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访军情遇抗联

    四小子心想，这其中必定有蹊跷，胡子自己竟然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擒获了。伴着身体被推进一个幽暗深邃的山洞，眼罩终于被揭开，四小定睛观瞧，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亲切感——这不就是当年他给大当家送粮时来过的那个山洞吗！

    此时，小胡子快步走向前去，向端坐在石椅上的大当家禀报：“大哥，属下抓到一名嫌疑犯，此人这几日一直在咱们山寨附近转悠，形迹可疑，多半是鬼子或是那些地方保长派来的奸细。”大当家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大手一挥，命小胡子将那嫌疑人带至跟前。

    待到眼罩解下，大当家定睛一看，顿时面露喜色，失声叫道：“哎呀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不是自家兄弟嘛！快快快，都给老子列队迎接！”言罢，洞内原本沉寂无声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八大金刚闻声而动，迅速整队站好。

    而站在队伍最前列的一线天更是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四小子，当下喜出望外，赶忙跨步向前与四小子打起招呼：“嘿！兄弟，你总算是来啦！不知今日刮得是哪阵风，竟把你给吹到咱这儿来了？”

    四小子眼泪滂沱，泪如雨下，就把自己上次送完粮食以后，李霸天怀疑他跟山上有勾结，又怀疑他勾搭自己姑娘小茹，还要扣他的工钱，并对他大打出手。闫四不服反抗。李霸天拿洋炮要打四小子，引起房子着火。四小子没有办法，只能逃进山林。

    近日风闻，因抗日联军突袭背荫河日军据点及周边小城寨堡，这群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小鬼子如惊弓之鸟般开始大肆扫荡。而这其中最令人愤恨之事便是那李霸天这个无耻之徒，竟为讨得日本人欢心，将四小子逃跑一事告发至背荫河处日军！听闻此事后，那些毫无人性可言的小鬼子立刻派遣手下爪牙前去捉拿四小子双亲，并将他们关押于背荫河内，至今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四小子得知家中剧变之后悲愤交加，但却无能为力。无奈之下，他只得愤然投靠山寨，期望能报血海深仇。山上大当家听闻四小子悲惨境遇后勃然大怒，怒不可遏地咒骂道：“真是他妈乌龟王八蛋！”

    大当家的说：这也是好事。兄弟，当时上次你走的时候，我留你，你不在这儿，这回你主动来上山入伙。大哥，欢迎，绝对的欢迎。八大金刚都随身附和。兄弟，欢迎你入伙。兄弟，欢迎你入伙。原始小子抹了把眼泪，对大当家的居立躬说，大当家的兄弟，我走投无路，来到山寨投奔大，大家的，没有拒绝，我收留我，我感恩不尽。

    我四小子一定听从大当家的指挥，大当家的指哪儿，我就在哪儿，绝不含糊。大当家的听四小如此表态，心情万分高兴，立刻摆宴庆贺，给四小子接风。面对满桌的酒席，四小子吃不下，心里挂念着他的父母。他对大当家来说：大当家的，兄弟我有一个请求。

    大当家的说：兄弟，我们是兄弟，有话直说。

    四小子说：大当家呀，我父母在背荫河，生死不明。鬼子最近又要对周边进行扫荡，山寨肯定会有危险。所以我想请求大当家的允许我跑趟背荫河，我去打探一下背荫河鬼子的情况。

    大当家当下允许。

    四小子带了点盘缠，配了一把枪。四小子打点好了行装，过了几日就奔了背荫河。

    小鬼子在背荫河修了一个给水厂。名义上是给水厂，实际是一个细菌厂。四角都是炮楼，拉着电网。四小子不敢靠近，在附近的苞米地蹲了一宿。

    白天和晚上偶尔就能听到里边有人不是好叫，估计在里边不知受着什么样的刑罚。四小子几次想要冲进去解救自己的父母，但四小子也明白，自己身单力薄，凭着这一把枪，这一身力气，肯定救不出父母。

