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就是一个热心群众而已
“我们现在已知的是，嫌疑犯总共七人，五男两女。一个男司机负责开车踩点，两个女人负责装作孩子家属诱拐孩童，还有四个负责望风！他们合作流畅，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起拐卖案引起了省厅的重视，我们接到报警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威海市，经过三天三夜的排查才终于抓到这伙人的尾巴！
可惜这伙人相当狡猾，利用乡村闹市摆脱了我们的追击，在威海与宁溪交界的密林内弃车逃入了宁海市，导致我们最终失去了嫌疑人的身影！”林汉钦将自己和同事的调查结果都分享了出来。
看似普通的拐卖案其实相当不简单，一般来说一个地方的警局是不愿意将这个案件与其他地方的警局共同侦办的。一个是案件功劳簿会被分摊，另一个就是互相不了解对方的侦察方式，配合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互相拖后腿。
这个案件从受理到侦察已经是快的离谱了，又在第一时间让两个警局联合侦办，可见更高层有人非常关注这个案件！
李笑笑把所有照片都扫了一眼，把这些人的样貌都记到了脑海里，随后提问“他们丢弃的车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林汉钦看了她一眼“没有，这辆车是从二手车贩手上买的，用的还是假证件！”
李笑笑不死心的继续询问“这伙人有没有犯罪前科，有没有可能偷盗车辆？”
林汉钦摇头“警务系统中并没有找到他们的犯罪记录，我们无法确定！”
简单一句话将任务难度再次拔高，众人不由愁眉苦脸起来。
小队长“好了，别哭丧着脸，我知道这次任务难度大，可在这里待着永远也抓不住嫌疑人，都行动起来吧！李笑笑，韩茜你们负责市中心青春广场的巡逻任务！熊佑国，熊佑家你们兄弟负责市北！姜楠，金铭负责商业大道”
“是！”6
领到任务后，警员两两一组各自散去，同时也把消息带到了辅警处，要求特殊期间加强巡逻力度。
跟李笑笑一样，王承先是记住了几个嫌犯的样子，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刚开始享受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大事居然这就来了！听说有隔壁市的警察来协助调查，不知道他们中有没有人是修炼者？”
王承摇头叹息的样子被身边的孙叔看在了眼里，他拍了拍王承的肩膀说道“小王啊，这下你能体会平静生活来之不易了吧！这次任务可不简单，如果你真的发现了嫌疑人，一定不要冲动，要即时呼叫支援！记住了吗！”
看着孙叔一脸严肃，王承头铁犟嘴自己打架很厉害，装作憨厚的挠挠头“嗯，我记住了！”
可孙叔是什么人，混了警局这么多年，王承的演技再精通，也瞒不过孙叔的火眼金睛，无奈的拍了拍王承的肩他又补充了一句“唉，你好自为之吧！”
由于宁溪市的面积有那么一点点大，使得警局即使将所有警力派了出去，仍旧有点捉襟见肘，于是王承这个辅警也就获得了单独巡逻一片区域的机会。
好巧不巧，王承被分配的方向正是嫌疑人弃车逃遁进入宁海市的地方。王承率先来到村子中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菜场，王承的着装吓的不少商贩当场收摊。对于这些慌乱的人，王承却是没有丝毫理会，只是仔细的观察他们每个人的外貌，确认不是自己的目标后就随他们离去了。
由于没有丝毫做便衣的经验，所以王承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就显得有些奇怪，好在王承有一身警服护体，不然估计要有人报警了。
不过一个上了年纪精神头很足的大爷却是看出了王承的目的，只见他主动上前与王承搭话“小伙子你是刚做警察吧，来这里抓人来了？那你来之前就没想到先把这身衣服换了？你穿着这身衣服，你要抓的人几百米外就能看见你老早就跑没影了！”
听到大爷的话，王承先是愣了一下，又很快明白了大爷的意思，经历两个世界考验的脸皮这时候也不免有些挂不住了
李笑笑和韩茜两人换了便衣在巡查青春广场，不过两人都知道，这是小队长看她们是新人照顾她们。毕竟只要逃犯脑子不出问题的话，一般不会挑这种热闹的地方躲避，为了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几率以及方便逃跑，他们基本都会选择偏僻且地形复杂的乡下躲藏。
虽然李笑笑很不满意这个分配，但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浑身难受的收下小队长的’关照’。韩茜很明显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虽然也在认真巡查，但精神上明显放松了很多，一路上像麻雀一般那张嘴就没有停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真是出来逛街的。
