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第章32 真知屋旅(2)
为此,谢府不止一次赔别人钱,账本上一年的赔偿款都能成个数字。
不过按宁朔的性子,自家卖出去的奴隶凭那一钱再买回来,又何尝不算一种另类的不守规矩。
如今宁朔有可能在两人当中,也不排除或许还有第三人。
谢宁和这位不知名场主不分高下,场主忽然道:“既争不出高低,不如就让这位费了好大力气打赢饿狼的小朋友来选择吧。”
宁望在“小朋友”和“费了好大力气”纠结骂哪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场主:“我留在斗兽场。”
别的不说,就这仿佛在他雷点上痛踩的本事。
宁朔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哪怕他失了忆。
谢宁看上去也没什么意见,二楼传来声响,谢宁走了。
宁望本来跟在场主身后,场主突然道:“你走前面,先回我房。”
宁望:“我不知道你房间在哪儿。”
场主语气不咸不淡:“我会告诉你怎么走。”
宁望便一直向前,直到有岔路口时,才听身后的人说“右”“左”“没说话就是继续直走,怎么这么笨”。
宁望就回:“我看你还挺乐在其中。”
场主噎了一下,没说什么,脚步依旧不紧不慢。
直到站在房门前,宁望也没回头:“钥匙。”
场主“嘶”了一声:“怎么看着你才像主子?”
身后伸出一只白的有些病态的手,随着钥匙插入锁中,宁望的脖颈抵上了什么冰冷的东西:“那么,这位小主子,别动哦,”
“我这枚指刃,杀人还挺快的。”
场主想押着他进去,宁望一步都不走。
场主郁闷道:“你怎么不动?”
宁望故作疑惑:“不是场主说别动吗?”
场主:“……”
场主推着他进去,宁望就自顾自问道:“场主唤什么名?”
“我们几个囚奴地位卑贱,连场主的名字都不曾听过呢。”
“场主怎么不说话?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场主忍无可忍,把人反手捆了,捏着宁望的下巴,眼里戴着探究:“我怎么不知道这一批奴隶里出了你这么个会武功的?”
宁望完全没有被绑的自觉,笑都笑得肆意:“天赋异禀,速成。”
场主表情冷淡:“你倒是能说会道。”
冰凉的指刃划过宁望沾着血和灰的脸:“虽不知你为何打到一半收了力,但既然天赋异禀,你那武功路数怎跟我的如此相似?”
宁望眼底笑意渐深:“因为,我是特意来寻你的,宁朔。”
……
宁望挺懵圈。
在他喊了“宁朔”之后,那个场主先是皱眉,而后恍然:“原来如此。”
他放开宁望,让人打了桶热水把宁望丢进去:“倒也是个痴情人。”
所以,不是他?
宁望心想,如果认自己都能认错,那他这辈子就不用活了。
他去看了眼任务详情,才注意到任务详情里的“选择”一词。
难道在谢宁和场主中间选择自己要跟从的人,不算“选择”?
宁望默默扫着院子,不远处传来声响:“没扫干净呢,你别只顾着那一片儿扫啊。”
自从场主认为是宁望认错人后,整个人都放开了很多——
比如此刻。
在宁望看过去时,场主立刻作西子捧心状:“哎呀我这头,怎么看到院子里不干净的地方,就这么晕呢……”
宁望过去扫,场主立刻恢复正常。
宁望:“你都看出我是个好苗子了,还让我做洒扫的活?”
场主抱臂,懒懒地靠在门边:“正是因为你是个好苗子,才让你做这些活啊。”
他浑像拿了反派剧本:“折辱你呢,亲爱的。”
宁望恶心回去:“为您打扫干净院子,于我而言不算折辱。”
那三个字在他口中过了一遍,随后,宁望恶劣道:“亲爱的。”
场主感受了一番鸡皮疙瘩起来的恶寒,沉默了下,道:“宁朔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宁望随口道:“当然,没他我会死。”
“这么严重?你们感情这么好?”
“不算好,跟你一样,我一见面跟他打了两架。”
“……两架?”
宁望点头:“差点把牙打掉。”
第一次打架就是刚见面的时候,或许那并不算打架,算宁望单方面压制,只是后来那句“出不了宫”让宁望吃了点苦头;
真正的打架是第一次在休息室会合时,他们在室内打了一架。
宁望咬牙切齿:“他打不过我,就耍手段!”
摔在地上的时候,宁望差点把牙磕掉。
场主若有所思:“看来跟我一样,是个聪明人。”
院子扫完,场主又派他去打水。
总而言之,在宁望来了之后,场主把他院子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就留宁望一个。
宁望做了饭,场主吃了一口,顿住。
他看向宁望,突然道:“我叫明庄。”
宁望应了声,继续吃饭。
明庄也没生气,只是调侃道:“我让你上桌吃饭属于大度的主人家了,你还对我爱搭不理的?”
宁望:“我给你干了所有洒扫活,也属于大度的好苗子了。”
明庄轻笑,他问:“你叫什么?”
“宁望。”
明庄迟疑:“那你说的宁朔……?”
宁望本想糊弄说“我哥”,转念一想,唇角勾出恶劣的笑意:“哦,我弟。”
“……”
明庄的兴趣显然淡了些:“哦,你弟啊。”
宁望暗戳戳享受一把当哥的喜悦:“不然你以为是谁?”
“看你没他要死要活的模样,还以为是心上人。”
宁望瞥了他一眼,话里听不出别的意思:“我如果有心上人,确实得是他这样的。”
明庄兴致不高:“说来挺巧,你做的饭跟我做的味道相差不大。”
吃过饭,宁望把碗筷收拾了,洗碗的时候,突然发现水池里的水不太对劲。
水中倒影会随着水纹泛起涟漪,从而使得倒影看不真切。
然而此刻,倒影却像丝毫不受影响般,一点变化也无。
突然,水中原本没什么表情的“宁望”突然笑得诡异。
宁望下意识后撤,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像是被什么桎梏一样,动弹不得。
他用力突破那层桎梏将水掀倒在地,以至于胳膊再受重创。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宁望回过神。
诡异的倒影已经没了,屋里凝滞又沉重的气息消失,碗碟碎了一地。
宁望突然注意到一道目光,转头看过去,明庄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一地的狼藉。
以及宁望被血浸透的胳膊。
明庄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我只是让你洗碗,也没让你自残吧。”
“这些盘子好贵的,”明庄肉疼,“而且你自残就自残,摔一个不就好了,至于全摔了嘛。”
宁望:“……”