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节
今天是年三十除夕夜，家里人都开始忙碌着，唯有齐雪躲在房中不肯出来。
“小雪，出来帮爸爸贴春联，别人家都早贴完了，我们现在才贴。”齐雪爸爸喊着。
“我不想去，你自己贴吧。我要给我同学打电话拜年。”齐雪果断拒绝了。
齐雪找了一下李云的电话拨了过去，“喂，你好！哪位？”李云熟悉的声音传来。
齐雪听了没好气地说道:“我！想不到我会给你打电话吗？寒假玩疯了吧，也不知给我打电话。”
李云听了齐雪抱怨的话，开玩笑地说道:“看来你这个寒假过得不怎么样啊！发生什么事了？”
“还是那么八卦！我过得确实心烦，就想找你说说知心话。”齐雪叹息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李云认真地问道。
“赵新不理我了！”齐雪生气地说道。
李云一听，顿时无奈地说道:“你们俩个好像真不适合谈恋爱！”
“其实放假后，我真的挺想他的，没想到他竟然不理我了。”齐雪继续说道，声音中还夹杂着委屈。
“你们俩个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李云好奇地问道。
“我生日那天他应该是过来找我了。”齐雪说道。
李云听不懂地问道：“什么叫应该啊？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
齐雪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是因为我并没有见到他，是我父亲遇到了，听他形容的我猜测应该是他。”
李云说道：“那你直接问问不就行了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齐雪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是问了，当天晚上我就打电话问了，可是他没有承认，说不是他。”
李云听了想了想说道：“那会不会真的不是他啊？”
齐雪听了反驳道：“怎么可能不是他，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他！”
李云好奇地问道：“他去了，为什么没有见着你啊？你不在家吗？”
齐雪叹了口气说道：“造化弄人啊，那天是林鹏陪我一起过的生日，往年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可能是他误会了。而且林鹏还带我去了我们的初中母校玩了一圈，他明明去学校找我了，也不现身。”
“林鹏和你去回忆你们自己的初中生活了，他现身合适吗？如果是我也尴尬，肯定也是转身就走。”李云没好气地说道。
齐雪听了不高兴地说道：“你注意用词啊，什么叫回忆我们自己的初中生活了？好久没有回学校了，只是去看看而已，还有别的同学呢。”
李云说道：“你的初中生活，他本就没有参与其中，林鹏还带你去学校，就算有其他同学在，也不可否认他无法融入到你过去的生活中。而且你过去的生活都有林鹏的参与，没有他，就算他现身了，你们在一起聊天回忆过往，他也是无法插上话的，那也是尴尬。”
齐雪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叹了口气问道：“那怎么办？昨天他哥哥给我打电话，想带我们去北京玩玩，可是他还在生我的气，与他哥还吵嘴了，我觉得尴尬就挂掉了电话。”
“北京啊？那可是首都，我也想去，可是没有这机会啊！”李云边开玩笑边接着说道：“他哥哥就是聪明，一下就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归根结底你们两人就是单独在一起接触的太少了，没有了解彼此，上学的时候虽然也天天见，但是又多少会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就像你与林鹏之间在一起的时间多了、经历的多了，长此以往所以你们可回忆的画面就多了，这样最真实的自己也会暴露给对方。总之其实出去一起玩一下也很好，可以促进感情，重点是还免费。”说到最后李云俏皮一笑。
“算了吧，刚开始我确实有点想法想去，可是以赵新现在的态度估计是不会欢迎我的，更何况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不同意让我去，赵新和他哥哥对于我父母而言就是陌生人，而且又是男孩子，即使是同学我爸妈也不会放心的。”齐雪小声说道，有惋惜有失落。
李云认真地说道：“如果换做是林鹏肯定不一样吧？”
齐雪无奈地说道：“那当然，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爸妈又了解林鹏的为人，重点是我们两家是邻居，都知根知底的，他们肯定放心啊！”