最后就连李笑笑也被韩茜感染，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一整天的巡查后，四处巡查的警员们陆陆续续回到警局，几个小队长相互询问着巡查情况，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无所获，八个大活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调查监控的同志眼睛都快看瞎了，也没能发现对方出村的证据。
“唉！”小队长们俱是叹了口气。
“上面有命令下来了，接下来我们要重点搜查各个村庄，宾馆以及各类地摊集市！尤其是合租房等人员混杂的住处，更是要仔仔细细的查，有录像的要将最近三天的录像全都拷回警局！”
“是！”
“那行，大家今天先回家吧，接下来两天大家伙应该没时间休息了，今晚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为之后的硬仗做好准备！”
回到家，王承和李笑笑快速吃完饭便一起回到了房间，商讨起这次事件。
“哥，你今天去了哪里？有什么线索吗？”李笑笑呈大字躺在床上，她今天还真就是陪着韩茜逛了一天的街。
背靠墙壁，王承无奈的看了李笑笑一眼“你这不是废话，我要是找到了，肯定都已经把人抓了结案了！去，今天的体能训练做了吗？一旁蹲马步去！”
李笑笑噘嘴，冷哼了一声，委屈的走到墙边开始蹲马步
李笑笑在墙边蹲马步，嘴却没停“哥，那你认为，这些人会去哪里呢？我们整个警局的警力都出动了，还有隔壁市来的同事帮忙，整整一天啊，怎么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没有理会李笑笑的问题，王承在李笑笑刚才躺的地方躺下，脑中回想的却是菜场大爷对自己说的话。
"小伙子，抓人不是你这么抓的！看你的样子你应该连要抓的人在哪都不知道吧，那你这样冒冒失失的来这里，除了打草惊蛇可什么用都没有哦！
你想找人必须先想好三点，有什么是他们每天必须做的,哪些地方适合对方躲藏,他们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根据这三个问题，你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搜索范围，不然你就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听了老大爷的话王承惊为天人，立刻询问对方还有什么方法，当然最重要的是询问老大爷最近附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陌生人。普通人可能没有注意过这些，但王承相信只要真有这样的人，这位老大爷一定能注意到。
可惜老大爷只是来这走亲戚并不是住这儿的，摇摇头没能给王承带来什么有效信息，倒是查案方法他给王承普及了一大堆。
最后王承询问老大爷以前是不是警察时，老大爷却背着手离开，只留下一句“我就是一个热心群众而已”
见王承没有理自己，李笑笑不甘心的继续问道“你说他们肯定要吃东西吧，八个人的量，怎么这样都找不出来呢？”
“如果是外卖，八个人的饭量应该很容易追踪，但我估计，他们应该是自己去那种摊位买的菜，那个如果不是当场抓住的话，太难查了！”
“那他们住哪？八个人，如果住在一起，那肯定很明显啊，但我们今天查了附近所有的村庄，都没有找到这样的外村人啊！”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八个人太显眼，理论上他们只能分开对啊！分开！”王承从床上跳了下来“笑笑，你太聪明了！他们八个人太显眼，只能分开住，所以人数我们很难追踪，但是他们有人质啊！有一个小孩！我们只要去查最近入住，并且带小孩的外地人就行！就算抓不到全部，也肯定能抓几个，最关键的，我们能先把人质救出来！这样办案的压力也能大大减低！”
王承兴奋的跳下床，猛拍了两下李笑笑的肩膀“现在时间紧急，笑笑你赶紧联系警局，改变搜查方向，我再回到我巡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说完王承直接夺门而出，李笑笑也停止训练赶忙联系局里。把刚才王承的话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上头对这种思路大为赞赏。留在警局加班的警员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信息科的同志也都被喊回了警局加班，他们需要将最近三天所有在警局有备案的酒店,公寓的监控调出来，重点查询带孩子的家庭。
不说警局的行动，王承自己又来到了早上巡逻过十几遍的地方。不过到了地方，王承却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刚才想到突破点后，光顾着兴奋了，完全忘了现在的时间点。
