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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章56 玫瑰城堡的七日假期(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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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微凉,饶临坐在河边,看着水里的鱼游来游往。

    身后传来脚步声,饶临头都没抬:“a区的剧本都这么怪诞吗?不说不像其他区的那些本一样会选择性的重置剧情和npc来增加剧情的真实性,为了让尸体高架人梯搭往天空之城的设定令人感觉更诡异,居然直接把天地翻转了过来。”

    年潮笑呵呵地坐在他旁边:“剧本就是这个鬼样子,真真假假谁说的清。你不会真把无限流游戏当成真剧本杀去琢磨里头逻辑吧?pvp还好,pve几乎没关系。”

    饶临:“没有逻辑?”

    “逻辑当然有,但到底是逻辑还是恐怖元素得去分辨,”年潮感慨道,“来的路上跟很多人聊过了,居然各区玩家都有,剧本从前往后,你是f区的玩家吧?”

    “挺好的,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饶临:“换成那个戴眼镜的家伙或者他旁边的人,恐怕都得说一句就那算什么恐怖元素。”

    “是啊,所以这剧本不是成了个残次品,一路从a区流到f区么。”

    饶临垂眸:“听说系统会满足星区擂台前三的愿望,abc区要是赢了,会希望自己能活着出去吗?”

    年潮:“知道各区还知道星区擂台,想必也是f区的高玩了,或许你参加过星区擂台?”

    “嗯,参加过几届。”

    “呦,几届啊?”年潮随口问。

    饶临算了算:“三届还是四届吧,都没赢。”

    年潮原本敲着膝盖的手顿住。

    他不记得自己死多久了,但在f区,能连续去这么多次星区擂台的玩家,好像只有一个——

    年潮笑了笑:“没问名字,原来你就是willow。”

    “是个好代号啊,”他意有所指,“柳,很多含义吧。”

    他回答饶临之前那个关于前三区玩家活着出去的问题:“就算活着出去了,谁又知道是出去后会怎么样?”

    “缺胳膊少腿?病体缠身?又或者出去的时候还能活两天,过两天再死?”

    “谁都不知道出去会不会少个零件,与之对应的是在系统中,前三的玩家别说热度值,吃喝拉撒都跟活人无异,甚至远比出去后快活。”

    “即使加上所有的前提条件,但再假设一下:你在所有人的欢呼中登上了领奖台,系统问你有什么想要的。”

    “能到前三的位置,大部分剧本已经没有难度,休息室也跟现实生活没有区别,甚至能体验更多的生活。”

    “人是容易忘情的生物,在剧本里见多了生死,早已跟现世的平淡生活相隔,神经被麻痹,宛如两个世界。”

    “在那样的欢呼中,又有多少人可以想起来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牵挂了呢。”

    “真实未知痛苦的活和虚假已知快乐的死,其实也很好选择了。”

    饶临沉默片刻,问:“这就是你在日记里挣扎的原因吗?”

    年潮摇头:“我不是,我只是单纯累了。”

    “你们看过那本日记,知道我是个警察吧?”

    “我一开始也怀揣着把所有人带出去的信念,刚开始的几个剧本还尽力维持着秩序。”

    “但生死面前,人性难料。”

    “我在剧本中认识了一个人,他很乐观,我们也很默契,我以为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

    “但我没想过,我差点迎来第二次死亡,是他在背后给了我一刀。”

    “我跟他决裂之后,突然开始困惑:我要是许愿让所有人出去,死的人里也有很多恶人该怎么办?”

    “要是我许愿让所有好人出去,那坏人就活该被丢在系统里吗?”

    “好坏的定义是什么?程度在哪里?乱丢垃圾是否也算坏人?那他是不是活该为他乱丢垃圾的行为买单,活该死亡?”

    年潮开始迷茫了。

    他自觉生命应当敬畏,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出去了,自然有法律去审判他们。

    可抛开一切不谈,即使所有人都出去了,在剧本里生活了这么久的玩家,出去后又是否还能好好生活?

    就像背刺他的那个好友,年潮刚认识他时,很清楚地知道那时候的他是干不出背刺这种事情的。

    年潮在迷茫,肩突然被人拍了拍:“各区前十可以改代号,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用的willow?”

    他向后看去,年轻男人笑的很干净:“我从18岁进入这个系统到现在的25岁,七年时间,初心未变。”

    “我想的,一直都是带他们回到故乡。”

    至于会对系统感到不舍的人群。饶临想。

    这就是他千方百计想毁了系统的原因。

    不舍的东西被毁了,在社会公序下,再不舍都要让自己回到正常生活。

    ……

    宁朔从燥热的梦里惊醒时,才发现自己不单是梦燥热。

    他整个人都很燥热。

    宁朔脸色难看地看着身下,想到自己前一晚还想着“怎么会对自己硬起来”。

    他转身进了浴室。

    窗外依旧漆黑一片,估计才凌晨三四点的模样。

    宁朔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挺红,难怪这么热。

    宁朔把眼镜摘下,蹙眉咬着下唇,伸手去缓解燥热。

    十几分钟后,宁朔对着镜子,缓缓瘫坐在地上。

    完了。宁朔想。

    你无药可救了。

    他双眼失神地看着花洒,伸手把手上的东西洗掉。

    冷意让他清醒了两分,随后,更疯狂的念头占据了主导。

    ——在现代待了两年,加上言灵的事情循规蹈矩惯了,都忘了他自己本身是多么疯的人。

    所谓的“看着自己的脸硬的起来么”这个世俗的理论已经在刚刚被宁朔亲手打破了。

    谢宁就是会喜欢上自己的人,这不可否认。

    水珠从额头流到鼻梁,滴答一声落在水池里。

    镜子里的眼睛有欲望。

    宁朔擦干脸,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

    镜片将欲望遮于眼底,宁朔细细回忆宁望的眼睛。

    分明长的一样,却跟瞧不见欲望似的。

    宁朔将自己收拾干净,重新躺回床上。

    不着急,宁望情感经历空白,以后有的是时间钓他。

    同样情感经历空白但因阅读大量网文自诩情感经历丰富的宁朔这般想。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好像睡着没多久就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那人见他还在睡,明显放轻了呼吸。

    宁朔不睁眼就能认出来这谁:“我醒了。”

    他嗓音低哑,明显刚睡醒。

    宁望轻声道:“没事,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宁朔伸手,“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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