李云说道：“这就是差距！可能这也是赵新介意的地方。”听了李云说的话，齐雪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真的是我想好好珍惜的人，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给他解释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有的时候我想想就生气，明明是在解释，可最后反而越解释越乱。”
“这几天正好有他哥在，你就态度好点，多打几次电话，慢慢就原谅你了。”李云说道。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齐雪说道。
“下学期好像就要分科了，你怎么想的？文科还是理科？”李云忽然问道。
“我文科不行，肯定选理科吧！你呢？选文？”齐雪反问道。
“你肯定是不用想，毕竟你理科成绩比文科成绩好太多了，不像我不管选文还是选理都一样，这几天与父母也商量了，到时候就选文科了。”李云叹息说道。
“那以后我们分科了，就要分开了吗？文理科教学楼不在一起，好像还距离很远的。这样我们是不是见面的次数就少了？”齐雪忽然担忧地说道。
李云也失落地说道：“以后学习越来越紧张，我们见面的机会肯定越来越少，不过有几个班文科和理科好像是在一栋教学楼里，只不过不在一层而已，如果我们幸运的话，还能见着。”
“我可就你一个知己好朋友，我这人又不擅长交流交友，如果真分开了，我怎么办啊？”齐雪担忧地边想边说。
“你啊，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肯定也会有好朋友的，只不过可能没有我好一点。”李云打趣地说道。
“呵呵，谁都没有你好。今晚你会熬夜看春晚吗？”齐雪问道。
“那必须的啊，看着春晚打着牌那可是很惬意的，我这边小伙伴都约好了，幸亏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否则我早早吃完午饭就出去了，晚饭都不回家吃了。”李云高兴地说道。
“齐雪，快出来准备吃午饭了！”齐雪妈妈喊道。
“好的，我马上过来！”齐雪喊道，然后赶紧给李云说道：“祝你新年快乐，我要去吃饭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玩的开心哦！”
李云笑着说：“新年快乐，记得想我哦，拜拜！”
齐雪刚坐到饭桌上，奶奶就关心地说道：“快来吃饭，饿了吗？”
“不饿。”齐雪笑着看着奶奶说道。
“她一觉睡到十点多，刚刚起床，肯定不饿！”齐雪爸爸说道。
“孩子好不容易放假，可以睡个懒觉，你可不要管，孩子睡醒了准备好吃的就行。”奶奶看了齐雪爸爸一眼，不高兴地说道。
“有您在，我也不敢管啊，家里就你孙女最宝贝。”齐雪爸爸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奶奶最疼我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每次生病，奶奶都在床头边守着我心疼地掉眼泪，不管有什么好吃的第一时间也是给我。”齐雪笑着说道，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幸福，那个年代很家庭都重男轻女，而齐雪的爸爸妈妈和奶奶却并没有重男轻女，反而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长大的。
奶奶听了齐雪的话，乐呵呵地给齐雪夹菜，全是齐雪喜欢吃的，边夹边说：“上学都瘦了，放假在家就多吃点，好好补补。”
“奶奶我可不想长胖了，那样不好看。”齐雪笑着说道。
“没事，你胖了也好看。”奶奶认真地说道。
齐雪妈妈笑着说道：“就算你变成一个丑八怪，在你奶奶心里也是最好看的。”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后大家分工明确，齐雪与妈妈坐在一起包水饺，爸爸则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大餐，奶奶也坐在一边帮忙择菜。
“齐雪，明天你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拜年啊？”齐雪爸爸问道。
齐雪想也没想地说道：“你们去吧，我可不去。我还是乖乖留在家里吧！”
“过年串门热闹，一起去吧。”齐雪爸爸试图说服道。
“不去！”齐雪仍然果断拒绝。
齐雪妈妈好笑地说道：“孩子已经有好几年不去拜年了，你还明知故问。”
“你说这孩子大了想法就是多了，小的时候一听说串门，那可开心了，现在让去都不去。真是奇怪了。”齐雪爸爸说道。
“小时候是就喜欢吃吃喝喝玩玩，觉得有意思，现在觉得没意思了，还不如在家呢。”齐雪想了想说道。
“你刚刚给你同学打电话拜年了？”齐雪爸爸问道。
“是的，她可是我高中唯一的好闺蜜、好同桌。”齐雪说道。