刚才跟李笑笑闲聊时，可已经是晚饭之后了，现在来到早上走过的街区，这里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行人。由于这地方属于乡村，所以大家吃完饭后一般都是在家看电视什么的，压根没有闲逛的人。
王承在几个偏僻的房屋周围转了转，仍旧一点收获都没有，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了没有什么发现的王承正打算回家，一家不大的店铺却是突然开了灯。
“奇怪，还有店铺在深夜才开始开店？不会是小偷吧？”王承疑惑的走向那里。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收银员打着瞌睡趴在收银台上，王承上去打招呼“兄弟，你们这店怎么大晚上的开业啊？这么晚了，能有人吗？”
看到有人过来，收银小哥立马来了精神“外地人？我给你说我们这晚上生意老好了！倒是你，大晚上的瞎溜达什么？”
王承听见这店大晚上生意好，越发觉的不对劲，就想从收银这再套点话。王承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零钱“我啊，这不大晚上的烟瘾上来了，看看还有没有店，这不就碰上了。你说你们大晚上生意好，怎么回事？我也没看见人啊？”
收银小哥给王承拿了包烟“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外地人！”
王承来了兴趣，递给他一根烟“怎么说？”
收银小哥很顺手的接过，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还殷勤的给王承也点上了，王承虽然不抽烟，但也只能装作享受的抽了起来。看见王承真的开始抽烟，收银小哥才开始说“我们这啊，开超市只是个副业，主业在别的地方呢。”
“主业？大晚上的还能有什么能赚钱的生意？该不会是ktv或是酒吧？”
“嗨，那种生意多麻烦，投入又大的很，我们只是做一些小本生意。”说着，收银小哥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王承装作恍然大悟“你们这做皮肉生意？”
“去去去，别乱说，这种违法的事我们可不干。”收银小哥惶恐的抱怨了两句，还不自觉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只是开个小赌场，周边的人啊都喜欢来这里来上几手。”
“小赌场？这不还是违法嘛！”王承随口吐槽，不过看对方心虚的样子，同样装成心虚放低了声音说道。
收银小哥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头埋怨王承“都叫你别乱说了，我们这赌场虽然不正规，但从来不坑人，严格来说赌场也是幌子，那里其实是招工的地方！”
“招工？”王承张大眼睛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一点，他实在想不通赌场怎么还能跟招工联系到一起。
收银小哥见他惊讶，相当得瑟的给他解释“我们这毕竟是赌场嘛，自然就有人在里面放炮支援那些一时囊中羞涩的朋友。可有些人借了钱又输完还还不起，放贷的那些人有背景，不知道把人弄哪去了！现在我知道的，就已经没了三个人了！”
“没了？”王承惊讶，然后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这样了？”
“诶诶诶。”收银小哥赶紧把王承的手按下“那哪能啊，都说了是招工招工！咱现在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杀人呢！”
收银小哥跑到门外张望了一下，回到屋中放下门帘“有些工作又苦又累，老板还不愿意给高待遇，导致一直缺人。赌场会把欠钱不还的人送到那些地方打工，还允许他们每个月往家打一个电话报平安的！”
王承更惊讶了“现在放贷的都这么人道了？还帮忙找工作的？”
收银小哥没有理解王承的冷笑话“你可别以为他们好，他们找的工作真是什么都有，我听说还有一个被弄到云华省挖矿的！跟家里打电话那是一个劲的哭啊！”
“既然过的不好，干嘛不回来？如果是对方不放人的话，家里不帮忙报警吗？”
“回不来，对方放人你也不好回，借钱是事实吧，警察来了，就算能不算利息，光这些本金这些人都还不起！只能在外面熬着，不然啊，家里的房子，地什么的估计都得被收走咯。”说着收银小哥摇了摇头，像是在可怜那些命不好的赌徒一般。
王承点头，陷入沉思。收银小哥这时却是笑着上来“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几把？”
