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这日午后,骄阳费尽力气从厚厚的云层中钻出来,悄悄地照亮了京城的每一寸土地。
翠微街的百姓们刚把摊子摆到街道两旁,就看见林府的大门敞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脸色极其难看的男子。
有人认出来是当朝太子。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是个好人,以前还专门让太医们给他们包扎过伤口,替被欺负的林家小姐出气,很多人都记得。
可今日,一切都有些不同寻常。
往常极为和善的太子殿下臭着一张脸,看都没看跪在两边的百姓一眼,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哒哒”的马蹄声很快传到了京城最为热闹的街道上。
这下,不止是普通百姓,就连一些达官贵人家中出来采买的下人也瞅见了。
太子当街纵马,这事儿可大可小,需要回去禀报主子一声。
不出半日的功夫,朝中重臣便纷纷得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东宫和林府闹翻了!
丞相府的庶女柳若梦听闻此消息之后,笑得大牙都快掉了。
她当即放下手中的绣品,跑去了柳若雪的院子里。
“二姐,你听说了吗,林清芷不知好歹,在林府当众给太子殿下难堪,俩人还大吵了一下,这下她怕是没人敢要了。”
柳若雪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平日里无事时,她就一心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绣成婚用的嫁衣,盖头这些。
当然,以她的身份不用自己动手也是可以的。
不过柳若雪向来喜爱这些,便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柳若梦来的时候看见柳若雪正在为盖头的图案样式发愁,并没有接她的话,又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宫里赐婚的圣旨迟迟未下,二姐何必急着绣这些东西。”
柳若雪轻笑了一声,分了一些下人送来的样式图案到递柳若梦手中:“你总是盯着林清芷作甚?她与太子殿下好还是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柳若梦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看这些,她有些急:“怎么没关系?林清芷跟平西侯府有婚约的时候敢勾搭太子殿下,那她跟太子殿下纠缠不清的时候就敢勾搭旁人,谁知道她这次是不是故技重施。”
说到这里,柳若梦忽然有些担忧:“二姐,你说不会有其他皇子被她蛊惑了吧?听说男人就爱她那种长得妖里妖气的女子。”
柳若梦虽没有明说,但柳若雪知道她担忧的是二皇子和林清芷暗度陈仓。
她这个庶妹有心眼儿却不多,惯会胡乱猜想,总以为旁人跟她一样笨。
“这是在家里,便也罢了,出去可不要这般胡说!你忘了平西侯府如今是个什么下场了。再说了,林清芷没你想的那么愚蠢。你以后在她面前乖顺些,不要再像上次那样招惹她!”
柳若梦拿出来一张鸳鸯戏水的图案递给柳若雪,心中略微有些不服气:“我听二姐的就是了。不过二姐,你也得对二皇子多上心才行,从贵妃娘娘跟咱们有意结亲到现在,二皇子可是一次也没找过你。”
柳若雪接过图案的手一顿,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翻看着:“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话不投机半句多。
柳若梦见她无论怎么说,柳若雪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乖乖地闭了嘴巴。
柳若梦自然知道自己不够聪明,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在柳若雪身后。
只是她现在想不明白,林清芷除了长相出众以外,会点功夫以外,究竟还有哪里厉害,为何一向聪慧的二姐都怕她?
柳若雪懒得跟柳若梦讲那么多,随即转移了话题,一直到二人挑选完了盖头上的图案,柳若梦才起身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柳若雪便去找了她的父亲柳丞相:“父亲,宫里最近可是有大事要发生?”
柳丞相三十开外的年纪,此刻穿了一件常服,正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听闻柳若雪有此疑虑,顿时皱了眉头:“你一小女子,打探这些作甚?”
柳若雪绞着帕子,面上带着一丝紧张:“既然宫中赐婚的圣旨未下,父亲不妨再观望观望,女儿近日总觉得心里不安。”
柳丞相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最近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
柳若雪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她听到的消息告知了柳丞相:“有人在岳阳王府见过平西侯,若那人真是他,苏文月肯定也在京城,二皇子怕是不愿意跟我们丞相府结亲的。”
她可以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二皇子,但若是苏文月还活着,那她听从贵妃娘娘的安排嫁给二皇子这件事情将毫无意义,少不得将来会弄巧成拙,两家做了仇人。
平西侯和苏文月在泞州无故失踪,皇上对此事不管不问,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何事没人知道。
若是平西侯府再度起势,那二皇子的首选肯定不是丞相府,她堂堂丞相府嫡女总不能将来给二皇子做妾室吧。
可若是跟苏文月竞争,她怕是抵不过苏文月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
一想到将来要跟旁的女子争夺自己不爱的男人,她就觉得无比憋屈。
柳丞相大约能明白柳若雪心中所想:“你的担心根本不存在,平西侯府不会再有将来了。”
柳若雪一惊:“为何?”
因为,平西侯府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林清芷从泞州回来之后,一直都没停止过对平西侯府的报复,后来便是轩辕墨接手了此事。
平西侯府名下的二十三间商铺接二连三地关门转让,至于原因,很复杂。
尤其是岳阳郡主愁的头发都快白了,这日她直接提了一把长剑,将苏文轩逼退到了书房的角落里。
“老实交代,你父亲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混账事,为何公中的账本全都不见了,那些银两都被藏到哪里去了?”
苏文轩整个人看起来乱糟糟的,再也没有了曾经玉临公子的派头,嘴角因为着急上火还起了好几个燎泡。
“母亲此话何意?儿子为何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