    到了晚上，据点里头，大烟窗冒出了黑烟。

    黑烟四周飘散，一种烧焦了的味道。四小子闻了闻，感觉这味道既不像烧的是衣服，也不像烧的是木头，感觉像过年燎猪头的味道。

    炮楼四个角的哨兵日夜灯火通明，用人巡逻站岗。四小子在外面的苞米地蹲着。

    这天正是八月十五，明月高悬，月光透亮，亮如白昼，炮楼上的鬼子面目都看得清清楚楚。

    月亮升起来。据点儿里传来鬼子喝酒唱歌嘻笑声。看来鬼子也过八月节。

    听到里头鬼子在吃喝玩乐，四小子肚子咕咕作响，拿出来一块干粮，嚼了几口。

    到了半夜。天上飘来了一片乌云，下起了小雨。

    里面鬼子喝酒嬉笑打闹的声音，跳舞的声音、唱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渐渐消失了。

    这时灯突然灭了。据点里站岗的鬼子喊了几句。四小子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在问为什么停电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黑影从电网上跳了下来。

    四小子看不清是什么人，也没敢动。陆陆续续的跳出来有二十多个人。

    这些人跳出来以后，顺着苞米地奔着东边就跑出去了。

    这时据点里灯光大亮，人熙熙攘攘。鬼子的口令声、喊叫声不绝于耳。

    四小子估计，可能鬼子发现了有人逃跑。

    四小子也不敢久留，起身向黑石拉方向跑去。

    四小子在这黑夜里一直往前跑，身后不远处鬼子据点里传来了枪声。

    四小子赶快跑。夜晚天黑鬼子不敢出来进行追捕，但是明天天亮，鬼子一定会进行大搜捕，自己赶快回到黑石砬。

    四小子这样想着就加快了脚步。往前跑了不到半个时辰，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黑影。

    那几个黑影以为身后的这个人是他们的同伙，也就跟着他一起在跑。

    跑到跟前一看，发现四小子不是他们的人，四小子也看清了他们。

    这几个人衣衫褴褛，穿的破破烂烂，有的还一瘸一拐，看来是受了伤。

    四小子问：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几个人说：兄弟，我们是抗联的，被鬼子抓进了据点。今天晚上我们打死了鬼子看守，跑了出来。但是我们不知道方向，希望兄弟你给我们领领道、指指路。

    四小子说：抗联我早就听说过，没想到你们还能跑出来。你们想往哪里跑？

    这几个人告诉他：我们是抗联第三军的。前段时间，赵尚志领着我们夜袭背荫河，我们这几个人，由于不熟悉路，撤退的被鬼子包围俘虏了。赵尚志带领第三军在袭击背荫河以后，撤退去了珠河。我们只能就近找我们抗联的人。听说岭南有抗联第十军汪雅臣的部队在活动。所以我们要上岭南。

    四小子说：岭南抗联活动的地方我不知道，去岭南要翻过远处这个大山青岭。我估计明天鬼子一定会在背荫河的周边进行扫荡。鬼子一般扫荡只扫荡到岭北，一般不越过岭南，怕被抗联埋伏。

    四小子接着说：翻过岭南以后，最好先找个地方休息，慢慢的去四周找抗联。你们现在身体这样，没有吃喝，又有伤。你们走不多远就可能被抓住。

    几个人中一个领头的思考了一下说：，对，对。

    接着对四小子说：兄弟，你说的有道理。那在哪儿能找个藏身之处？

    四小子说：没事儿，岭南榆树川屯，我有个姑姑在那住。如果你们在他们那儿养伤的话，容易被屯子里的保长发现。一旦发现报告给当地的日本人，你们就更加危险。我小时候跟我父母上岭南姑家去串门。青岭南坡有一个看山的窝棚。很多年没人住，已经荒废了。不行的话，你们到那里先躲一躲。

    领头的人说：好吧，只好这样。

    经过一夜的奔走，几个人在天亮时分终于到达了翻过青岭，在岭南坡找到了这个废弃的窝棚。

    这个看山的窝棚，当年建的很隐秘，在一个半山腰上。距离窝棚五十步远，有一个山泉。冬天不冻的一个山泉。窝棚里里的看山人，冬天就在这个泉眼里取水。窝棚设小山坳里，夏天背荫儿，冬天遮风。

    春天的时候，窝棚四周能采摘山菜，夏天有野果。有时看山人还在山里养几只鸡鸭。

    后来九一八事变，世道混乱，看山人不知去向。这个窝棚就荒废了。

    几个人进了窝棚坐下。领头人问：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

    四小说：实不相瞒，我是个放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