王承笑骂“你刚才说的那么恐怖，现在还问我要不要来？你拉皮条的方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收银小哥却是不在意的挥挥手“不一样的，我要是不说就把你带过去，那我自己良心上过不去。现在，我把不好的结果都告诉你了，你如果还是要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你呢，能得到快乐，我呢，赚波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倒是有那点道理”王承一口气将手中的香烟吸尽“那个地方在哪？带我瞅瞅。”
“嘿，我一看你就是个有福。你啊，跟我刚才说的那些人都不一样，你去了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收银小哥看生意来了，顿时高兴起来，还说些好话安王承的心。
“借你吉言，那我们快走吧，我随意玩个几把就撤，明天还要上班呢。”
找不到诱拐犯，王承想着是不是先捣毁一个赌博窝点，怎么说也算是一笔功绩。
收银小哥也不磨叽，关了店门带着王承走进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ktv。ktv门口居然还站了俩保安，收银小哥跟门口的保安说了些什么，那俩保安看了王承一眼便放行了。
ktv里群魔乱舞，尽是一些年轻人来这里释放压力，偶尔还有几个喝醉的大吐特吐，这种人会被保安第一时间丢出去。
走进ktv，王承跟着收银小哥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处楼梯口。上方有着vip字样，两侧也有两个保安守着。
收银小哥明显是这里的"老人"了，保安看见他以及他身边的王承，立刻笑着说道“你小子又来了啊？真不知道你那种方法怎么还能有那么多客户的？而且别人带来的人输钱了都是哭天喊地的闹腾，只有你小子的人，每次都是认输认罚。”
收银小哥挠头“嘿嘿，你不懂，我主打一个真实！”
“你可拉倒吧”保安跟收银小哥明显关系不一般，上去就给收银小哥头上来了一下“这次就他一个是吧，行了，进去吧！”
王承好奇，刚开始看到保安，他还以为会有很严的筛选条件呢，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进来了“就这么简单就能进来了？不用问问题什么的？”
收银小哥笑着说“问什么问题？你电视看多了吧，我们这种小地方有人来就不错了，还能把人往外赶？”
王承想了想，觉得收银小哥说的对，便不再言语。
跟着收银小哥，王承来到了赌场内部，之前收银小哥一直跟王承说什么小地方，王承还以为会是一处破败不堪的地方，最起码也应该是杂乱的地方。
结果这地方跟王承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大厅富丽堂皇，给人一种高端会所的既视感。每张赌桌上的荷官都是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不仅有令人沉醉的微笑还有着高超的技术。
各类赌博方式在这基本都能找到，虽然空间有限，但一点也不显的拥挤。
还有收银小哥之前说什么放贷，什么被拐到别的地方干活，王承还以为这边会有很多凶神恶煞的人，结果这类人王承一个都没看到，倒是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身边围着若干神情讨好的人。这里的赌徒也没有王承印象中那种输钱了的歇斯底里，或是赢钱后的欣喜若狂，每个人都像是成功人士一般，沉默寡言，紧紧盯着自己的’项目’。
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王承又开口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赌场？怎么跟你描述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就说，这个赌场是不是不大！”收银小哥却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电视上的赌场，不应该都是这样那样的吗？”王承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做了几个恶搞的表情。
就这样收银小哥仍旧看懂了他的意思“我就说你电视看多了吧，现在不管什么行业，竞争都很激烈的，他们开赌场的也就是另类的做生意，这些赌徒就是顾客。赌场的服务当然要好点，顾客才能更多啊！”
王承无言以对，总感觉他哪里说的不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那你说的放高利贷的人呢？我怎么没看出这里有谁像是放高利贷的样子？”
“诺，那就是！”收银小哥拿下巴指了指那些被很多人围着的西装革履“都说了，现在不管什么行业都讲究一个服务，人家啊，也是要业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