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玩世不恭
白衣少女一愣，认真地问道：“你、你是那个、那个现世阎魔？”
李永棣见得白衣少女表情由厌恶变得认真而产生了一些迷惑感。
他问道：“这真是怪了。你不知我是谁之前急赶着要走，即知我是现世阎魔，又如何又不走了，且一点惧色也没有？就不怕被我给玷污了？”
白衣少女却是说道：“奇怪的人是你吧！”
“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可是现世阎魔！我不相信沈尚书能同意你与她女儿共处一间雅间！你一定是隐瞒了身份这才与沈家小姐坐在一起的吧？堂堂一个王爷，却打扮成这样，不觉得让人奇怪吗？”
“本王好美色，喜欢勾搭良家女子，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但你却是没在我面前隐瞒！且陆羽楼里的那些商贾一个比一个精明，见到我这等相貌女子在售琴，且还是一副宝琴，心中难免也觉得我是在展施美人计，用美色诱使其买下赝品。所以他们定会对这把琴十分注意辩伪，而你却是没多看过这把琴几眼！”
“呵呵，那些人是十分精明，本王亦是与他们打过交道，但本王不懂琴，我买的其实不是琴，而是你！”
白衣少女摇头说道：“四皇子举止优雅，喜好装文人，但许多东西他其实并不懂，曾被商人骗得一愣一愣的。茶商们对你毕恭毕敬，甚至你在茶行里还有一间雅间，这只能说你比那些茶商还要更精通茶道、更识得茶货！说明你比他们更精明！若是你不懂琴，你一定会比别人看得更认真，而不应该是现在这般。”
“谁让你长得真的漂亮呢，我光顾着看你了！”
“不！正好相反，你只用眼角看了两眼这把琴，便已经将把琴给认出来了，即是已经证实为真，你便不用多看了。你只是不明白这把琴为何会在我的手上而已！”
李永棣摇头笑道：“我不懂琴，我只懂女人！”
“不，你懂琴！你用眼角看这把琴的时候，那眼神与江湖中人看十大名剑时的表情是一样的！既想着拥有它，又怕别人知道自己觊觎此物！”
李永棣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想道：“这少女的观察力好是惊人！她到底什么来路？”
李永棣此时笑得更开心了，他说道：“那又如何？长安城里谁不知本王最能识宝！”
“这便不对了？长安城里谁不知现世阎罗横行霸道、玩世不恭、贪财好色？谁又不会在背地里骂一声痞子无赖呢？这样的人能懂琴？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你不是现世阎魔，或者你原本就是雅士，你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李永棣呵呵笑道：“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可能？”
“你能追到这里，定是找广亮和尚问过，他怕惹麻烦并不想与别人说寺中有一名女子。能逼得他开口的一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你是现世阎魔，更是一名雅士！即是雅士，必定是知礼懂礼。你的贪财好色是装出来的！所以你定不会对我如何！即是如此 ，我又为何要怕你呢？”
李永棣一愣，呵呵笑道：“心思如此缜密，观察如此细微，你也不是一般人呀！本王能不能问一问，你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沈家小姐去的？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能帮你的我就帮一把，帮完了我拿琴走人，还会付你银钱呢！”
“听说六爷做生意从来不会失信于人，我相信你一定会给银子的。但这个忙你帮不上！”
“如此说来你还真就是为了沈家小姐去的？即是找了绿林众去绑架沈家小姐又为何要在陆羽楼里真的去卖琴呢？”
“六爷误会了。家父做不出那些事情来！不知什么绿林众。”
“嗯？没敢问小姐高姓大名，祖上贵号？”
“家父普济。”
“谁？”李永棣又问了一声。
“大慈恩寺普济禅师！”
李永棣深吸了口气，疑问道：“就是大慈恩寺里修枯木闭口禅的那一位？”
“王爷您识得？”
“大慈恩寺我以前也常来，寺中的大和尚我大多都见过，但无缘与这一位相见。听说见了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不开口说话！你是他女儿？和尚的女儿？”
白衣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倒还真是一件怪事了！你娘亲不会是一个女尼吧？”
“爷玩笑了！”
“如何我从未听说普济还有一个女儿，更不知道大慈恩寺里有你这一号人物呢？”
白衣少女答道：“这里是和尚庙，我自是不可能生养在这里的。”
“普济和尚自己连房门都没出过，又如何生养你呢？他一个高僧，不至于犯了色戒吧？”
李永棣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白衣少女叹了一声，显出一些忧郁出来。
李永棣又问道：“怎么？这里面有事？”
白衣少女应道：“十八年前，家父善还年壮，还是一名苦行僧。有一日他于街市之中化缘乞食，突然走出一妇人，那妇人怀抱一女婴，于道边指着家父说，怀中婴孩便就是自己与此僧人所生。家父并不辩解，双手接下婴孩，以乞讨之食相哺，至始便以父女相称。大慈恩寺方丈听说了此事之后，知此乃得道高僧，便将家父接入了寺中供养。”
“阿？那女婴即是你？”
“正是！”
“那你……你在大慈恩寺长大的？要是那样我应该是见过你的呀？”
“非也。方丈将我托付于一名无后菜农之手，每月给与银钱，让其抚养。后来有人诽议家父不守清规，叫主持难做。家父便去修了枯木闭口禅，不与他人争，这一修便是十几年。这十几年间，我亦是常来大慈恩寺见我爹，为其送食。只是你不常去家父那里，故没见过我。”
李永棣又问道：“如此说来普济也不是你亲爹咯？”
“有活命之恩，如何敢忘。”
“那现在……”
“家父前几日突然开口说话了！”
“哦？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