格格玩玩，之后就还给你，没想到······”小燕子哭的抽噎不止，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紫薇随着小燕子的话，想想乾隆的好，心痛不已却也满是欣慰。
金锁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她不愿意紫薇放弃原本属于自己的身份，不想紫薇辜负太太的期待。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跪在这里又有什么用？”金锁这些日子看着紫薇愁眉不展，总是暗中垂泪，对小燕子早就是心生不满，此刻她生怕紫薇当着小燕子的面说什么放弃身份回济南的话，对着小燕子就是一番急言令色：“说的好听，你能把格格还给小姐吗？你真的舍得吗？”
小燕子一点都不伤心金锁这么和她说话，她知道金锁只是心疼紫薇，所以小燕子对着紫薇发誓：“紫薇，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属于你的格格的位置还给你的，如违此誓，天打雷劈~唔~”
紫薇不等小燕子发完誓就捂住了小燕子的嘴，语气有些冲：“不要说了！小燕子，誓言是可以随便发的吗？你还要发这样的毒誓？”
“紫薇~”小燕子语气弱弱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紫薇。
“小燕子，我们结拜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紫薇把小燕子从地上拉起来。
“我都记得的。”小燕子乖巧的点头。
“我说过，无论未来彼此的命运如何、遭遇如何，都永远不离不弃。这些话，你不一定都理解，但它是一种真挚的誓言，是一个很美的誓言，这个誓言不是假的，这个结拜也不是假的。你是我的姐姐，你姓了我的姓，我还跟你计较什么呢？”
“更何况，小燕子，我不在乎格格的身份。我知道，皇上会认下你，就说明他认了我娘认了我。我知道他没有忘记我娘，我娘这一辈子没有白等，这就够了。”
其实在紫薇的眼里，小燕子这个姐姐比所谓的格格身份更重要。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她还会为了冒认格格的事情生小燕子的气，知道真相之后，就只有担心小燕子的伤了。此刻，紫薇的生气，气的也是小燕子那么不珍惜自己，发了那样一个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