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次办案
三人饮完酒已是月上中天,崔志佳待常乐如子侄,见常乐升官比他自己升官还高兴,多喝了几杯,已是大醉。常乐辞别赵捕头,扶着崔志佳向其家中走去,崔志佳早就成家,就在太康城中,常乐把崔捕头送至其妻手中,又拱手别过,才回到六扇门官舍。
常乐并无困意,他早就发现,现在的自己已不需饮食,睡眠也可有可无,他猜测应是青莲灵液之功,这灵液从无断绝,又比之世间能量高了不知凡几,自不需要饮食摄入。
常乐照例入识海,把玩一番灵宝,又于青莲坐定,修炼飞刀功法。这飞刀功法不同另三种功法,却是在识海修炼最佳。待精神有些疲惫才返回肉身,又将三种功法各自演练,这三种功法虽不统属也不冲突,并无碍,只是打斗时只能使一种,转换之时还有些停顿。直到又练会一式刀法,常乐又用石锁练力,感觉万斤已不能满足气力需求这才作罢,想着明日换个更重的石锁,躺在床上,神念归识海,听着老头如宏律大音的诵经,似入定,似入睡。
第二日,常乐洗漱完毕又去食肆用了早食,虽已不用饮食,但也得掩人耳目,不能事事显于人前。这才前往大堂,领任务案宗。六扇门原先管理松散,六品以上每年完成固定份额便好,至于七品,只是菜鸟。六扇门入门便是七品,需六品带个几年。当然也有能人,入门后或遇机缘,或本来就实力强劲,不过几日或是几月便破大案,青云直上。现如今六扇门人手奇缺,也只是规定六品捕头每年领案宗十件,完成便不管其他。毕竟完成任务有功劳积累,到时自能兑换功法,金刚境寿三百,逍遥境寿五百,这等诱惑比之世俗荣华富贵,要强出太多太多。练武修真,又哪个不是为了攀登更高峰,俯视这世间风景。
这领案宗与被指派不同,被指派破案也算功劳也算任务,不能破案也无所谓,回来做好卷宗便是。领了案宗便是任务,务必完成,若是杀良冒功或是投机取巧,六扇门自有识别方法,事发,轻则废功逐出,重则丢了性命。六扇门任务也简单,多是追查贼凶,找到也不需擒拿,当场杀了了事,拿头颅销案;六扇门无牢狱,只听说京都总部有一所监牢,只有大价值的案犯才被捉去,但那等大价值的案犯自有三四品的统领总捕出手,还轮不到常乐操心。而且凡是上了六扇门卷宗的,哪个不是命案在身双手鲜血的,绝无杀错。
常乐正在翻看卷宗,崔志佳也来领任务。见了常乐拍着其肩膀道:“勤劳些也好,多立功劳,到时去了都城也能挑个好些的功法,只是要量力而行,切莫逞能,若残了身躯或丢了性命,便是功法再好又有何用?”
常乐点头称是。
又在崔志佳的帮衬下挑了个妖魔惑人的案子,自能挑选案宗,否则自身实力不够,岂不是白白送死?
挑这案子也是因为卷宗写明,这案子只死了些妇孺,便是壮汉也无,只是那惑人妖魔谨慎,前几波捕头探寻都是寻查不到,又不愿耽误时间太多,这才放至如今,正好给常乐练手。
常乐辞别崔捕头,便出门前往案发之地。他本可以领匹马代步,只是玄铁重刀实在沉重,又有哪匹马驮得动?好在他有风神腿,既可赶路又能练功。
待出了郡城,约莫行了三十多里,见四下无人,常乐使出风神腿一跃而起,凌空踏前三百余丈方才落地。这感觉又与识海内不同,真个是天大地大任遨游,好不痛快。也不过县城村镇,只认准方向,专走无人野径,或是踏树枝纵跃或是借草尖前行,悠忽一闪便是二三十丈,又使出腿法,满天腿影还未消散,又一闪已至道路尽头。一路风驰电掣,酣畅淋漓。他这刀掌腿三种功法都是外功,不同于内练静坐之法,需招式配合才能行功。平日里谨小慎微,不曾放开手脚,今日无有拘束,一路酣畅,竟短短三个时辰又融会贯通三路腿法,常乐心中欣喜,待功力耗的差不多才寻转大路,打听之下知晓已离郡城八百里有余。
三个时辰八百里,已相当千里骏马,常乐暗喜,心道:“这才是我等高手应有的模样。”又想“不知那朝游苍梧幕沧海又是何等畅快?”又心道“不急不急,此生不凡,定能领略那等风景!”