“你啊，就该多交点朋友，从小除了林鹏外，真正让你挂在心上的朋友，一把手都能数的过来。”齐雪爸爸笑着说道。
“我上高中交了好几个好朋友呢，之前因为与林鹏在一起玩形影不离的，所以也没有想过交朋友。”齐雪尴尬地说道。
“既然有朋友就好好联系，一会儿给他们打个电话拜个年。”齐雪爸爸说道。
齐雪妈妈说道：“估计再等一会儿，这电话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自从有了电话，逢年过节家里的电话就会响个不停，家里的亲朋好友都会一一打电话过来问候一番，当然爸爸妈妈也会给自己的朋友圈打电话逐一送问候。
奶奶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忽然叹口气说道：“我这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能陪你们再过几个年？”
“奶奶，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以后我还要好好孝敬您呢。”齐雪抱着奶奶撒娇说道。
齐雪爸爸也安慰道：“妈，你向来身体都是好好的，不要想太多。”
齐雪妈妈也说道：“妈眼不花耳不聋，身体好着呢，千万不要瞎想，到时候你还要看着小雪结婚成家呢。”
齐雪奶奶听了笑着说道：“我今年都已经87岁了，身边的老姊妹们一个个都走了。”说到这里，齐雪奶奶便没有再往下说。
“奶奶，你可是答应过我，要一直陪着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齐雪心疼地抱着奶奶，也明白了此刻奶奶的孤独感。
下午四点多，家里的座机电话开始了它的工作，响声不断。爸爸的朋友同学，还有妈妈远方的家人，都开始了电话问候，期间也有小五和阿杰、小陆的电话，都简短地问候了一下，聊了聊。
丰富的年夜饭上桌，正准备开吃时，林鹏过来了，看着齐雪奶奶、爸爸妈妈一一打过招呼拜了年，就问齐雪：“县城商业街那边有烟花秀，要不要一起去看？”
齐雪想到自己生日时，让赵新都误会不理自己了，所以想了想便说道：“不去了，我还是在家陪陪家人，你同别人一起去吧。”
林鹏看了齐雪一眼说道：“不去也好，在家看看春晚也不错，那我明天过来与你一起复习。”说完不等齐雪拒绝就赶紧走了，想到年夜饭阖家团圆的时刻，齐雪爸妈也没有留林鹏吃饭。
饭桌上，齐雪爸爸看着齐雪认真地说道：“林鹏是一个好孩子，从小就知道让着你，保护你，这份情你要记在心里。”
“我知道。”齐雪说道。
“叮叮叮！”此时电话又响起来了，齐雪站起身说道：“我正好吃完了，我来接。”说完便转身走向客厅座机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也就没有在意。
“喂，你好，哪位？”齐雪拿起话筒问道。
“是我，阿紫！过年好！”对面传来阿紫高兴的声音。
齐雪赶紧说道：“过年好，怎么是个陌生的电话号 啊？”
阿紫笑着解释道：“我现在在外边玩呢，除夕夜正好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刚刚我和小五他们也联系了，在家都玩的很开心的。”齐雪说道。
“哦，我还没有给他们几个打电话呢，你明天出去串门拜年吗？”阿紫突然问道。
“不，我在家，懒得出去！”齐雪认真说道。
“那你出来玩吧，春节到处都很热闹，我一会儿再给他们几个约一下，我们一起找地方玩。”阿紫兴奋地说道。
“哦，我还是不去了吧，明天开始要好好复习了。”齐雪拒绝道。
“时间还早，玩一天又没有什么事情。”阿紫继续说道。
“李云这几天有事，估计她去不了，所以我也不去了。”齐雪想了想说道。
“她不去，我们几个去啊，天天在家闲着也无聊啊！”阿紫继续说道。
齐雪听了仍然坚持说道：“我不去了，还是你们去吧，也祝你新年快乐，以后有时间再聊吧。”
阿紫听了想了想说道：“要不我们去找你玩吧？”
齐雪果断拒绝地说道：“不要，过年人多嘴杂，我可不想听闲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阿紫看着话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齐雪是怕赵新知道误会吧。
齐雪爸爸看到齐雪挂了电话问道：“你同学找你去玩啊？”
齐雪随口说道：“嗯，懒得去，就在家好好待着吧。”说完边打开电视说道：“赶紧的吧，春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坚果水果，一边看着热闹的春晚，既温馨又幸福。
转眼到了晚上十点多，齐雪越来越心不在焉了，不时地看看客厅的挂钟。
“你有什么事情吗？”妈妈看着电视随意地问道。
“没有。”齐雪心虚地说道。
“没事，你总看时间干嘛，不好好看春晚。”妈妈说道。
这时，奶奶也看了看时间道：“都十点多了，你们看吧，我去睡觉了，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了。”
