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云之羽(十二)
宫远徵是想要连夜审问上官浅和云为衫的,但是他又想起来寻求帮助的姜离离。
于是拿完毒药就准备走的脚步又转了回来,悄声来到隔间门口,曲起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房门,低声唤道:“姜离离?”
嗯,没有回声,但是有道很轻浅平缓的呼吸声。
看来是已经休息了,大半夜的,确实不应该来打扰人家女孩子的。
宫远徵略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又在药柜上多拿了几瓶毒药,这才转身往地牢的方向而去,月光下独行的背影多了几分寂寥。
“啊!!!呃——”
上官浅痛苦的仰头大喊,又被人狠狠按住伤口而咬紧了牙关,汗湿的乱发粘在脸上,挡住了她空洞失神的双眸,嘴唇早就被咬破,血迹顺着嘴角滑落。
此时她那身纯白衣衫已经被抽打的破破烂烂,和血肉紧紧粘黏,无力的垂着脑袋,感受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烈痛感,宫远徵给她用了放大痛觉的药物。
指尖早就嵌入了掌心的肉里,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这是痛到极致的本能反应,上官浅也控制不住,只能死死的闭上嘴,尽量放空自己的脑子。
重新挑选了瓶腐蚀性极强的毒药,宫远徵慢慢的走到上官浅的面前,微微歪头,笑得满脸无辜,语气悠扬的感叹道:“你的嘴还挺硬的呀~”
“普通的大家闺秀世家小姐可没你这般能忍耐,不管是什么刑罚都能咬紧了牙关不说话,也就是无锋刺客才经历过专门的抗毒抗刑训练吧?”
宫远徵早就听侍卫说过了,上官浅来自大赋城上官家,那是个医药世家。
据说上官家的这位小姐自幼身体不好,很少出门见客,是个标准的娇弱小姐。
上官浅从进入宫门后,表现出来的也是娇娇弱弱的形象,但是她被审问到现在还能保持着自己的意识,就已经说明她的身份不简单了。
至少能说明,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传闻中的上官浅,更说不上身娇体弱。
模模糊糊的听清了宫远徵的话,上官浅虚弱着声音说道:“若是若是徵公子要屈打成招,浅浅也无能为力”
“只是浅浅真的不是无锋给姜姑娘下药,也只是因为少主选了她。”
“徵公子如果想要为姜姑娘报复不平,浅浅也就认了。”
上官浅这话说完,宫远徵直接嗤笑出声,眼神阴鸷的邪笑道:“你是个什么腌臜东西!到现在了还敢攀扯她?!”
“你说你嫉妒少主选了她,那为何只对她下手,却与同为金牌的云为衫交好?”
“难道你只除掉她就能保证自己会被少主重新选中吗?”
“就凭你这张寡淡无味的脸,你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吗?”
“连云为衫都比不过的废物,还好意思拿自己与她攀比,你这是在玷污贬低她,还是抬高你自己啊?”
“就你和云为衫的那点手段,也就只能糊弄糊弄傻子,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呢?”
“这不就阴沟里翻了船,我看你们还怎么在宫门兴风作浪!”
宫远徵只凭这张嘴就能够骂遍整个宫门,更别说上官浅这么个出气没进气多的人了,那是差点就被他气得直接断气儿了。
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因为宫远徵又端了杯毒药过来,隔着手套轻轻扯开了点上官浅的衣领,将那杯冒着淡淡烟雾的毒药倒进了上官浅的衣衫内。
“你这是什么——”
“呃啊!!!”
“宫远徵你——”
“啊啊啊!”
开始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胸口处的微烫,而后便是烈焰灼烧般的痛苦传遍全身,加上她那放大了许多倍的痛觉,上官浅直接痛得翻起白眼,最后甚至痛晕了过去。
在她彻底痛晕过去前,听到了宫远徵最后那句带着愉悦的话语,“前两天抓住的那个新娘也是你们的同伴吧,她也试过这毒,她比你承受得更久呢”
就像是因果报应吧。
那晚催促着郑南衣主动暴露以掩护自己的上官浅又何尝会想到会有今日呢?
看了眼耷拉着脑袋毫无反应的上官浅,宫远徵才无趣似的叹了口气,借着清晨透进地牢的微光,他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白皙纤长的五指,突然轻笑了声,负手转身往外走去,留下的话语消失在众人耳边。
“按照老规矩解决了吧。”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必再说了。
反正又不是只有这么个选择,那双眼睛太过丑陋,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