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火炼金丹

    常乐处此绝境，想起女儿可爱的脸庞，心里竟涌起愉悦之感。

    他来此世已二十五载，原还好奇激动，向往仙奇风光。只是修炼日久，竟渐渐无欲无求，不知是功法原因还是思想格格不入，总觉融不进这方天地。

    其实只怪他出身太好，功法不缺，至于修炼资源，哪还有比青莲灵液更好的资源？自他出生，就环绕周身不曾断绝。别人拼死拼活只为一株灵草，他只需按部就班正常修炼便可；别人为打破瓶颈费尽思量，他却水到渠成，一路平坦。

    他又知自身神异，宝物众多，虽不得动用，却哪里还有寻奇探险之心，哪里还有高歌猛进之志？他只当自己终会登顶，此时此地不过过客。虽有李婶一家养幼之恩，虽有崔志佳知遇提携之恩，俸些银两教些功夫也就是了，也有羁绊，但着实不深。

    处六扇门，行正义事；不过是常乐受前世道德约束，也自觉正确。遇不平事便管，管不了便算，哪怕有拼命之举，也打心底知道自身神异，于性命无碍；看似激动，实则内心毫无波澜。

    这种心态下，他渐渐不愿与人交往，机械练武，办案看似用心，却始终是无所谓心态。如他所想，便是离了俗世，于深山老林隐居，千百年后，也许结局还是一样。

    常乐这种心态，哪有对错，对于修道来说，最好不过；但也是金丹以后的修士才有此念。彼时年岁已长，又看遍世间繁华，又已辟谷，少了最基本的欲望才有避世之心。

    常乐就是如此，两世相加，他已年过花甲；前世繁华，他自是经历许多；青莲灵液更是满足一切所需，偶有口腹之欲，不过尔尔；还有那阐教首徒日夜诵吟黄庭经典，最是清心寡欲，安神定魂。若非习惯俗世，又还对这新奇世界有些好奇，恐常乐早已遁入山林。

    其实常乐并非与这世间格格不入，也并非如前世穿越小说般需这方天地认可，他只是有了出尘之心而不自知。

    常乐此时濒死，浑身痛极已是产生幻觉，似是看到前世妻子温柔的目光，又似听到女儿欢乐的娇笑；身心竟是产生极大的愉悦，那发自内心深处的舒畅终是搅动古井无波的心境。

    心神种种于外界不过一瞬，眼看常乐将跌入火焰核心，身躯大部已作飞灰；紫府深处的青莲似是感知常乐危险，瞬间涌出大量灵液将常乐包裹。青莲灵液何等高级，这火焰再是霸道也伤不得分毫。

    灵液内常乐血肉开始重生，筋脉也按三功合一后的路径重新搭建，便是毛发也大量生出。

    筋脉出则丹田生，常乐内力终于开始回气。此次回气却是三种内力合一，并未向全身流转，而是聚于一处，旋转塌缩。似是一瞬，又似许久，丹田深处有金光生；极亮，却不刺眼，极柔，又普照万千。待金光散去，有一元丹生成，小如微尘，却浑圆无瑕，通体金色缓慢旋转；后升起，顺虚无通道落于紫府，于莲台落下。

    此后常乐丹田生出漩涡，有内气生，便从漩涡进，以虚无通道进入紫府金丹，滋养金丹化为法力，又通过虚无通道从丹田漩涡下出，流转全身筋脉，又回丹田，如是反复。

    寻常武者哪有内丹，练至骨若金刚，便是金刚境；待真气填满周身穴窍，混元不漏，便是逍遥；此后练意志，锻精神，使元神出，便化神。

    修儒修浩然气，主打精神；常有手无缚鸡之力之书生，一日悟道便从秀才直入化神，不可理喻。

    修道最是正统，按部就班。只是金丹只在丹田，后丹碎婴生，入紫府；再磨炼婴儿蜕变，不依躯体而活，成元神，是为化神。

    可常乐练武却生金丹，才生金丹又入紫府，与众不同。些许事常乐自是不知，便知，想来也如前世普信一般“我乃穿越，当如是！”

    果然，金丹落在莲台瞬间，常乐便于紫府内醒来，见青莲内被莲液包裹的金丹，只微微一笑。

    紫府依然如故，只青莲微颤，有欣喜之意传来，便如母亲见幼儿有所成就，哪怕微末也自欢喜。

    常乐心头微动，既入金丹，可能用些宝物？

    试了一圈，只有葫芦随他心意，又能将莲底剑器碎片摄起。刚摄一片入手，便有无边杀戮之气冲来，冲得常乐这股神念差点消散；好在青莲根须及时裹住常乐，这才稳住心神，慢慢适应。这还是这些剑器碎片被青莲洗练多年，早洗去那些诸如混乱，绝望，腐蚀之气，只留下最纯粹的杀戮之气，否则即使常乐成就金丹，也接不住哪怕一块碎片。

    待常乐禁得住碎片杀气，青莲撤回根须，又一甩，将葫芦抽出紫府。常乐心念一动，跟着回归本体，果见葫芦出现在手中。

    此时常乐已入火焰核心，眼看周身灵液缓缓渗入身体，他立时拔开葫芦，对准核心火种运转法力，果然如他所想，葫芦口传出绝大吸力，将那火种嗖的一声吸入。常乐将葫芦口塞紧，又将葫芦收回紫府。

    这时漫天火焰没了火种支撑正在快速熄灭，常乐不敢耽搁，闪身向洞穴下方窜去。他已入金丹，飞行之法无师自通，只是不快，他又使出风神腿法，便连影子也无，已是踏在洞底。

    火焰熄灭，洞内漆黑如墨，常乐放出神识，这些年的青莲灵液滋养，早让常乐神识远超常人，未成金丹时已可探查五里长短，此时金丹即成，神识自是爆涨；单独探测一方，五十里上下，纤毫毕现。

    能飞行在配合风神腿，片刻间常乐已将洞底探查一番，他还发现这风神腿似乎是为飞行而生，会飞后这风神腿在空中不用借力便可自由移动，来去无踪，快捷无比。当然此时不是细究之时，按在心底过后再说。

    这处洞窟上下左右各百十里，成球形，四周墙壁已被火焰烤炙多年，光滑如镜，洞内自是空无一物。

    常乐靠在洞底角落，神识锁定上方，果不多久，上方出现那狸猫身影，又过一刻，那贵妇才缓缓出现。

    这狸猫已结妖丹，短暂飞行自是无碍；只是身受重伤，只余半截肢体，气息不稳，它那可怜的神识，最多不过探出三丈，此时睁大双眼，惊恐不安的扫视四周。

    而那贵妇，距狸猫身后三里，如闲庭漫步，显是境界高出甚多；不过常乐发现她时，她却并未察觉，这也让常乐松了口气。常乐神识超绝自是不能以常理度之，若那妖妇也能早早发觉常乐，那必是实力超过常乐许多，那时莫说打斗，便是逃跑也是奢望。

    此时常乐有了底气，不再躲藏，行至洞底中央，静待二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