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仙人的许诺
醒来的半尘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他记得自己应该被吞入了蛇腹中才对，但是自己现在怎么会躺在了一个货板车的车板上？
环顾四周，在看到这个营地的布局后，半尘发现自己居然在休息的营地中。
半尘下车，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身体还有一些疼痛，行动上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在休息区营地的话，那他们二队的帐篷应该在门口处的位置。
待半尘走近门口后，才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半尘听着牛景胜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半尘现在最想了解的，还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他还没有来的及讲话，块头威猛的牛景胜反而先贴了过来。
“你不仅满足了我的小说主角形象，你同时还满足花边小说人物的风流形象。你是不知道，现在营地里表面没人说什么，但背地里，各种版本你是公主情人的消息可是四处在传播，虽然说早婚的年纪是十五岁，但是你现在才十四吧？而且还是公主情人，不然我喊你一声尘哥，来来来，讲讲？”
说着牛景胜就把半尘往外拉，一边拉一边期待的看着他。
半尘瞳孔睁大，面露惊讶：“牛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公主的情人？？我哪认识什么公主啊，我最多认识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女。”
“什马？？还有侍女？不问不知道，这怎么越问越劲爆啊。怎么还和侍女有染啊？？”
牛景胜越来越兴奋，半尘连忙嚷嚷着没有，没有，并开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牛景胜先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致给半尘讲了一遍。
但是聊的南北不同的两个人，都忽略了在旁边的刘云舟，刘云舟在听到半尘跟公主有私情后，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在半尘了解到，是陶进宽带人前来救了自己，还有一个少女给自己治疗后，当即就想到了小火娃。
原来如此，搞清楚缘由后，半尘生怕牛景胜再问出什么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准备起身告别两人，但是牛景胜却说道：“你刚醒，所以不知道。
我们已经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了，我知道你现在想回去找他们，但我觉得你更应该给他们休息的时间，明天就是距离不归川最后一天的路程了，所以还不如留下来，跟我们再聊会，反正离天亮也要不了多久了。”
半尘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是连续养伤三天没醒，别人却一直在赶路，于是他跟牛景胜和刘云舟一起又坐回了地上。
牛景胜在确定挖不出什么劲爆信息后，有些兴致缺缺的没讲话了。刘云舟一直都是一副冷酷抱剑的姿态很少说话，但是今天却主动与半尘搭话聊了起来。两人东聊西聊的，没一会，他们就聊到了仙人历史的问题上。
“半尘兄了解多少仙人的历史？”刘云舟随口问道。
半尘想了想道：“嗯，这方面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一直听一个算命瞎子讲过很多过去的历史，就比如过去的几百年，仙人降世，救世，然后失踪，回来之后又变成令人敬而远之，甚至屠城，让人很畏惧的样子当然这些可能比较遥远，所以老瞎子讲的也比较少。
我们最爱听的当然还是多年前林佑初剑斩仙人和大闹小天宫救佳人的故事，但这些都是传遍大街小巷的故事，应该是人人皆知的吧？”
“确实，虽然每个城池流传的版本可能不同，但是你讲的这些也没有错。我这边还有一个版本，半尘兄想听听吗？”
刘云舟望向半尘，半尘本来就没有上过正规的学堂，所以对历史了解的甚少，这会刘云舟愿意与自己分享过去的历史，他当然非常乐意的点了点头。
刘云舟，突然站了起来，微微抬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沉声道：“近一百年里，城里发生了越来越多的奇斋怪异之事，鬼怪的传闻也在坊间越来越流传。
还有城外，往前数几百年，那个时候城外的野兽动物还很多，凡尘修士遇到的基本都还是蛮兽，灵兽都非常罕见。但是现在呢？灵兽不说遍地都是吧，但也基本差不多了，甚至连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妖兽都开始变得多见起来，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没有人思考过这个问题呢？
这些一直横行在世间的奇凶异兽，妖魔鬼怪，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还是说，就因为城池有仙人的庇护，所以就不把这些当回事？难道就没有人发现，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吗？”
半尘原本以为刘云舟会只会说出一些不同版本的历史信息，没想到刘云舟一上来，就讲了一个半尘确实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妖魔鬼怪的事情，半尘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在江南城里，连他一个要饭的都知道的事情，可见刘云舟说的有多对，为什么没有人去思考过这些发生的越来越频繁的问题？
听到这些话，就连本来已经兴致缺缺的牛景胜都坐直了身体，看向刘云舟。
刘云舟转身，看向半尘和牛景胜，只见他突然伸出手臂，用一只手指指了指天。
“我记得当年林佑初给出过世人一个很让我认同的说法：这天有问题，它漏气了！
我总结了一下目前所有流传着的，不同版本的历史说法，得出了一个我认为很能说明目前情况的解释。
仙人降世，怎么降下来的？
靠电闪雷鸣，轰鸣不止，金光漫天？然后金光里就能走出来仙人？
那也太玄乎，太笼统了。也许历史有这种可能，但是我不认同。