感受青莲灵液快速的恢复内力,常乐收拾心情朝目的地走去。
青塘县位于云香郡最北端,靠近大黑山,大黑山物产富饶,附近村民或上山采药,或赶山打猎,自古民生彪悍团结。青塘县也属下县,县令不过七品,比之常乐还低一品,不过互不统属,寒暄几句便派出县里捕头协助常乐,不过带带路再细致分说案情。
捕头姓罗,也是家传的胥吏,对本地风土人情最是了解。罗捕头与常乐道,案发之地乃大黑山脚下徐家村,户不过百,世代采药打猎,四年前村中合力猎了头大虫,品相保存极好,便合议去京城贩卖。倒是卖了好价,回来又是置地又是购了鸡鸭猪羊,便是采药打猎,也常常满载,确实生发了两年。直到村老去世,便怪事频发,先是村中禽类被吸血死绝,后来村中猎犬也尽被咬死,要知道这种土生猎犬最是凶悍,便是遇到山中野猪花豹也敢上前,却被咬死时具是悄无声息。
村中尽是猎户,只道是山上下来了厉害野兽,便于村中布满兽夹,果有收获,当夜便听野兽嘶嚎,待众人赶至,只见兽夹上有一带血后腿,那兽腿似黄鼠,却比普通黄鼠大上不少,村民也不以为意,常有凶狠野兽被兽夹捕获后咬断自己被夹之腿逃掉的,不过多半活不了多久。如此消停了俩月,两个月后先是村老遗孀莫名上吊,后他家的小孙子失踪,被众人在山沟寻到时已是满身咬痕,脑浆也被吸食殆尽。再然后便是村中老妪莫名发疯,或残害家人或自残上吊,也有幼童走失,待寻到时具与村老家小孙子一般,被食尽脑子而亡。
村民自知招了邪祟,便请来神婆野道除妖驱祟。倒有一神婆灵异,通灵后知了原委。原来是那村老于京中暗自请回来一尊黄仙,于家中偷偷供奉,也不声张,便是妻儿也不知,如此两年也是顺当,带领村民采药打猎,按黄仙指引常满载而回。只是突然病逝,并无交代,致使黄仙断了香火供养,便使了手段,原是显些灵异招村民发现好继续供奉,不曾想此间村民彪悍,竟是夹断了黄仙一条后腿,至此结仇,非要祸害绝徐家村不可。
那神婆只知道了因果,却无手段除妖,村民无法只能报官。各国朝廷都对野祭淫祀忌讳,青塘县令便遣了捕快衙役前来,细细搜寻下,果然在山根寻到一半身小庙,上书“黄仙姑庙”,其内有一雕像,人身鼠首,体态妖娆,还有丝雍容华贵之感,也不知那村老于何处寻得。
众衙役捣庙焚像,只是遍寻不到那黄仙姑身影,待衙役走后,这黄仙姑又出来作妖。县衙无法,便报与六扇门,六扇门也曾来了两拨捕头,只是那黄妖躲进大黑山不出,只等人走才出来继续为害。村民为自保,于村中遍布兽夹,又留青壮看守,只是上山捕猎之人也常遇险,不是遭遇狼群便是误入虎口,折损了不少人手,村民哪还不知是那黄仙姑作妖?哪还敢进山。那村老有两子,羞愤之余瞒着众人进山寻黄仙姑报仇,却是再无音讯。至此村中有条件的外出投了亲戚或是另谋出路,无条件的只能在村外开了几亩薄田勉强度日,人手愈少。只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接连又有两家孩童遭了毒手,余众更是苦不堪言,下地也只敢晚出早归。
村民少了吃食愈发瘦弱,又失了胆气,那黄鼠更肆无忌惮,于光天化日竟敢顶着骷髅头向村民讨封。村民只能求救县衙,县中衙役捕快不过酒囊饭袋,哪有担当,连村都不进,只应付差事。这已是两月之前,此时早不知徐家村生死。
说到此,罗捕头脸色讪讪,不再言语,只闷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