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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 第051章 制定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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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悦怀中,涵生有些害怕,一直抱着沈悦的手, 怯怯道, “姐姐, 表哥会不会被威德侯府的人打死……”

    沈悦心中本就不安,沈涵生这么一问,更听得沈悦心中一惊, 其实, 她也不知道……

    梁业冲撞了威德侯府的二公子,两人在口角争执时,梁业又误伤了对方。

    威德侯府当场便将人抓了。

    舅舅就在京兆尹手下做师爷,知晓皇城之下, 蚍蜉撼不动大树。

    威德侯府就是这颗大树……

    梁家撼不动威德侯府,若是贸然告人,只会将家中其余的人都折进去……

    舅舅和舅母这两日一直在京中四处求人, 舅舅在京中的人脉广, 但旁人一听是威德侯府二公子的事, 都避之不及,舅舅和舅母硬是连求助的门路都没有。

    眼下已经过去整整两日,梁业还一直都被扣在威德侯府里没有消息。

    舅舅和舅母也两日两夜都未阖过眼。

    眼见着明日就是第三日,若是再不将人救出来,怕是……

    沈悦心底就似坠了块石头一般,忽得沉了下去。

    但见沈涵生担心受怕的模样,沈悦还是伸手轻抚他的头顶,温声宽慰, “这里是天子脚下,自然有王法,表哥会平安回来的……舅舅和舅母总会想到办法的,我们就好好呆在家中,不给舅舅和舅母添乱就是……”

    她的话平和而笃定,似是给惊慌中的沈涵生莫大的宽慰。

    涵生连连点头。

    “睡吧。”沈悦轻声安抚,心中却心知肚明,威德侯府在西秦位高权重,勿说私自扣人一事,就是私下要了梁业的性命,京兆尹也好,朝中旁的品阶更高些的官员也好,也都未必敢吱声……

    过些时候,涵生总算哄睡。

    沈悦却未起身,一直坐在床沿边看着涵生。

    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涵生才满了周岁,还在蹒跚学步。

    眼下,涵生都已十岁……

    两年前,娘亲过世,舅舅来了晋州,将她和涵生接到了京中照顾。

    舅舅在京兆尹手下做小吏,家境不差。

    舅舅和舅母待她和涵生亲厚,吃穿用度同自己的儿子梁业并无区别,也供涵生去京中的学堂念书。甚至早前,她说想要读书的时候,舅母还让她偷偷女扮男装在学堂里念过几月书,后来险些被人撞破才没去。

    她心中对舅舅和舅母一直感激。

    在她和涵生心中,舅舅、舅母和梁业都是他们的家人。

    他们同涵生亦未寄人篱下。

    如今,梁业出事,舅舅舅母四处求人无门,沈悦心底也似揣了只兔子一般,惴惴不安,但又似是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不同穿越之前,在朝中,官大一级尚且能压得死人,更何况对方是威德侯府?

    京兆尹都不敢出面吱声。

    舅舅的关系要想通到别处,更不是易事。

    梁业一向懂事,行事也素有分寸,照说不会随意招惹威德侯府的人,更勿说误伤威德侯府的二公子。但梁业是直接被威德侯府的人带走的,舅舅和舅母当时都不在,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无从下手……

    思绪间,沈悦听到大门开阖的声音。

    沈悦心中微动——三更天都过了,这个时辰还能来家中的,定然是同梁业的事情相关……

    莫不是有转机了!

    沈悦赶紧披上披风,出了屋中去,远远便见舅舅迎了一人至偏厅。

    舅母庄氏刚从偏厅中出来,正准备去厨房斟茶,见了沈悦,激动得压低声音道,“你霍伯伯来了,说是托门路探到了业儿的消息!眼下刚说起……”

    沈悦面露喜色,“太好了!”

    庄氏眸间也隐隐激动。

    沈悦继续道,“舅母,你先回偏厅,茶水的事情我来做。”

    “好孩子,辛苦你了!”庄氏眸间氤氲,这才折回了偏厅中。

    沈悦也没作耽误,脚下生风往厨房去。

    霍伯伯是舅舅早前的同窗,也是平远王府的管事。以平远王府在京中的地位,许是真能托关系探出梁业的消息,即便当下救不出来,也算有了眉目,是这两日来最大的进展……

    沈悦一面想着,一面倒着热水,稍没留神,热水忽得溢了出来,将自己左手的虎口处烫了。

    沈悦疼得轻“嘶”一声,连忙吹了吹。

    烫伤本是要浸水的,但眼下,沈悦心中担心的都是梁业的事,不敢多做耽误,便也顾不得烫伤,端了茶盏往偏厅去。

    折回时,刚好听到霍伯伯朝舅舅提起,“我深夜来,就是怕你们夫妻二人担心,此事好就好在昨日威德侯刚好回京,威德侯一介入,二公子在府中就不敢乱来,也没动私刑,业儿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庄氏鼻尖通红,似是这两日来,头一遭听到梁业的消息!