我认为不是这样的，也许就是仙人捅破了天，才能降世呢？所以才会导致天漏气了呢？”
“刘云舟，举头三尺有神明，瞎说什么呢？”
这回连一向块头高大，粗心大意的牛景胜都被刘云舟的话给惊到了。
这哪里还是谈论什么历史，这完全是在妄论仙人。
连半尘都因为气氛的压抑而变得有些神情紧张，但是，他们俩的思维已经情不自禁的开始跟着刘云舟的方向走。
确实，从仙人降世后，不止人类，很多可知与不可知的都在发生变化。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猎人打的渐渐不再是野兽，而是蛮兽。凡尘修士遇到的也不止再是蛮兽和灵兽，就如刘云舟所说，现在甚至能遇到妖。而妖已经远远超出了凡尘士的能力范围，所以才会常有诸天仙士下来斩妖除魔。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现在的情况，变得越来越恶化的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天漏气了？
因为天破了，所以天上下来的是仙人。因为天破了，所以散落人间的一定是仙气，诸天修士能修习仙术，也许靠的就是仙气；野兽因为吞食仙气而变成了蛮兽，灵兽，甚至是妖。也许还有更多不可知的存在，没有被人们发现。但是造成这一切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难道真的是都出在了天漏气上面？
想到这里，半尘与牛景胜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但是牛景胜还是出声问道：“刘云舟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可别胡口乱掐啊！”
刘云舟看着逐渐破晓的天，洒然一笑摇摇头，既然两位听众都不愿面对真相，那继续讲下去反而没什么意思。
“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可不认为仙人就是神明。
仙人压不过林佑初，所以林佑初不惧仙人，甚至剑斩仙人。
林佑初能以凡人之躯堪比仙人，就会有第二个人能以凡人之躯堪比仙人，等更多的人不惧仙人，等所有事情都浮出水面，仙人就一定会是仙人？”
刘云舟说完就不再多说。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半尘身边拍了拍半尘矮小的肩膀：“就像我，刘云舟就一定会是刘云舟？”
随后刘云舟又走到牛景胜身边，观察了一下后，觉得好像有些吃力才能去拍到牛景胜的肩膀，就尴尬的放弃了：“也许刘云舟是仙人也说不定呢？”
“哎，天亮了，吃饭吃饭。”
说着一脸轻松的刘云舟就走向了伙房，只留下还在原地愣神的半尘和牛景胜。
最后几句话，半尘知道刘云舟肯定是在开玩笑。但是刘云舟之前的话，很难不让半尘深深的陷入到了一个思维里，他下意识的就会去回想刘云舟所说的天漏气的结论。
这导致，他吃早饭时，俞鹤惊讶的跟他打招呼，他都还有些呆滞。这让俞鹤还以为他伤势波及到脑子，把智商都变迟钝了呢。
等众人都吃过早饭，半尘才有些缓过神，跟俞鹤交谈了起来。
俞鹤大致讲了一下那天他在湖边找到了世游，世游那时已经把赵野从母蛇旁边拖了出来，但是赵野已经没救了，随后他才带着众人逃到了先遣队这里。
俞鹤讲完，又问半尘今天能不能归队，半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后，俞鹤才再次带着众人出发。
虽然半尘还想再去找小火娃道一声谢，问问她是怎么救的自己，但想着，后面还有时间，就跟着俞鹤等人出发了。
在众人走到门口不远处时，半尘又看到了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情。
陶进宽正被一群很明显不是护卫队的人围在了中间，这时世游骑马走了上来，对着半尘解释道：“这些人是贪图小便宜的人。”
半尘与世游打了个招呼后才继续问道：“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因为出发的早，所以不知道，但是后来我才知道，有一批低阶修士的人，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大部队的后面。我们又因为是轻装简行，所以路上杀得大部分蛮兽和灵兽的尸体没法全部打包带走，最多只能带走比较重要的部分，就像那条高级灵兽红鳞蛇妖，全身都是宝贝，但我们不可能全部带走。”
世游这么一说，半尘马上明白了：“奥，原来他们是捡漏的！”
“没错，而且由我们作为主力吸引，他们基本上就没什么危险的，完全是纯赚。”
半尘点点头，确实，这种好事，知道的人肯定都免不了来捞上一笔。
顿了顿世游又说道：“老大，沉修让我对你说谢谢，但也只限于那天你救他。”
半尘有些意外的看向沉修，但是沉修已经一个加速走到了众人最前面。
他们路过这些人时，半尘还听到陶进宽与他们开玩笑说，既然那条高级灵蛇都已经让大家赚的盆满钵满了，就赶紧折返，免得发生意外。大部队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行程了，傍晚左右肯定会到达不归川，再跟下去也没有多少油水了，众人才一阵哄闹，答应给他们送行后就开始折返。
一个小插曲，让半尘他们在路上也多了一个能聊的话题。就这样一路骑行，度过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上午。
吃过午饭后，半尘正沐浴着不是很炽热的阳光，同时与身体上的一些疼痛做斗争时，俞鹤跟了上来。
“你小子到了诸天准备去天宗吗？”
面对俞鹤的提问，半尘还是有些疑惑的：“鹤叔，其实我不太清楚什么天宗和元氏仙人许诺的护送奖励，不然你和我说说？”
俞鹤差异的望着半尘，随后又想起了半尘是最后一天的傍晚才来到营地，不知道应该也算正常，才勉强解释道：“元氏仙人一共答应了二百人的护卫队两点。
一：诸天广大，进入后，各凭机缘，生死有命。
二：随公主进天入宗，当杂役弟子，机缘看命。”
“两百人？我们护卫队不是两百二十人吗？还有，这两点说的是不是有些太模糊了？”半尘发出不解的询问。
俞鹤再次解释道：“我们亲卫队是属于江南城的军中势力，不会进入诸天的，能进入诸天的只有你们二百人和公主。
至于这两点，我也没进过诸天啊，这谁能清楚说的到底啥意思呢。不过我跟陶进宽队长倒是有交流过一些，据他说，大概就是，天宗属于是元氏仙人创立的宗门，有点像正规军的意思。其他应该还有好些门派可以选择吧，不知道对不对，反正我这里就只了解这么多。”
尽管只是一点点诸天的知识，可还是让一点都不了解诸天的半尘，对诸天有了一丝美好的幻想。
那岂不是说，不管选哪个，都能有仙法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