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国庆结束后，月考成绩就出来了。
顾熙的成绩依然是中规中矩的样子。课间去接水时，路过楼道里的成绩榜，顾熙看到薛有年的名字挂在榜上第7位。
回到教室后，迟然有些得瑟地向顾熙晃了晃那张满分的数学卷子。
顾熙看了眼他桌上个位数的英语成绩和2开头历史成绩，笑笑。
然后是各科老师一个接一个地找班里同学分析试卷。顾熙每节课间都忙于在各位老师的办公室间奔波。
虽然麻烦，但他们都是对学生很负责任的好老师。顾熙想。然后，他突然想知道，白安安的老师们知不知道她受欺负的事。
在被英语老师约完谈话后，顾熙在二楼找到了白安安的教室。
高一9班。他记了一下。
他站在教室后门口，扫了一眼教室。白安安背对着他，独自坐在前排的角落。然后他看到了张小言——也就是之前那几个欺负白安安的人中的一个，正靠在窗边翻看一本书。
顾熙转身离开了。
这天下午，老班宣布了秋季运动会的时间安排和比赛项目。运动会为期两天半，19号下午开始举行开幕式，2021号进行正式比赛。
“咱班男生少，男生们都主动点，多报项目。”老班站在讲台上敲黑板。
“2050的迎面接力怎么办？20个人里要求男生10个女生10个。”有人问。
“集体项目必须参加。给咱班男生布置一个任务，到时候去别的班借五个人过来。”
班里的女生们纷纷调侃着文科班居然已经沦落到了要去别的班借男生的程度。
“顾熙，你报什么项目？”课间的时候，班长拿着名单，笑盈盈地问顾熙。
“100米和4100接力。”顾熙看了看名单。
“还能再报一个。”班长在顾熙的名字下一边打勾，一边说。
“剩下哪个项目差人，随便给我补一个吧。”
“跳远？这个轻松一点。”
“行吧。”顾熙说。
这天下午，顾熙照旧和薛有年、老刘几人一起打球。
“薛总，这次月考又在榜上看见你的名字了。”老刘和薛有年勾肩搭背。
“运气好，蒙的几道题都对了。”薛有年笑。
“谦虚了，人哪能回回运气好。”老刘轻轻晃了晃薛有年的肩。
“这次确实是运气好，”薛有年说着，扭过头问顾熙，“考得怎么样？”
“还行，感谢你的学气。”顾熙边脱校服边说。
坐在场下等着换人的时候，顾熙认真地看着薛有年打球的动作。他发觉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薛有年打球时，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攻击性。
很有生命力的感觉，仿佛可以劈开所有的阻拦。
他在心里重复着薛有年的动作，运球，变向，转身，上篮。
“你们班说运动会的事了么。”打完球后，薛有年问顾熙。
“说了。”
“熙哥是不是又报得短跑？”老刘问。
“恩，100和4100，还有个跳高。”
“怎么不报长跑？”薛有年微微笑着。
“长跑还是饶了我吧，累。短跑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顾熙笑。
“熙哥短跑贼强。”老刘勾搭着薛有年的肩膀，用大拇指指了指顾熙，又问，“薛总呢？”
“好像是3000，跳高，还有个4100。”
“3000。”顾熙有点意外地看了眼薛有年。
“没办法，没人报，然后我就报了。”薛有年笑着耸肩。
顾熙同情地笑了笑。
“你呢？”薛有年又转头问老刘。
“我就报了个立定跳远。”
“对了，熙哥，你们文科班2050怎么跑，男生不够吧。”薛有年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看顾熙。
“你真能操心，连我们班的事都惦记，”顾熙笑，“要不你俩来帮我班跑？”
老刘权当顾熙是在开玩笑，怼了两句，倒是薛有年点了点头，认真道，“行，人要是不够我帮你再找几个。”
顾熙看了眼薛有年，摇头，“开玩笑的，我班是得借人，不过估计迟然已经找好人了。”
迟然那性子，估计不但已经找好了人，连替补没准都定下来了。顾熙想。
“没事，万一差人，你来喊我。”
“行。”顾熙应下。
晚自习时，迟然把顾熙拽到了厕所。
“你什么时候上厕所都要人陪着了。”顾熙调侃迟然。
“我这不是想找个说话的地儿嘛，”迟然也不在意，“话说到时候运动会开幕式，每个班都要出展示，咱们撺掇一下呗。”
“怎么撺掇？”
“咱班里五个男生一起站主席台前跳个舞呗。”
“那还不如全班一起做套广播体操。”顾熙笑。
“其实是老班的意思，他想让男生站中间跳个舞，女生在周围围一圈。”
“我觉得可以，顾熙广场舞跳得可好了。”两人正说着，薛有年从厕所外面走了进来。
迟然和顾熙均是一愣。
然后迟然瞪大眼睛看着顾熙，“你还会跳广场舞？”
“薛有年，我现在有点想把你从窗户扔下去。”顾熙叹了口气，看了眼迟然，然后看向薛有年。
薛有年看了看迟然，然后也看向顾熙，笑，“他不知道你会跳广场舞啊？”
“我又不会逢人就说，嗨兄弟，我会跳广场舞哦。”顾熙像看智障一样看着薛有年。
“真会跳啊？”一边的迟然靠着墙，看着顾熙和薛有年，然后突然笑了，他掏出手机，“熙哥，来一段，给你放个酒醉的蝴蝶？”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最后，迟然和顾熙选定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舞蹈，作为运动会的入场展示，反馈给了老班。隔天，迟然就开始组织班上的几个男生一起练习这个舞蹈。
练习时间定在了每天下午放学后，地点是学校东南处一个隐秘的小花园里。
“还有十天就是开幕式，除去一个周末，我们有九天时间练习。”迟然对其余四人说。
少年们围坐在一起，像是在筹谋着要做一件惊天大事。不过在他们的世界里，运动会的开幕式展示，应该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事了。
“咱们可是排面啊，兄弟们。”迟然拍着手，“我想了想，熙哥广场舞跳贼好，应该底子好，学得快。站c位怎么样？”
“熙哥会跳广场舞？”其他三人听了这话，都先是一愣，然后起哄了起来，“熙哥，跳一个啊！”“来一个，熙哥！”
“迟然，我谢谢你。”顾熙从小花园里抓起一把土，混着些草根落叶，就向迟然扔过去。
“不客气！”迟然笑着躲开，同时也抓了把土，向顾熙报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