    舅舅心中也长舒一口气,算是好消息……

    霍伯伯又道,“我是辗转听说,此事威德侯府二公子有错在先,业儿应当是为了护着无辜的人受了牵连,但差就差在,他失手误伤了二公子……二公子怕威德侯算账,借故说被伤得厉害,下不了床,所以人还一直被扣在威德侯府里,业儿这回是无妄之灾……”

    舅舅、舅母先前眼中涌起的喜悦又迅速敛了下去。

    沈悦也心知肚明,威德侯府的水太深,好难得才探出些许消息,想要救人又是另一回事……

    舅舅送霍伯伯离府时,霍伯伯沉声叹道,“我只是王府的管事,人微言轻,能做的有限,此事,除非我家王爷出面……”

    但平远王府又岂会轻易承旁人人情?

    沈悦如是想。

    忽得,却又眸间微动,想起上回霍伯伯来府中做客时,曾同舅舅提起过,平远王府一门忠烈,全部战死沙场,只剩了平远王和一群金贵的小祖宗,只是这群祖宗尤其不好管,一年里赶走十一个嬷嬷,最短的一个三天,最长的也不超过两个月,最厉害得直接气中风了……平远王马上就要出征,府中这群小祖宗还没寻到合适的人照看,平远王正焦头烂额着,若是有人能解这燃眉之急,便是解了王爷好大一个心结,王爷战场上也能安心……

    沈悦细下一想,仿佛就是几日前的事。

    刚出梁宅不远,霍明就听身后温和的声音唤他,“霍伯伯,您请留步……”

    霍明早前是乘马车来的,但眼下梁家的事太敏感,他让马车停在街巷外,方才是步行来的梁家。

    霍明转身,果真见是沈悦,“阿悦?”

    沈悦朝霍明福了福身,抬眸应声,“霍伯伯,您早前说平远王马上就要出征,府中的孩子还没寻到合适的人照看,若是有人能解这燃眉之急,平远王是不是能帮忙将梁业要出来?”

    霍明顿了顿,诧异道,“若是能将府中这些小祖宗的燃眉之急给解了,别说将梁业要出来,就是让威德侯府的二公子赔礼道歉,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悦似是松了口气,遂又深吸一口气,朝霍明道,“霍伯伯,我想试试。”

    翌日晨间,小五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唤他。

    小五全然没有睡醒,下意识翻身,用大腿夹住一侧的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呼呼大睡。

    卓远坐在床沿边,一面看他翻身,一面轻声问道,“小五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负责照顾小五起居的平妈妈应道,“五公子昨晚在佛堂跪到亥时,等回苑中洗漱完,将近子时了才睡……”

    平妈妈语气中有心疼。

    小五自幼是平妈妈照看大的。

    夫人在生五公子的时候难产过去了,五公子连自己的母亲都没见过。五公子出生后不久,父亲又随祖父在同羌亚的一场战争中牺牲,五公子的爹娘就都不在了。

    王府中,一直是王爷在照看五公子。

    昨日去普照寺,平妈妈也在。夫人的祭日,王爷想在出征前带五公子去普照寺祭拜。但五公子抽空出去打了一架,将人家尚书府的小公子打得鼻青脸肿不说,后来见了他怕得一个劲儿躲,他还哼哼。

    王爷让他道歉,他还理直气壮。

    对方碍于王爷的颜面自然不好说什么。

    王爷直接拎了他上前。

    照说也应当服软了,但他竟朝人家吐舌头,做凶脸,对方本就怕他,当即就被他给吓哭了去。

    最后迫不得已,王爷替他道了歉,而后将他拎上马车,直接拎回了王府,在佛堂罚跪到亥时。

    其实王爷对府中的几个公子哥看似严厉,但五公子年幼,说句软话,认个错,王爷这里也就过了。

    七公子惯来是。

    但五公子性子倔,宁肯跪,也不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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