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飞舞？
“你叫什么名字？”周警官声音低沉，语气温和，他蹲下身放缓了表情，看着眼前的孩子，孩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里有着尚未消散的恐惧，周警官朝后挪了两步道：“别怕，我是警察叔叔，这里是医院，没有坏人会伤害你了。”
“小垃圾。”孩子的嗓音干涩嘶哑，说了三个字后又闭上嘴，双眼紧盯周警官，她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小垃圾？”周警官重复了一遍：“这是你的名字？”看到小女孩点头后他又问：“是谁这样叫你？爸爸妈妈给你起的名字是什么？”
“爸爸妈妈。”小女孩嘶哑的声音说出这四个字，眼里的恐惧越发浓郁，她蹲下身抱住双膝，头埋进大腿，整个人蜷缩着。
周警官心里一咯噔，小女孩对父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走过去把蜷缩着不断颤抖的孩子抱到病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等下会有警察姐姐来陪着你，不用怕，这里没有爸爸妈妈。”
他走出病房，等在外面的警员上前道：“死者是一对夫妻，男方吴德36岁，女方郑琴34岁，郑琴有过数次赌博前科，累计到今年共欠贷款300余万。吴德是个酒鬼，多次酗酒闹事，邻居经常听到他们夫妻吵架，并看到过吴德家暴。吴德有一个弟弟，叫吴良，33岁，半个月前因多次偷盗和当街抢劫被判三年有期徒刑。还有一个女儿叫吴飞舞，今年11岁，没有上过学，常年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
周警官喃喃道：“飞舞？起这名字是故意的吗？”
“据现场情况和法医初步鉴定，俩人为互相殴打致死，死亡时间在十小时以内。吴德的致命伤在肺部多次被刺穿，郑琴的致命伤在头部频繁被重击，导致脑挫裂伤，颅内血肿出血。暂未发现其他嫌疑人，此案最大的可能性为家暴互殴。医生判断吴飞舞昏迷时间为3小时左右，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她会因缺氧致死。”
周警官面色冰寒，发现吴飞舞时衣柜外把手被上了锁，显然是这对夫妻在起争执前就把人锁在里面，或许是不想她哭喊惹来邻居，又或许是不想让她看见暴力场面，但他更倾向于第一种。
“让小凤来陪着，等她情绪稳定后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东西，”周警官拿出手机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找个心理医生，评估一下她的精神状态。”
“就是这个阿姨，”蔺泉指着监控上的一个富态中年女人道。
陈酌看向一旁的警员：“麻烦你们查一下她的联系方式。”
他们也算是警局常客了，在这儿几乎人人都知道特处局一队天天往刑警队跑，好像还有个成员和二队的周升平关系不错。
警员去调户籍资料了，池无季问蔺泉：“那个劫匪呢，关起来了？”
“应该是吧，我把他交给警察就走了，赶着上班，结果还是迟到了。”蔺泉一脸可惜，暗想要是自己再跑快点，追一条街就抓住劫匪，或许就不用被扣工资了。
池无季又看向陈酌：“这个劫匪也有可能被影响吧？”
陈酌眼眸深邃：“还有一种可能，两个都是替劫之人。”
百货商场的安全通道里，两个女生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孟冬雪挽着陈子知的胳膊小声问：“队长，她身上真有血腥味吗，会不会是午饭吃了鸭血，或者生理期？”
陈子知轻轻摇头：“傻小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出商场时周围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可她却说是新来的员工工作失误。我们明明已经离开商场，她大可以偷个懒，你觉得她为什么还要追出来？”
孟冬雪眼睛一亮：“可能这算她绩效？”
陈子知轻笑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嗯，这也有可能。可是小雪是不是忘了，车祸发生后，我们出示证件疏散群众，又和警方交接工作，外面动静那么大，商场里又怎么会毫无所觉。你买的那些东西，靠我们两个一次可带不走，这时候她身上的血腥味，就有些可疑了，或许她是不想让我们再回商场？”
“对啊！她是想把我们支走好毁尸灭迹！”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愿是我想多了。”陈子知低声叹道，二人走过一段安全通道，下了一层楼梯，前方第一扇门上写着‘监控室’。陈子知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监控，对孟冬雪使了个眼色，孟冬雪会意，青芒自她眼底闪过，周围温度骤然降低，冰雪覆盖整个摄像头，却奇迹般没有掉落。
二人对视一眼，陈子知上前轻敲监控室的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双眼微微眯起，轻声细语道：“保安大哥在吗？我的东西在商场里丢了，工作人员让我来监控室找找。”
又过了几秒，门里有声音传来：“你一个人？”
“还有我妹妹，保安大哥帮帮忙吧，那串项链很贵的。”陈子知的声音柔和温婉，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放下戒心。
门被拉开一条缝，保安在里面打量她们片刻，终于道：“进来吧。”里面还坐着另一个保安，此时正移动鼠标操作电脑，他问道：“是今天丢的吗，大概几点钟？”
陈子知笑意盈盈，温柔回应：“现在。”
两个保安都是一愣：“什么？”下一刻，二人双双倒地，睡得很安详。孟冬雪用青色丝线堵住他们的嘴，再捆住四肢，拍了拍手道：“搞定！”她们的配合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显然都是干坏事的一把好手。
陈子知翻看着今天的监控录像，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她喃喃自语：“不对，监控少了一部分，被删了？”她看完一遍，又播放第二遍，最后将画面定格在停车场，看着开车离去的李忠二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