齐雪赶紧站起身说道：“奶奶，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奶奶笑着说：“好！”
齐雪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因为年纪越来越大了，就在两个儿子家轮流住，所以两个儿子家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齐雪把奶奶送到房间，打来一盆温水，放到奶奶脚边说道：“奶奶，我帮您洗脚。”
齐雪奶奶一听，赶紧躲开说道：“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齐雪固执地要脱掉奶奶的鞋袜，齐雪奶奶却一直推着齐雪的手拒绝道：“我不用你洗，奶奶现在还能动，还用不着你们伺候我呢，你赶紧去看电视吧。”说完就把齐雪往外推，齐雪怕她摔倒了，只好听话关上门出去了。
齐雪奶奶看着齐雪出去了，自己才脱掉鞋袜洗了洗脚。
齐雪透过房门看着奶奶的举动，心里不免有点心疼。回到客厅说道：“我刚刚要给奶奶洗脚，奶奶还不让，坚持自己洗！”
齐雪妈妈听了叹了口气说道：“你奶奶真的很固执，我每次想着她洗澡的时候，进去给她好好搓搓背，帮她洗一下，她总是把门锁的牢牢的，无论怎么敲门就是不给开，换洗下来的衣服，也不让我给她洗，都是自己洗完澡直接洗了，要么就是藏起来第二天自己偷偷洗，你姑姑要她洗都不让。”
“你奶奶从年轻时就要强，不想依靠人，她觉得现在帮不了我们什么了，所以也不想给我们添麻烦，就觉得自己还能照顾自己，就不想我们插手。”齐雪爸爸叹口气说道。
“我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我小时候她不嫌弃我，她老了我也不嫌弃她啊！我现在也懂事了，也想为她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齐雪有点难过地说道。
“你记得奶奶对你的好就行，以后等你长大了，好好孝顺她。”妈妈满足地说道。
齐雪听了没有再说话，就回自己房间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电话没有再响起，确切地说齐雪一直等的那个电话，一直没有响起。思前顾后想了许多，终于不再犹豫，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我是齐雪！”齐雪听到对方电话接通的声音说道。
“嗯！”赵新此刻接到齐雪的电话，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一整天他也在等这个电话。
“新年快乐！”齐雪犹豫地说道。
赵新随之也说道：“新年快乐！”
“我……”齐雪忽然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聊什么了。
赵新想了想问道：“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过年呢，想亲口给你说一句新年快乐，而且这一天你都没有主动给我打。”齐雪有点小脾气地说道。
赵新听了随即说道：“给你打电话的那么多，也不少我一个。”
“过年呢，你都不能好好和我说句话吗？我们是不是每次都得吵架啊？”齐雪很不高兴地说道。
赵新听了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今天好几个朋友给我打电话，唯独你没有打过来，我都等了一天了，我如果不主动打给你，这个年就这样结束了。”齐雪嗔怪地说道。
赵新忽然心情很好地说道：“等我一天电话了，那你不会早点打给我啊？非等到现在。”
“你还说我呢，那你怎么不先给我打？”齐雪质问道。
“我这不是以为你忙着和别人出去玩啊！”赵新酸酸地说道。
“林鹏和阿紫确实今天都要找我出去玩，我都拒绝了，他们对我而言一个是很好的朋友，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别无其他。”齐雪想了想，决定还是要解释一下。
“我呢？与他们有什么不一样？”赵新忽然问道。
齐雪听了一愣，脸红红的说道：“不知道！”然后迅速挂了电话。
而此时的赵新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笑容。赵新哥哥看了一眼，说道：“齐雪的电话？向你解释了？”
赵新没有理睬哥哥，赵新哥哥叹口气说道：“每次都得让人家女孩子主动过来哄你，如果齐雪不主动打这个电话呢？你们俩个就这样生着气度过今年的最后一天吗？别说，想想还很有意义呢！”
赵新此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个年自己终于过得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